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见春深
梁硕用力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走了。”
男人的背影狂傲不羁，但身边牵着个小男孩，又有点慈父意味，两种气质虽然矛盾，但糅合在一起，奇异的和谐。
敬驰她们也提出离开。
“我们作业还没写完呢，先回去了，芊芊，你跟你朋友说话吧。”
吃了人家的饭，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须臾之间，一桌七人只剩下他们两个，路彦端四下看看：“咱们也走吧？”
他们并不在包厢内，虽然是个清静的角落，但周围满是饭菜味儿，还有推杯换盏的劝酒声，还是先出去为好。
路彦端付了账，叶芊芊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外面的街道其实比饭店内还要安静，偶尔有路人骑自行车经过的打铃声。
晚间的春风拂过脸庞，柔和宁静，两人并肩走着。
“芊芊。”
“生日快乐。”
路彦端一怔，立刻笑起来，瞬间的喜悦犹如烟花盛放，他放低声音：“谢谢，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叶芊芊失笑：“没，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你今天过生日，还让你破费。”
“所以，你会回请我一顿饭吗？”
叶芊芊笑容一滞，直直盯着他，却看他在这目光之下挫败又窘迫的抬手抚了抚额头，耳垂都染上了胭脂色。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好啊。”
路彦端愣住了，眼底浮现出惊喜：“真的？”
下一秒，不等叶芊芊点头回答，路彦端忙不迭自行确认定义：“好，这是我收到的生日礼物，我很开心。”
叶芊芊忍下嘴角的笑意，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那好，省得我再想送给你什么礼物了。”
“虽然我很好奇别的礼物，但还是见好就收吧。”
如果收了别的礼物，那么下次见面便是遥遥无期了。
路彦端目光灼灼，叶芊芊看过扭头看向前方，没话找话说起了梁硕。
“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我外公和他爷爷是战友，本来说好一起去当兵的，后来外公去世，我出国，就变成他自己去当兵，在他手下军训，是不是很辛苦？”
“刚开始是，后来也挺好玩的。”
路彦端没来由想叹气：“也不知道我去当兵会是什么样子。”
叶芊芊失笑，将眼前温和儒雅的男人换成冷冰冰硬邦邦的兵哥哥，还是摇了摇头：“你现在就挺好的。”
“也对。”
他那点低落又不翼而飞了。
两人一路从饭店走到学校门口，短短的路程很快就结束，叶芊芊朝他挥挥手。
路彦端学着她挥手：“芊芊，再见。”
叶芊芊转回身才发现嘴角一直是上扬的，抬手揉揉脸颊，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
路彦端则原路返回开车回家，下车之后拎出来两个手提袋，进门交给正坐在沙发上护肤的路太太。
“妈，送给你的，辛苦你了。”
路太太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索性将面膜拿掉，擦擦手看手提袋里的内容，是她喜欢的包和披肩。
“谢谢儿子，生日快乐。”
路太太将包拿上试了试，满心欢喜，回头看见路彦端也是轻松愉悦，不像前几天那样，脸上总是笼罩着一股轻愁。
“晚上去跟朋友聚会了？”
“对，和梁硕吃了个饭。”
路太太笑容一僵：“怎么是他？”
“他怎么了？”
“没，你们一个两个的大龄男青年都不找对象，都不着急吗？”
路彦端揉揉耳朵，郑重其事的说：“妈，不要提年龄好吗？不是说，孩子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么？”
路太太斜他一眼：“那也得分时候分情况，再说怎么就不能提年龄了，你又不是小姑娘。”
路彦端已经被梁帆帆打击过一次了，实在不想继续承受更大的打击。
“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我今天跟他通话说是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
路太太很快被转移注意力：“可能是明天的飞机，我待会儿给他打电话问问。”
“好，那我去睡了。”
“行。”
看着人上楼，路太太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应该是他想岔了。
……
周末再次上课，是梁硕送梁帆帆过来的，叶芊芊正准备去给初三班的补习班学生上课，瞧见两人匆忙进来，如常打了招呼。
文春芳是给梁帆帆上课的，见此忍不住问：“教官，怎么都是你送帆帆过来？”
本来就不太高兴的梁帆帆听见这话更加低落了。
梁硕无奈的解释：“他爸妈都在忙，没时间回来，我正好休假。”
梁帆帆不满的加上一句：“他们连我期中考试成绩都忘了！他们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哼！”
“行了，快去上课别闹脾气，等下课带你去吃你想吃的。”
“我要吃汉堡！”
梁硕蹙着眉头点头：“行。”
孩子送到，梁硕又走了，到下课准时来接，给敬驰看的啧啧称奇：“这铁血教官也有慈父心肠，梁帆帆挺有福气的，我小时候可没这样的小叔照顾我。”
叶芊芊听了，忍不住想到一个问题，某种意义上，路彦端和梁硕很像，都很有责任心的照顾大外甥大侄子，怪不得能做朋友。
敬驰看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朋友，想什么呢？”
“没什么。”
“话说，你跟那位路先生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
敬驰撇撇嘴：“叶芊芊你这话就太虚伪了，话说，教官说过年那会儿在火车站你们见面了，这小半年我和小眼睛都吵了好几回架了，你们还是无事发生，路先生耐心可真好。”
“喂，这没有可比性好吗？”
“怎么没有？”
旁听的文春芳忽然笑起来，戳戳敬驰肩膀说：“敬敬你没听明白芊芊的意思吗？在时间长短上没有可比性，但是事情性质是一致的。”
敬驰大笑，一拍桌子：“芳姐说的没错！咱们就等着再敲一顿竹杠咯。”
叶芊芊失望：“芳姐，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顶多是看破了真相，你不要恼嘛。”
生活压力减小之后，文春芳也是爱说爱笑的，同时有一颗深藏不露的八卦心，看叶芊芊明显在顾左右而言他，眼珠一转说：“芊芊，我们系有个师兄一直想追你，都贿赂过我好几回了，可是我都没有叛变，既然你和那位路先生没有性质，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师兄？人长得不错京市户口，还是独生子呢。”
叶芊芊绷不住笑脸，下手挠她痒痒。
文春芳边躲边笑：“你看吧！”
“好啦，收拾一下回去吃饭，再晚就没晚饭了。”
敬驰闻言揽着文春芳往外走：“芳姐，不要说得太明白嘛，芊芊还小，脸上会挂不住的。”
叶芊芊再度揉揉脸，忘了自己手上还有粉笔灰，脸颊上蹭了不少白沫，衬得那片肌肤的粉红格外明显。
敬驰回头看见，调侃了一句：“这才叫白里透红嘛。”
叶芊芊哼了一声，不理她。
等出了门，文春芳撒开敬驰的手臂，抓着叶芊芊的手，又是个文静的淑女了。
“芳姐，你干什么？”
文春芳扬扬下巴：“喏，敬敬家的小眼睛来了。”
敬驰刚和程信穹吵过架，程信穹是来求和的，这对情侣之间的吵吵闹闹，宿舍成员都是看惯了的。
叶芊芊迅速不计前嫌和文春芳手拉手走在后面，只看敬驰从笑脸到冰山似得绷着脸的变脸戏法就能笑到肚子疼。
“敬敬，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行不行？”
“错哪儿了？”
“我相机是被宿舍哥们儿借走的，真不是我给别的女生拍照片。”
“那照片怎么洗出来的？”
“是我宿舍的李翔拿着去影楼洗出来的，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呐！”
程信穹故意卖萌，而敬驰也是真的吃这一套，事情真相本就如他所说，两人很快就和好了，虽然没有手拉手，但并排走着有说有笑，明显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叶芊芊和文春芳看完热闹，更要报团取暖。
到了食堂，叶芊芊去打饭，要了一份糖醋小排和炒豆芽，回来去找好的座位坐下，就发现对面空位坐了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戴眼镜的大男生看见她就笑了笑。
“叶芊芊，你好，我是大二计算机系的陈哲，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其余三人打饭回来，开始另一波看好戏。
陈哲丝毫不掩饰来意，滔滔不绝说起来意，“你上周二晚上的辩论赛我听过的，你说的很好，我很佩服你，其实我也在辩论社……”
叶芊芊打断他：“谢谢。”
陈哲一愣，再看人已经低头吃饭了，目光都集中在饭菜上，无比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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