作者:涩涩儿
叶梨道:“你一直要我拿出我挣的钱积德行善,否则,就是我不积德,连累儿女。那么,你呢?”
她蹲下|身子,双目平视陆有善,一字一顿道,“我现在给你钱了,你现在,是要拿这些钱,去给自己治手上的伤?还是要拿这些钱,送给正需要这些钱的孤儿?”
陆有善被这话问的怔住。
再去看手里的钱,竟是差不多有五六千块钱!
这叶老师手里竟然有这么多钱!还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多钱!
他心思烦乱间,就听叶梨继续道:“你总说我不是个好人,那么,大善人陆有善,你要真是个善人,就该胡乱找个诊所,胡乱把手治了,然后省下大部分钱,然后给需要钱的孤儿,是不是?与能帮助急需要钱治病甚至救命的孤儿相比,你这手上的伤算什么?就算是以后残疾了,可你用这笔钱救了一个孤儿的命啊,这才是大善人该做的,对不对?”
陆有善:“……”
他从前哪里遇到过这种问题?
他可以吃的差些,穿的差些,然后把省下来的这些钱,全都捐出去给有需要的孩子们。
但、但是,让他省下去大医院的治手的钱,冒着可能左手残疾的危险,去救助有需要的孩子……
陆大善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你、你怎么这么狠毒?妈当初怎么会为我娶了你这么个狠毒的女人?”
他说着,正想自己无法抉择的时候,低头就看到地上掉落的两瓶敌敌畏,心头一动,想着或许他并不需要选择,就右手抓钱往怀里一揣,转身要往外面走去。
叶梨却跟了几步,在陆大善人的耳边低声道:“从前厕所打药,你从来都嫌弃脏,根本没动过手。你突然想干这脏活是为什么?买敌敌畏干什么?想让我难受之下自杀吗?”
眼见陆大善人听得见脚步一顿,她继续冷冷道,“我告诉你,小五要是没回来,我身边一个亲生儿女都没有,那我还真的可能一个想不开,看到你买来的这敌敌畏就死了。
但是,我的小五回来了啊。我至少有一个亲生孩子在身边,小五还和小六长得一模一样,小七跟小五也长得六七分像,我有了小五,就一定能找回来小六小七,我|干什么要死?
我会活着,陆大善人,你记得,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但凡我还活着,家里剩下的这些钱和产业,我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花在那些孤儿身上!你想要救那个孤儿的命?可以,就用你治手的这些钱好了!”
“是以后终身左手残疾,还是去救一个故而的性命,孰轻孰重,陆、大、善、人,你好好选啊。”
若是选的不好了,她一定会为陆大善人“扬名”的。
陆有善看向叶梨,清清楚楚的从叶梨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没有说的话。
陆有善心中顿时复杂起来。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叶梨把房子卖了,或是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他自己也不能卖房子和存折,因为房子的名字和存折名字都不是他。
他原本是有些别的想头,可显然的,原先从不怀疑他的妻子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小五也找了回来。
如妻子说的,小五和小六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至少他是完全分不出来两个闺女哪个是哪个的,小七是男孩子,和小五小六长得有六七分像,就算是现在找不到,可只要小五在,就照着小五的照片到处找,总有一天,是能把人给找回来的。
有了希望,妻子怎么还会……自杀?
而他是个善人,还是个大善人。手里的这几千块钱,究竟该是给那个可怜的孤儿救命,还是要给自己治疗手臂?
这究竟该怎么选择?
“砰的”一声。
叶梨压根不管陆有善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推着陆大善人往外面去,待推出了大铁门,“砰的”就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陆有善站在门外又气又恼,“砰砰砰”的又砸了好一会子门,见里面着实没人给开门,这才走了。
他刚刚离开,陆爱仁就带着小二和小四回来了。
小二陆爱义倒罢了,他看着陆有善狼狈离开的背影,神色只略有些复杂。就是这样一个人,前世真真是害苦了他们。
甚至,妈妈的死,真的就完全和陆有善无关吗?
要知道,陆有善从来不往家里买东西。真的觉得愧疚了,陆爱义心道,以陆有善对家里的小气劲,也至多买一瓶回来就是了。
偏偏陆有善买了两瓶敌敌畏回来。放在家里的女厕那边的,又恰好是一整瓶的敌敌畏……大哥他们厚道,不肯多想,但陆爱义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觉得这位陆大善人,简直是天下第一等的恶人。
不过,幸好,幸好这次小五找回来了。小五回来了,妈妈就会活着。
一旁的小四陆爱智站在门口,却是近乡情怯。
前世不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总觉妈妈应该凡事多偏着他一点。真的,一点点就够了。毕竟,在三胞胎没出生前,他才是妈妈唯一的孩子啊。
他理所应当的想要跟妈妈多撒娇,想要妈妈多疼自己一点,想要在手足间与众不同。
可等到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确该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却不是因为他值得妈妈对他更好些,而是,妈妈应该深恨他才是。
他,对不起妈妈。
陆爱仁和陆爱义喊门,陆爱智却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叶梨过来开的门。
打开门,陆爱仁和陆爱义都喊了声妈,看了一旁身子都开始颤抖的陆爱智,就都先进去吃饭了。
不知是什么运道,他们兄弟姐妹们竟然都重新回来了。
当然也就知道了妈妈前世时的死的原因,妈妈的绝望——猛地知道了那么一个惊天消息,跑去找人,只打听到那个孩子究竟吃过多少苦头,却不知那个孩子究竟去了哪里。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又发现自己的三胞胎没有了!
收养了三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了一个鸠占鹊巢的鸠,任由丈夫去做善事,不理家里,一生从不做恶事,可,结果呢?
自己的四个孩子,全都找不见了!
怎么能叫人想得开?怎么能叫妈妈不一个想不开之下,喝了敌敌畏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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