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涩涩儿
祁莲却只觉浑身发抖。
——这比现代那些不良的戒网机构还要可怕!
至少戒网机构还有出来的一天,还会被媒体曝光,父母送孩子进去,也大都会把孩子接出来,那些孩子吃尽苦头后,出来也会学聪明一些,年少的他们无法回报“好心”送他们进去的父母,可是,莫欺少年穷,只要他们愿意,他们总会成长到让可以掌控他们的父母畏惧的地步……
……
祁莲也是那个时候,才终于开始对这个她瞧不起的封建制度妥协。
她畏惧这个地方,没有人权,没有法制,没有平等。有的所谓的规矩和传统,只教她恶心。
可她身为单身女性,也的确不能继续做仵作下去了,所以才会愿意嫁给安阳侯世子姜永宁,又不愿意嫁给对方。
她哄着姜永宁说出只娶她一个的誓言,哄着姜永宁答应她为正妻,她没甚嫁妆,姜永宁也愿意给她出,她没有长辈,姜永宁说可以给她找干亲……
祁莲便觉,这真的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古代大腿。
可是,祁莲还是深深的畏惧着那个不曾谋面的“婆母”。
按照此时的规矩,那个婆母是姜永宁的母亲,便占着孝道和大义,怎么对她都是可以的。就是逼她去死,只要姜永宁的母亲不是自己动手,官府也不会对她如何。
祁莲当真是太害怕了。她更怕自己年老色衰,会被送去什么“教养院”。
直到她听说,姜永宁的母亲对长子长女失望,带着小儿子小女儿离开了。
即便后来又直到姜永宁因此而无法入朝为官,祁莲也当真是庆幸了。
太好了!她可以在这个可怕的吃人的封建社会活下去了!
因此祁莲在听到姜永宁的话语之间,流露出对于进入官场的渴望时,很快转移了话题,并依偎在姜永宁的怀里,温柔道:“相公,事已至此,你再责怪妹妹也是无用。留在京城,只怕也要受那些言官御史的责难。
相公,我们不如去游览各地的名山大川,用我们的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看遍美景,尝遍美食,许是我们再回京城的时候,儿女双全,妹夫和妹妹,也能为我们在皇上和皇后那里周旋,相公将来,也能有再踏足官场的一日。即便不能,我们的孩儿,也是有可能的。”
祁莲这番话,本意是想着,姜永宁的侯府世子的名头,在遍地都是贵人的京城不值钱,但离开了京城,这个名头还是很受人敬重。
且等出了京城,其余人便只知道她是世子夫人,不会去过问她的娘家来历,不会知道她曾经是个低贱的仵作。
她可以真正风光起来,受人尊敬。
姜永宁闻言,却是若有所思。
他道:“莲妹此言有理。我已然有了不孝之名,不易洗脱。有这等名声,除非母亲可以亲自入京,为我证明,否则,我必须要立下大功,使朝廷看重于我,方能重新有前程。
眼下在京城,我无施展余地,若是如莲妹所说,双脚丈量我朝廷的土地,将各地的物价、民生、风土人情、地理山川等记载下来,不为良臣,亦能做名士。
如此我便不枉来这世间一场,此乃妙计。莲妹,多谢你了,如今也只有你会真心实意为我着想。”
姜永宁抱着心上人,只觉满心温暖。纵然是被母亲舍弃,世人误会,可是,有心上人在怀,心上人还愿意陪着他走遍大好河山,好为将来重新踏入官场做准备。
“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祁莲却是浑身僵硬。
她其实,并不想要姜永宁做官的。姜永宁不做官,只有爵位,她便能陪着姜永宁,虽无官场风光,却也能自在一生。
而姜永宁一旦踏足官场,哪家的官宦夫人,能瞧得起她?瞧得起她生下的孩子?
姜永宁却是难得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曾经的姜永宁得不到心上人,故此在心上人嫁给大将军霍明才后,枯守半生,不肯成婚,延续后代
姜永宁对母亲失望,对弟弟妹妹也失望,幸而二弟成才,二妹嫁得良人,二人对母亲至孝,对死了两个丈夫归家的长姐敬重,才叫安阳侯府顺利延续。
现在的姜永宁轻而易举的娶到了心上人,没有任何人在他眼前进行阻挠。反倒是原本在姜永宁看来,顺理成章应有的仕途,因为他坚持娶心上人而没有了,姜永宁便开始对自己的仕途开始执着。
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已经到手的玩具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了,他最爱的,始终是邻居小朋友的玩具。
祁莲正想着自己的这个决定,也不知是好是坏。若是她无法早些诞下孩儿,只怕那收容女子的“教养院”,当真有可能是她的归宿。毕竟,她这个妻子,的确不符合这个时代女子的典范。
姜永宁却又道:“莲妹,你验尸的那些手法技巧,也都说与我听,未免这些人都忘了我,我们走之前,就写一部有关验尸和破案的书,可好?”
祁莲心中一凉,抿了抿唇,扬起脸来时,已然笑容满面:“相公,我都听你的。”
***
京城的两个叉烧儿女究竟如何,叶大佬已然是不管了。
原身道,随他们去。
那便随他们去。左右这二人都比较渣,也就是本性颇有些自我和自私,他们自然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牺牲身边人的利益。
姜永宁是男子,天生在这个时代有优势,自不必说。
姜飞鸾志在皇后之位,想来即便答应了成婚五年不能有孕的条件,她也有法子能叫那位大将军对她愧疚,并提出些能叫她在大将军府地位提升的主意来。
毕竟,重生对姜飞鸾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大优势。
坐在安稳的马车里,叶梨掀开帘子,看着帘子外的山川,心中将京城想了一遭,末了想到,她果然还是先顾好自己和两个小的好了。
姜永宁和姜飞鸾没了她,说不得日子能过得越好。
至于将来,她也总能保得下二人的性命。
叶梨正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原来已经到了傍晚,只是他们这次运气不太好,没有行至可以借宿的地方,而是到了一座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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