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刀寒
他也曾咬着牙不服输。
可结果是什么?
是现实给了他一个又一个巴掌,打到他清醒为止。
现在再回想他这一路走来,荒唐得让人发笑。
现实明明在不停地告诉他,别努力了,没用的。别追了,你追不到美好的。你这样的人,生来就不配拥有光明。
而他不信,他一次又一次地前进,奔跑,伸手,努力去摸那束光,最终,摔入万丈深渊。
于是到现在,不再心怀希望。
他认命了。
不追逐,就不会痛苦,不奢望,就不会失望。一切美好都是虚伪的假象,是引诱他的糖,是拽他坠入深渊的手,是断肠蚀骨的毒药。
他不会再上当。
岑风睁开了眼。
许摘星猝不及防撞进他冷冰冰的眼里,被尖锐又锋利的寒意刺得心尖一颤。
只是一瞬间,岑风收回了护住蜡烛的手,后退两步,满身的冷漠和排斥:“我没有愿望。”
他转身就走。
许摘星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岑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街,几秒之后,转身走回来。许摘星还愣着,茫然地看着他。
听到他问:“你怎么回家?”
她结结巴巴说:“打……打车。”
岑风神情冷漠:“跟我来。”
许摘星捧着蛋糕,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走到街口,等了两分钟,有出租车经过,岑风招手叫了车,帮她拉开车门:“上车。”
许摘星在气场全开的爱豆面前完全没有抵抗力,哆哆嗦嗦地往车上爬。爬了一半,想到什么,赶紧转过身,把蛋糕递过去:“哥哥,你还没吃蛋糕。”
岑风皱起眉,像是不耐烦一样:“不吃。”
许摘星还不死心,小声说:“很甜的,你尝一口吧?就一口……”
她看着岑风的神情,怀疑自己可能要被打死了。
结果下一刻,岑风伸出一根手指,飞快在蛋糕上刮了一下,然后放到唇边舔了一下。
他说:“行了吧?”
许摘星心满意足,抱着蛋糕乖乖坐上车。趁着司机还没开动,扒着车门可怜兮兮地问:“哥哥,我下次还能来听你唱歌吗?”
岑风垂眸看她,眼神晦暗不明:“最近大雪预警,我不会来。”
许摘星赶紧点头:“哦哦,好的!那哥哥你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等天气回暖了,我再来找你!”
岑风没有应声。
车子开动,她恋恋不舍地扒着车门往后看,看见少年笔直站在原地,影子被路灯拉得好长,冷冷清清地投在地面。
她眼睛有点酸,小小地挥了下手,轻声说:“哥哥,生日快乐。”
车子开到半路,许延的电话打过来了,一接通就训斥她:“我就去公司签了份文件,你人就不见了?我没跟你说今晚暴风雪预警不要出门吗?”
许摘星赶紧认错:“我马上回来了,我出门买个蛋糕,很快就到家!”
许延头疼地抚额,走到玄关去换鞋:“我去楼下等你。”
十几分钟后,许摘星抱着蛋糕从车上跳下来,在许延怀疑的眼神中晃了晃手中的蛋糕:“我嘴馋了,对不起嘛。”
许延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下次再乱跑,我告诉你妈。”
许摘星说:“哥,你多大了还打小报告?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了?”
这丫头顶嘴倒是一套一套的。许延正想敲她脑袋警告两句,转头却看见小姑娘脸上虽然笑嘻嘻的,眼神却很低落。
他由敲改为揉,问了句:“怎么了?”
许摘星跑过去按电梯:“啊?没怎么了啊。快走快走,冷死了。”
她不说,他也就没问了。
回屋之后许摘星把蛋糕取出来,蹲在茶几边上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挖着吃。许延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是那个姿势,洗完出来她还是那个姿势,连神情都没变化,看上去有点闷。
许延擦着头发,走过去问她:“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公司看看?”
许摘星好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点点头:“好啊,那我调个闹钟。”
许延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吃完了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许摘星睡眼惺忪地爬上了许延的大奔。
星辰的办公选址在市中心,虽然不像其他大公司一样有气派的整栋大楼,但那栋新建的写字楼一到七层都被许延租下来了。
公司虽小,但门面要足,也有利于艺人签约和资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