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如果她死了——他甚至不用多想,就只要是幻想她的死,他几乎要浑身战栗!
舞阳君攀住他,她的声音像是宣誓着她的主权与控制,他条件反射的泛起害怕,但那害怕越深,他冲动越强,他甚至几乎止不住的颤抖。那个绝不可能失败女人,柔软脆弱的身体就在他身下——
她声音拔高起来,勿望一瞬间,脑子像是被烫了,像是有人发了疯之后呆望着悬崖,一步跳入深谷;像是有人着魔望着火,纵身跃进火里。
他忽然拔出了舞阳君刚刚挽好的发上的玛瑙簪子。
她杂了几丝白的长发散在地毯上。
肉体的本能,精神的崩溃,一切都在他耳边嘶吼,勿望猛地抬起了手,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无声的大笑,像是心猛地缩紧泵出所有的凉血,他一下子狠狠扎了下去!
管你布局多久!管你兵马万千!管你翻手云雨!管你权势滔天!
但你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不是舞阳君!你不是齐太后!你只是具狼狈的尸体,是冰冷的肉块!
舞阳君高亢的叫声戛然而止,她发出含混的低低的咕哝声,她的嘴被紧紧捂住,那簪子扎穿了她的喉咙,疯狂往外冒血,她手指拼命抠抓着勿望的脸,他感觉她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抓痕——
她几乎又要发出一声惨叫,他一把拿起旁边的衣带。
如有天助。他以为自己会笨拙会搞错,但都没有,那衣带准确无误的套在了她脖颈上,他两手紧紧抓住衣带两端,猛地抽紧!
衣带几乎要嵌进他的手掌,她声音听不见了。
血在他脸上淌下,他后悔自己瞎了眼,不能亲眼看到她的死状,不能与她那双眼睛对视,看着她最后一点生息消失。
她再也不动了,连抽动都没有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她的脖颈勒成了什么可怖的样子。
车队外头丝毫没听出来,车马继续向前。
他不敢松开衣带,就算她脖子断了,他也总觉得她会再醒来似的。他就紧紧拽着着衣带两端,歪倒下去,□□的躺在她身体旁边,他手臂发硬,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较劲。
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下发硬。
时隔多年,他终于真的感受到了兴奋与欲望。
他无声的大笑出声,□□的后背与地毯之间,似乎有她的暖血洇过来,他笑的弓起后背,一滴眼泪从不配流泪的盲目从淌出,淌进了他的鬓角。
作者有话要说: **
舞阳君是被银铅合金打制的银器毒害的。特别是煮酒产生醋酸铅,有毒性还增加了甜味。
虽说很多说法认为青铜器含铅有毒,铅中毒导致性情大变,是商代一些帝王晚年疯癫的原因。但并不是所有的青铜器都含铅。青铜器是由铜加入锡或者铅制成。在商代,妇好讨伐如今云南、川蜀等地的时候,得到了大量的铜矿,那些地区的铜矿多有铅,所以冶炼的铜铅青铜器较多。历史铜铅青铜器的多出现在商代和三星堆之中。后来或许是云南川蜀地区浅层铜矿被开采用完,中原采铜成为主流,而中国盛产锡,铜锡青铜成为了周代以来的主流。有人以为锡器饮酒会中毒,其实不会,是因为有些锡器制作的时候没有把铅去处干净。
所以周代以来,用青铜器饮酒烹煮并不容易再铅中毒了,所以这里用了银器作为下毒的主要手段。而银铅合金的制作也不麻烦,而且纯银器和银铅器外观差别也不大。
以及,我知道你们很期待舞阳君与南河或魏陟有对决,但我觉得,这个死法实在是太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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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行苇
魏陟高高坐在主宫的错金屏风前,她没有斜靠着她母亲常常抚摸的凭几上, 灯火昏暗, 女官碎步走进来, 对她行礼:“临淄城已经封锁, 会不会他根本不会进城?”
魏陟:“他不怕进城的。更何况,他认为他比我我们母女熟悉临淄城的多。在他眼里,城内才像家一样安全。”
女官膝行到她身边,将冒了热气的铜壶从小炉上拎下来,壶内放着热羊奶,她捧来碗底撒了些粗盐与碎昆布的陶碗,将羊奶倒入搅了搅, 递到魏陟手边。
魏陟望着羊奶呆了一会儿, 轻轻啜饮:“等的也不过是他的人前来, 不着痕迹的杀进宫中。”
女官低声道:“为何要送走大君?您就不怕太后再以大君的名义,于琅琊或高唐东山再起?”
魏陟轻轻转眼看她:“我知道我的兄长是她的狗。被人训过的狗,心里都被刻了字,铃铛再响就会立刻打滚。他们早就不可信。她要是想要东山再起, 必须需要我那两个兄长的兵权。可他们……”
魏陟轻笑:“他们手里还有多少兵权?地方上有多少人对太后不满, 就有多少人对他们不满。他们怕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罢……她能全心全力保护这个孩子,不论我输赢。”
女官低声道:“您也知道,最近宫外重臣,已经有二位遇刺身亡,怕的就是墨家刺客。如今虽有重兵严密把守内外,但怕的就是他不来。毕竟宫内外也不能一直紧绷着。”
魏陟斜靠:“他不来, 我也快找到他了。”
她说着此话的同时,并未宵禁的临淄城中,无数轻装的齐宫卫兵在城中穿梭,又消失在狭窄的巷道中。
庆咨子坐在院中,枝头梅开满,热闹的像是樱,树下煮酒,白雾滚起,青铜勺拨开米酒上浮着的姜丝,滑芹双手将手里的铜爵递给庆咨子,一个小女孩儿缀着两个小辫子,跑的不稳,从一旁跑来:“爹爹!我也要!”
庆咨子笑着从一旁拿起竹筷,在杯子里沾了沾,点在那女孩儿的嘴唇上。
女孩儿伸出舌头舔了舔,两只手把怀里的梅枝都扔了,扒住庆咨子的两条胳膊,腿抬起来就想往他身上爬:“甜!要——”
庆咨子被她拽住胳膊,酒爵晃着差点脱手,他连忙换手,滚烫的米酒洒在虎口上,另一只手还是托了托她屁股,让她爬上来。
这丫头极其贪甜,低头就想去扒着他的手舔,庆咨子抬手自然不让她舔,她急的直哼哼。
滑芹连忙拿起旁边的软巾,把庆咨子手背上的米酒擦掉,训道:“想要就说,能不能别着急。”
女孩儿毕竟年纪还小,她不肯撒开庆咨子的胳膊,仰头:“想要!”
庆咨子面上浮现一层笑意,他没跟小丫头生气,又从一旁拿起个小勺,吹了吹米酒,递到她嘴边:“只许这一口了。”
女孩儿坐在他腿上,根本无视了这句话仰头嘬着小勺。
庆咨子伸手擦了擦她嘴角,滑芹叹了口气,低头给旁边暖身的小炉加木炭。外头忽然有了点铃响,他连忙转身,窜出门去。门上有一横梁,摆了一道梅枝,被摘得只剩三朵花,他张望片刻,关上门,捧着梅枝快步走回来。
滑芹:“那即墨君快找到我们了。”
庆咨子跟庆言拉锯着,他平日披散的头发此刻挽在头顶,横插木簪,露出那张清癯的脸,两颊被回廊的灯火映暖,他笑着跟庆言闹起来,那含笑的声音传来,像是在说别的吉利话:“不要紧,她不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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