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舜
季意安向李太妃告别后回了披香殿,晚膳过后,她又仔细整理了一遍娴妃留下的遗物,衣物,书籍,还有半副未绣完的丝帛。
季意安轻抚着那丝帛出了神,心想自己别的倒还学得进,唯有这针线女工上没有丝毫天赋,母妃教过几回,见她笨拙的很,没几下还要扎破指头,更摇头叹息,放弃了教她学绣工。现如今母亲妃走了,更没有人教她拿起绣花针了。
母妃,您在天上过得好么?安儿真的好想您啊!季意安低喃一声,眼泪忍不住悄然滑落。
片刻之后,季意安擦干了眼睛,对着门外道:“崔姑姑。”
崔兰悉应声而进,季意安道:“姑姑,帮我做一道你最拿手的菌菇羹汤来。”
“安公主,您饿了?”崔姑姑有些诧异地问,季意安晚上向来没有晚上进食的习惯,她便问了一句。
“不是我饿了,我在想,父皇肯定还在长乐殿批阅奏章,喝碗羹汤想必暖和得很。”季意歌轻笑着道。
“果然还是安公主想得周到。”崔姑姑忙答应一声下去了。
长乐殿果然还是灯火通明,元乐帝虽是有些风流无状,但于政业之上,还是颇为尽心的。尤其是在太后薨逝,元乐帝行事再无阻绊之后,更是勤于政事,不敢懈怠一日。
元乐帝早有交待,意安公主随时可以见驾,因此季意安和崔姑姑一路畅行元阻入了长乐殿。
“安公主,这么晚来,有事要见皇上?”李公公站在殿门口,见得季意安进来,施了一礼后笑着问道。
“李公公不必多礼,我带了一些羹汤,想着送来给父皇做夜宵。”季意安道。
“安公主真是有孝心,怪不得皇上总是念叨公主。”李公公赞道。
“对了,公公已上了岁数,还要坚持亲自御前当值,对父皇才是一片赤诚之心。对了,崔姑姑,我让你带的东西呢?”季意安转身对着身后的崔姑姑道。
崔姑姑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个小包袱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您年数大了,腿脚怕是不好,更何况现在又是天寒地冷。我特的让崔姑姑做了副鹿皮护膝,日后您当值的时候戴上它也好御寒。”季意安浅笑道。
李公公一听心中激动万分,差点要老泪纵横了。他在宫内浸润了大半辈子,已做得御前大总管的位置,富贵权势也都算都有了,什么稀罕金钱财物也都入不他的眼了。可是这刚刚失母的小公主,竟念他年老腿脚怕寒,叫人做了一副护膝送他,怎么不叫他感动心暖。
“安公主,老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李公公抱着那包袱,声音有些颤抖。
“李公公,我父皇定是小气得很,给公公的月钱肯定少得可怜,不然堂堂一个御前大总管竟为一副护膝就激动成这样?”季意安捂嘴笑道。
“是谁在外面说朕的坏话呢?嗯?”殿内突然传来一阵问话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会心的喜悦。
“皇上,是安公主来了。”李公公忙掀了帘子让季意安走了进去。
“早就知道是她来了,朕等了半天,她竟只在门口与你絮叨半天。”元乐帝有些嗔怪道。
“皇上可不能怪公主,安公主给你送夜宵来了,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啊!”李公公打着哈哈道。
“哦,朕正好腹中有些饥饿了,意安,快过来给父皇看看你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元乐帝笑道。
季意安答应一声,提着食盒就往元乐帝的案前走去。一抬头便发现案旁灯影里还站着一人,那人很是年轻,着一身轻甲的年轻男子,生得剑眉星目,甚是英气俊。
“苏云朗?”季意安脱口而出。
第7章 干政之嫌?
一听这从未谋面的小公主竟出一见面就唤出了自己的名字,苏云朗心里惊诧万分,可也不好开口相问,只弯腰行了礼道:“见过安公主。”
季意安一喊过后就好生后悔,前世是在出嫁的送亲队伍里和苏云朗第一次见面。这一世与他提前在长乐殿见了面,一时备感亲切,便脱口而出唤了他一声,这下可怎么解释?
“咦?云郎是刚从京畿戍卫大营调来,来御前的不过几日而已。意安是怎么认得他的?一来就唤出他名字来了?”果然,元乐帝很是好奇地道。
季意安脸上一窘,连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案上,一边拿出里面的碗碟,一边道:“父皇,我哪里认识这位苏大人,只是这几日老是听我殿内那几个小宫女在嘀咕,说是皇上跟前来了一位英气神俊的小哥,如何如何的俊朗不俗。身体高低,五官长相描绘得活灵活现。刚才我一进来见了苏大人,立刻和她们说的人对了号,所以就脱出唤了出来。苏大人,你别见怪啊!”
季意安一边在嘴里胡诌,一边在心里暗想,对不住了,你们几个就暂时当一个花痴吧。大不了回去借个由头每人赏你们二两银子。
“哈哈哈,苏卿家的朗君,果果个个都是出色招人,这才来几日,便让小宫女给惦记上啦!”元乐帝指着苏云朗哈哈大笑。
“安公主,您说笑了,我,我……”苏云朗被元乐帝笑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周全了。
元乐帝接过季意安递过来的羹汤,拿起汤勺尝了一口,果然清香爽口,便有了食欲,一口气连吃了几口。
“意安,你说的那些个宫女,生得如何?可配得上云朗?”见苏云朗发窘,元乐帝又打趣道。
“她们啊,虽生得有几分姿色,可是哪个都配不上苏大人这般清朗俊逸的气质,苏大人当配个清丽脱俗的大家闺秀。”季意安摇头道。
“意安年纪虽小,这话说得很有几分道理。”元乐帝看着苏云朗,连连点头道。
这父女俩一唱一和,倒将苏云朗弄得得满脸通红,他才刚及冠之年,出身相府之家,虽是庶出,但自小也是荣华富贵傍身,自小为太子伴读,后来入京畿戍卫大营历练几年,这又来了御前奉驾,自是鲜衣少年,意气奋发。家中见他已到婚配的年纪,为他物色的多位适婚的女子,可他皆看不上眼。没想到今日在御前,被这第一次见面的小公主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机。他,苏云朗,一心想找个心意相通,气质出众的女子。
苏云朗被季意安道破了心事,他悄悄看一眼她,只见灯光下,她乌发柔软披在肩头,白皙娇嫩的脸上,秀眉如黛,一双凤眼,眼稍微翘,眼内晶亮一片,琼鼻挺直,粉唇微扬,清丽不失妩媚,娇俏时透着灵气,正巧笑嫣然,与元乐帝说笑着。
看着她的笑嫣,苏云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继而又飞速地跳动起来,一阵快似一阵,苏云朗不知道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没来由地就觉得有些慌起来,他赶紧收了眼光,屏住心神,面上淡定地与元乐帝告退出了大殿。
元乐帝用了一些羹汤之后,由内侍伺候着净手之后,便坐至案前阅奏折,偶尔和季意安说句话。
“意安,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呢?”元乐帝随口问。
“意安近日常去宁康宫,和太妃娘娘修习古琴。”季意安伏在案边,有些无聊得随手拨着手边的一摞奏折。
“是吗?太妃竟愿意教你学琴?”元乐帝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季意安点头,元乐帝更是大为惊奇道:“这倒是奇了,太妃与你皇叔一样,一向不爱与人亲近,一直在宁康宫深居简出,意安倒是有福气得很,能得太妃亲自教习,你可得用心学啊。”
季意安重重点头,元乐帝又低头看上了奏折。季意安见他手边的砚台里的墨有些见底了,便取了墨块,又取些水,抬起袖子,轻轻慢慢的磨起墨起来。
书房里一片静谧,元乐帝偶尔抬头,便见季意安低着眉眼,轻抬衣袖,动作舒缓而轻盈,他忽然想起当年的娴美人来,也是这么的娴静温柔。只是斯人已去,却留下这样一个体贴乖巧的女儿承欢自己的膝下。元乐帝想到此,心里有些发痛,便忍不住开口道:“意安,夜已深了,回去歇着吧。”
“不,父皇都还不准备歇息,意安一点也不困。”季意安头也不抬道。
倒是比她娘多了份倔强,元乐帝轻笑了下,过一会又指着季意安手的一摞奏折道:“意安既是不困,刚巧父皇的眼睛看得有些发酸了,你便将手边的奏折念于朕听,朕再捡重要的作批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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