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弋
“说来,这个夏渊对成氏可谓是痴心一片了。成婚多年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也没见夏渊对她有什么不满,别说纳妾了,连个通房都没收,夫妻俩依旧如胶似漆的,可见这个成氏也是有些手腕的。”
闵行说道:“咱们虽说查出来了常宇青和成氏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却没有两人婚后通.奸的真凭实据,那夏渊会信吗?”
“证据?就凭那常宇青每日里晃悠在成玉淑的面前就是最大的证据。这种事情上,男人眼里都揉不得半点沙子。我们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推动一把,便可成事。”
乌宴说完拂袖起身。
“去给柳柒郎传个信,问问他和世子现在在哪儿,让他们尽快回府。本王才出去几日?茂轩就跑的不见踪影。真是一点都不让本王省心。”
“是。属下这就去。”
*
回到客栈的夏渊,心里乱糟糟的。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些茫然地坐到床边,一向转的飞快的脑子就好像突然失灵了一般,卡在了那里。
屋外的钱龙和钱鹰同样震惊,却也理解不了夏渊的反应。他们和那些不知内情的外人不同,在他们看来,主子是女子,成氏也是女子,主子给不了成氏男女之情,成氏和常管家暗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啊,很符合逻辑啊。
“媳妇儿......”
夏渊脑子里越乱,心情就越暴躁。
“啊啊啊啊啊.......”她抱着枕头捶打:“常宇青!让你抢我媳妇儿!让你抢我媳妇儿!让你抢我媳妇儿!”
成玉淑对夏渊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可以说她是除了先帝之外,跟夏渊最亲近的人了。
在古代这种三从四德的环境,一个女子一旦出嫁,那就意味着她不再属于她原来的家族,也不再属于她的父母,丈夫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也是夏渊安全感的来源。
成玉淑是属于夏渊的。这无关爱情或亲情,单纯的属于与被属于。成亲那天就注定了,成玉淑以后能依靠的就只有夏渊。这一点,在她们成亲第二天,先帝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成玉淑。
所以,夏渊对成玉淑好的同时,也依赖着她。夏渊高兴的时候,成玉淑会陪着她高兴。夏渊难过的时候,成玉淑也会难过。夏渊受伤的时候,成玉淑会心疼。夏渊疲倦的时候,成玉淑会给她一个能够安心休憩的港湾。
在成玉淑面前,她可以笑,可以闹,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去掉所有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
夏渊全心全意的信赖着成玉淑,因为在她看来,除了她,成玉淑一无所有。就像两个无所依附的人相互抱团取暖一样,她们彼此依赖,彼此拥有。尤其是先帝去了之后,成玉淑更成为了她唯一的心灵避风港。
现在,却有有人告诉她,属于她的媳妇,她的心头血,竟然被人觊觎着?!那个人还是她最信任的下属?!
不可原谅!!!
“钱龙!钱鹰!”夏渊暴躁地喊道。
两人推门而入:“在。”
“回扬州。”
钱鹰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常管家呢?咱们不救了?”
“救!”夏渊咬着牙地说道:“在此之前,我要先回扬州弄清楚一些事。”
“既然柳园毅现在也在扬州,那么救他儿子的事,他也得出点力吧!”
这次,夏渊不打算一个人扛了。本来利用常宇青钓出柳园毅,她是有些愧疚的。知道他们父子不睦,她并没有想将常宇青牵扯进来。
现在嘛,她改主意了!既然敢觊觎她媳妇儿,那就总要付出些代价。这些年,他们瞒她瞒的可真结实!想到这儿夏渊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
春人楼内,梅若迈着轻缓而又优雅的步子来到柳园毅所在的郎芳轩。闲来无事正在刻印章的柳园毅听到声响,轻轻抬头,眉目间一派成熟男子的倜傥闲适。
看她停在了门口,柳园毅说道:“阿若姑娘请进”
“奴可是扰了居士雅兴?”软糯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紧张,梅若小心翼翼的踏进轩。柳园毅莞尔一笑,眼角的皱纹形成好看的弧度。
“柳某一直在等姑娘,何来的打扰之说?”
“居士.....”梅若灿若繁星的眸子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有感动,有仰慕,有忐忑,有愧疚:“这两日......”
“嗯?”柳园毅睿智的目光好似看穿了一切,梅若羞愧的低下了头,身后的发丝倾泻双肩:“这两日阿妈跟奴说了,说居士在等奴,可是......可是......”
“奴怎配......”略带鼻音的软语好似易碎的琉璃,剔透而脆弱。
“傻姑娘。”柳园毅看着她孱弱的身姿有些心疼,绕过书桌来到她面前,双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果然已经遍布泪痕:“没关系。等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又怎会怪到你的头上?”
“居士......”梅若梨花带雨的模样,恍如世上最难解的□□,沾上一点,便无药可救。“奴不配啊......”
“居士还是尽快离开吧,似您这般的大名,不该留恋于这等烟花之地。”梅若擦干眼泪,倔强的背过身去,娇软的声音还略带哭腔:“奴今日来见您一面,只是全了自己这一份心思,以后便再也不会见您了。至此一别,居士千万保重。”
说罢便不再回头,迈步向门外走去。
“为何如此?”
柳园毅想上前去挽留,却被候在门外的下人冲进来拦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婀娜悲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若是他能看到梅若的表情便会发现,此时她的面上满是淡漠,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刚刚屋子里那个娇弱哭泣,不知所措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阿若姑娘.......”
柳园毅正想凭武力强闯,老鸨苏娘便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柳居士请自重。我们春人楼,可不是练武场。”
柳园毅皱眉:“柳某只是要见阿若姑娘。”
“这个奴家知道。”苏娘说着指着楼下大厅的方向,仔细听隐隐有嘈杂吼叫声传来:“梅若姑娘还没正式挂牌,所以不会见客。下面那些也都是要见梅若姑娘的,却都只能干等着。只因柳居士您身份贵重,是我们老爷的贵客,才有了这次破例,柳居士莫要为难奴家。”
“若是柳居士真的有心,待过些时日梅若挂牌接客的时候,您再来也就是了。”
柳园毅听她这样轻贱梅若心中不喜,直接说道:“柳某要为梅若姑娘赎身,金银你随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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