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极芋泥
秦深眼睛一扫,看到银线隐约汇成了一个“宁”字,知道这荷包应该也是出自于宫里那位之手。
“剩余的这两枚铜钱,你打算如何处置?”秦深问。
“处置?”长宁茫然,她握着荷包的手紧了一下, “要怎么处置?你是想要回去吗?”
“不是,”秦深看着她,目光沉得像浸透了墨汁,说道,“我只是不想收到和别人一样的礼物。”
尤其是你送的,护身符也不行,哪怕是和你皇兄皇上,或者那位天资绝顶的小太子一样也不可以,你给我的,该是独一无二的。
“不会的。”长宁诚恳地保证,“这两枚我都会好好收着的,不给别人,谁来要都不给,就算是饿着肚子都不会用它去买包子的。”
秦深失笑,摇头道,“这倒不至于,只是不想你……算了,只要你不送人,想怎么用随你吧。”
秦潇打个哈欠,看他俩在这黏黏糊糊半天看的眼疼,忍不住提醒道,“哥,你还记得给长宁请大夫的事情吗,这都多久过去了,怎么还没到啊?”
“我真的没事!”长宁还想辩解,秦深却打断她,“不管有没有事,让太医看过再说。”
“长公主府存了你的脉案,你府里的太医医术也高明,回府让他瞧瞧吧,不必在将军府再等了。”
他扭头对身边的下人说,“备好车马,让今日和长宁同行的两人即刻收拾行囊,接下来一切听后长宁吩咐。”
他雷厉风行,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手底下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没再给长宁留辩解的余地。
“你都不问问我要你两个家将做什么吗?”众人忙碌的背景里,长宁揣着手,闲散地问。
“不过是两个家将,就算是你要我,刀山火海我也去。”秦深语气平常道,好像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句话而已。
“才不会让你去刀山火海的,”长宁笑着保证,“我也不会让他们去做坏事,只是帮我调查一些事情,弄清楚了就把人还你。”
“不急。”秦深看着长公主府的车夫急急地将车驾回来,几个侍卫也手忙脚乱地整理衣冠,不由地皱了眉头。
侍卫见到他跟猫见了耗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比当时在皇上面前一一选拔的时候还紧张。
“秦潇,”秦深叫她,“长公主府的守卫有些松懈了。”
秦潇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放光磨肩擦掌,兴奋道,“得令!明日我就去帮他们!”
秦深亲手扶着长宁上车,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秦潇也伸长了脖子跟着瞧,秦深头也不回地冷声说,“跟我去书房,仔细说说你跟着长宁出去遇到了什么?”
秦潇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嫌弃道,“管的真多。”
另一边,拾风拾雨对长宁今天早归很满意,可是在跟着她回来的两名家将诚实地说“请太医过来”的时候变了脸色。
拾雨嘟囔着,“每次去将军府都没什么好事。”拾风也脸色不虞。
太医匆匆而来,花白着发须,仙风道骨地拈着两根手指号脉片刻,只说了句“思虑过重,无甚大碍。”
可即便是这样,宫里将军府和齐岸送来的补品已经雪花般的将长公主府堆满了。
长宁喝药的功夫,明日秦潇要来长公主府的消息已经席卷了所有侍卫,长公主府迅速陷入了低迷的的恐慌,她带回来的两名将军府的家将则受到了格格不入的排挤。
长宁挥退左右,连拾风拾雨都没留下,单独召见他们。
两个皆是跟在秦深身边多年的,从他还在京中就陪伴左右,后来更是跟着他去边疆风沙磨砺,是忠心耿耿得可以以命相托的人。
长宁对着他们毫无隐瞒,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你们帮我调查一件事,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惊动到任何人。”
两人对视了一下,迟疑道,“连小将军也不行吗?”
“能做到吗?”长宁问。
“这怕是不行,”他们诚恳道,“属下的使命就是对小将军永远忠诚,毫无隐瞒,要是小将军问起,属下必定会毫无隐瞒,如实告知。”
长宁沉吟片刻,退让道,“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行踪,至于秦哥哥,如果他不问,你们什么都不用说,如果他问起,你们,你们就告诉他吧。”
“属下领命。”两人抱拳单膝跪下,“请长公主指示。”
“一人盯着仙乐坊那位用骨笛的番邦女子,看她平日都和什么人接触,另一个,”长宁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金丝楠木的椅子俯首,她沉默片刻,“另一人,打探一下京中最近大量收购粮食的商人,务必找到源头,查明最终的粮食去向。”
“是!”两人领命。
这两人相貌平凡无奇,再加上平时时刻收敛气息,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即便是长宁在将军府见过他们许多次,不注意还是会很容易忽略他们的长相。
这也是为什么长宁会点名要他们两个的原因,功夫在身有自保能力,令行禁止从不多问,不惹人注意,放到人群里毫不显眼,不会让人心生戒备,让他们去打听消息再合适不过了。
况且将军府的人,秦深带在身边许多年的家将,长宁该有信心才是。
可是她却莫名地有些不安的情绪,于是多嘱咐了一句,“请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看着文件里一溜儿整整齐齐的八点五十多的文档,不由地开始怀念我有存稿的日子啊
好想能够早早地就写完放进存稿箱,可是我的渣渣手速不允许,悲伤地哭泣(T ^ T)
第20章
长宁这样做并非无的放矢,凡是事情稍显端倪,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大郢和周边几个附属小国并不交好,相反,因为大郢农耕平静安定,物产富饶,番邦多为游牧,居所不定物产单一,六十年前的大郢惹来番邦觊觎,周边小国联合起来大举侵犯大郢。
虽然最终大郢人把侵犯者赶出自己的家门,但交恶却因此由来已久,两国交界除了各自的戍边将士再无一人,虽不至于一见就要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却是相看两厌。
中原人不会无缘无故到塞外去,番邦的人也绝不会出现在大郢的土地上。两国不联姻、不通商,相互之间筑起了一座看不见的高山,完全隔绝彼此的一切交流。
这才是常态。
可是现在京中突然出现一个外族女子,手持骨笛,游走在京中权贵云集的仙乐坊,长宁不得不心生疑虑。
一朝一夕一甲子,六十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已经太久了,久到他们都忘了,塞外蛰伏的不是一只温驯的吃草的羊,而是藏起了獠牙的饮血的野兽。
上一篇:带着家到异界
下一篇:王爷总以为自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