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极芋泥
他不知道,长宁也不知道。可是他最后还是咬着牙,顶着全天下人的谩骂非议,一步一步地登上皇位,飞快地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敏感,他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对长宁来说,他还是那个会对着她落泪的哥哥。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有点无聊吼,交代一下背景,过渡一下剧情。
PS,今天也是被秦深帅到的一天,真的是温柔又强大,坚定又深情(-^〇^-)
第23章
也许是见到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王映彦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告饶道,“是我言行无状顶撞长公主了。”
他躬身行一大礼,弯腰长袖及地,诚恳道,“诸位见谅,我素来喜爱探听传闻,现在有这么一件全天下人都不清楚的事情摆在我面前,我实在无法拒绝,一心想去弄清楚它,要是因此勾起了长公主什么不好的回忆,一切都是在下的过错。”
“在下虽身无长物不堪大用,唯有己身可为长公主稍避风雨,为表歉意,在小将军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里,在下愿意任由长公主差遣。”
然而长宁并不想差遣他,甚至都不想看见他。
大郢民风开放,百姓闲来无事议论两句朝堂之事也是寻常,可是王映彦的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狠狠地戳中了长宁很久以来的心事。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是留下的影响从未消失,史书上血溅三尺的记载,民间弑父杀兄的流言,甚至连潇潇这样的年纪,都从长辈那里得知皇兄是个冷漠无情的君王。
长宁想反驳他们,可是每每最后都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她虽然相信皇兄,可她也不能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因为她也不知道。
皇兄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十几年,连皇嫂都没告知过,任由外界揣测纷纷众说纷纭从不辩解,那些流言就愈演愈烈,甚至任何一个黄口小儿都能张嘴说出一段故事。
可是不该这样的,明明谁都不知道真相,难道只因为他活着,就该承受一切的罪恶吗?
长宁借着秦深的力道站直了,看着王映彦,认真地对他说,“那次宫变的真相不可得知,皇兄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就让别人随意猜测去吧,可是你扪心自问,皇兄在位这么多年,他可曾懈怠过一日,可曾骄奢过一天。”
“刚继位时,朝臣都不待见他,不许他坐上龙椅,他没有停休过一日早朝,每天站在殿前,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听他们骂了他整整一个月。可你见过他因此迁怒一人,惩处一人吗?!”
“你们说他为弟不恭,为兄不仁,为子不孝,为君不明,可你们曾跳出过那一件事,客观地看过他一眼吗?”
“就算是他做错了一件事,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是真的,天下太平是真的,功过都留给后人评说,你们,就不能待他,有一点点的敬重吗?”
她语气几近哽咽,为死去的父兄,为常伴青灯古佛的母后,为高床孤枕的皇兄,也为夜倚寒窗的皇嫂。
“他当年也不过是你现在的年纪,顶着全天下人的谩骂声,从一个安稳度日的闲散王爷,变成了你们所期待的,一个帝王的模样。”
“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长宁,”秦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轻声地哄她,“都过去了。”
他知道长宁对身边的人都极为看重,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们,也会全心全意地去维护他们,容不得旁人丝毫诋毁。
潇潇狠狠地用手肘杵了王映彦一下,恶狠狠道,“谁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了,现在好了,惹得长宁不高兴了。”
王映彦苦笑,倒全成他的不是了。
长宁缓了一会,吸了吸鼻子,拉开秦深的手,闷闷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皇兄一直都不在意的,是我总是想太多。”
她抬眼看着王映彦,问道,“那你刚刚说过的,任我差遣的话,还做数吗?”
王映彦点头,“自然作数。”
“那好,现在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得到。”长宁慢吞吞地说道。
王映彦就笑了,“办不办得到,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请长公主吩咐吧。”
秦潇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就差挥着手高喊“让我来让我来了。”
长宁其实也听秦深说起过塞外这种很大,很凶的大狗,只是她不爱猛兽,听过就忘了,要不是王映彦今日重新提起,她都忘了。
她说,“那王尚书家的大狗倒是稀罕,我也想养一只。”
她说的随意,其实却是刻意的刁难。那大狗如此稀罕,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夺人所好,况且,大郢的长公主却养了一只塞外的狗做宠物,怎么想都是不合适的。
秦潇的眼唰一下就亮了,撒欢的小狗一样绕着长宁团团转,亲热地揽着她撒娇道,“长宁最好了!”
长宁以为王映彦会拒绝,可是他只是沉思片刻便抬头问长宁,“不知长公主要求的期限,是到哪一日?”
哪一日?还能指定到哪一日吗,要是她说明天,难不成他还能在夜里偷偷地把大狗从王尚书家里偷出来?
可是他太过笃定太过闲适,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好像真的做得到。
长宁试探地说,“后天?”
三双眼睛同时落在他身上,王映彦点头,“好,后日一早,请长公主来将军府,在下必定不负所托。”
长宁诧异,秦深看他的目光也带这些审视。
王映彦坦然自若,像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一样,抬手告退,“既然现在无事了,在下也该告退了,师弟在家思过无趣,我也该回去陪陪他了。”
“长公主,小将军,潇潇,在下告辞。”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潇潇才喃喃道,“他不是来要帐的吗,三个铜板还没给他呢,他怎么就要走了?”
长宁顿了一下,“估计,他的师弟也不会想再看到他吧。”
只有秦深目光微凝,觉得外界传闻的王家的幼子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消息,似乎并不怎么准确。
一个懒散的人,怎么可能包揽整个京中的传闻,从中察觉到一个微不可闻的改变,再找到一个机会和借口,漫不经心地传到将军府来。
王映彦,此人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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