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风枕月
盛长乐心下一颤,这意思,要跟他试那一百幅图才给她烧掉?
其实盛长乐之前或是百般逢迎,或是投怀送抱,又或是欲擒故纵,无非都是想把徐孟州耍得团团转,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对她欲罢不能,只能老老实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把这男人吃得死死的。
谁知今日竟然被他抓住把柄,反过来要挟?
一想到一百种千奇百怪的姿势,盛长乐简直无颜面对,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向他妥协的。
她别开脸,食指手指绕着一缕青丝,娇滴滴说道:“你要想试也可以,不过,你先把那些画烧了我才跟你试。”
徐孟州冷笑,“当然是要先试了再烧,不然如何对照?”
“……”这个禽兽,竟然还想对照?
气得盛长乐脸色更难看了。
反正谈来谈去,徐孟州要试完再烧,盛长乐一口咬定必须先烧,不然别想碰她,二人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谈不拢,不欢而散。
盛长乐推着徐孟州的肩膀,把他给撵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门,这次干脆都不跟他同房了。
徐孟州没地方睡,只好去了书房过夜。
*
次日,徐孟州照常上朝。
盛长乐一大早起来,想到那幅画,总觉得心里忐忑,坐立不安的。
于是确认徐孟州出门之后,盛长乐大着胆子去了风月阁他书房,准备把那副画找出来烧掉!
他总不可能那种画带着去上朝吧,所以肯定藏在书房里的!
盛长乐知道守卫不会让她进去,还特意先让人把守卫引来,她才偷偷摸摸进了书房。
徐孟州的书房,盛长乐上辈子进过无数回了,甚至还帮父亲偷过机要文书,对这里的结构一清二楚。
风月阁一共有两层,楼下是寻常书房,一般重要的东西都在阁楼上放着。
盛长乐一进来,熟练的翻找了一遍楼下可能藏画卷的地方,丝毫也没有找到卷轴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被藏到楼上去了?
她偷瞄一眼楼上,正在思索要不要上阁楼找一找的时候。
突然,书房里光线一亮,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盛长乐吃了一惊,身子僵住,扭头朝着门口看去,就见男人一身蟒龙纹朝服,身材修长挺拔,背着光,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门口,地上投射出了他长长的身影。
盛长乐被当场抓住,根本来不及躲藏,就这么暴露在他视野之内,当时就屏住呼吸,浑身僵直着动弹不得,愣愣看着门口的方向,看着面色肃然一身盛气凌人的男人,一时心虚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他不是去上朝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徐孟州跨步进屋,一步步走到盛长乐面前。
他面色阴翳,目光冷厉,垂下眼帘看着她,冷声质问,“你在这里作甚?”
盛长乐已经被他的影子盖得严严实实,一抬眸便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听着他冰冷的口气,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摄人的威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咽下一口唾沫,怕他误会,也只好什么都老实交代了,“我只是,想找昨日那幅画。”
徐孟州久久目不转睛凝视着她,大概还以为她是来偷什么重要东西的,所以脸色有些难看,目中还带着一丝质疑。
他沉声问了一句,“当真?”
盛长乐连忙解释,“自然当真,我昨夜想着那幅画,睡觉都睡不好,今日就满脑子只想找出来烧掉,我知道不该私自进夫君的书房,你,你别生气……”
徐孟州依旧面色沉凝,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盛长乐知道是他起了疑心,或许后果很严重,可她真的只是为了找画,并没有别的心思。
她一时间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也只好,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一些,将脸蛋贴在男人宽大的衣襟上,玉手盖在他胸口,那娇艳欲滴的绝美模样。
酥软的少女嗓音,撒娇说道:“夫君,昭昭认输了,你把画烧掉可好,昭昭什么都答应你。”
徐孟州本来还阴沉的脸色,听闻她认输,竟是转而面上乌云散去,浮出一丝笑意。
他垂目,掌心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询问:“当真认输了?”
盛长乐点点头,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目中秋波流盼,柔声说道:“昭昭自知斗不过夫君,甘拜下风,只求夫君烧掉那幅画就好。”
徐孟州却还有些犹豫,“可我舍不得烧,怎么办?”
盛长乐顿时就蹙起眉,瘪起嘴,“夫君自己留着倒是也不打紧,可昭昭就怕哪日一个不慎流落出去,让其他人见了,非同小可,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徐孟州圈着她的肩,唇瓣就贴在她额上,压低声音,与她谈判说道:“要不然,试一幅,烧一幅,哪日全都试过自然就烧光了,也算不留遗憾,如何?”
一百幅,每天一幅,也要试一百天吧?想一想盛长乐突然就有些腿软。
不过徐孟州都退了一步,盛长乐也只好退一步,羞涩的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再与他争执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总算是把她擒服了,徐孟州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勾,当时就一把将她自地上抱起来,那模样,好像现在就迫不及待要试一试。
反倒是盛长乐有些慌了,连忙拍着他的肩膀提醒,“夫君,你还要去上朝!”
徐孟州猛然清醒过来,才想起他还要去上朝的正事。
刚刚是有人来禀报,盛长乐偷摸进了他的书房,他这才半路折返回来,再不快些出门,恐怕是上朝要迟了。
他真有一种腿软不想走的冲动。
盛长乐窃笑一声,在他耳边暧昧的悄声说道:“夫君还是快去上朝要紧,昭昭等你晚上回来。”
徐孟州自然是忍得住的,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焰,将盛长乐放下,而后扭头转身就走,再不看她一眼,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真的不想走了。
*
“等你晚上回来”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一整天都萦绕在徐孟州耳边,只让他魂不守舍,心心念念,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回家。
一直到傍晚时候,好不容易总算忙完抽开身,他推掉了一切应酬,立即就打道回府。
路上坐在马车里,男人头一次觉得这马车怎么这么慢悠悠的,跟乌龟在地上爬一样慢,倒还不如他骑马回去。
他撩开车帘,催促马夫,“速度快些,我回去有要紧事。”
车夫一头雾水,现在经过闹市,实在快不起来啊,重点是,首辅今天是怎么了,催了他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到底家里有什么要紧事,能让首辅都一改往常的沉稳镇定,如此的心急如焚,一副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去的样子?
谁知,老天爷还偏偏不让徐孟州如愿,行到一半时候竟然出了车祸,马车的轮子卡在石头缝里出不来,好半晌都没弄好。
什么时候不卡石头缝,现在这种时候卡石头缝,他也太倒霉了吧。
气得徐孟州在马车旁边来回踱步,焦头烂额的。
一想到家里的小娇妻肯定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香喷喷的,还换一件诱惑至极的衣裳,靠在床上等着他。
他顿时心头一热,干脆过去抢来阿东的马,翻身上马就疾驰而去。
看着首辅不知什么情况,突然抢了他的马就走,阿东一脸茫然的追出去两步,也只能让阿西先骑马跟在背后。
徐孟州骑马飞驰回府,额上还热汗淋漓,一路风风火火的径直回房,路上不管碰上谁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回房之后,徐孟州在外屋没看见盛长乐身影,便推门进了里屋。
屋里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美艳画面,只有盛长乐面色苍白,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
还以为她出了什么要紧事,是不是生病了。
徐孟州都没有歇口气,就赶忙来到床边坐下,弯下腰,凑到她脸边,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盛长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瘪着嘴,别开脸,轻叹一声,好像不愿意说话。
徐孟州抬眸看向床边守候着的秦嬷嬷,秦嬷嬷才如实说道:“回首辅,郡主来月事了,身子不太舒服。”
“……”
当时徐孟州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什么火都瞬间浇灭了,脸色别提多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我内心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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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成亲大半个月,这还是盛长乐头一回来月事, 谁知道这么巧, 偏偏在今日,她刚刚和徐孟州谈妥准备晚上就圆房的, 事情泡汤,其实盛长乐也稍微有些失望。
不过,看见徐孟州比她更失望的样子,她实在是憋不住想笑。
谁让这狗男人一开始还假正经, 装矜持, 现在报应来了吧!
盛长乐忍着笑意, 用锦被盖着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秋光潋滟的眼眸来, 娇弱无力的,带着歉疚说道:“实在不巧, 昭昭今日不方便,不能伺候夫君了。”
徐孟州也知道,这次真不是盛长乐想玩他,就是老天爷想玩他。
他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 轻抚了抚她的发,道:“不碍事, 你好生歇息就是,正好我也另有事情要忙。”
盛长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夫君等几日,等我身子好了我们再试, 可好……”
徐孟州故作镇定,点了点头,“不急。”
毕竟他急也没用!
后来盛长乐在屋里躺着休息,徐孟州看过她之后,因为回来路上流了不少汗,便转而前去浴房之内先沐浴,也好冷静一下。
他进浴房之后,环视一眼,正好瞧见架子上角落里挂着一件盛长乐的肚兜。
缓步过去将肚兜捡起,触及丝滑盈软,是软缎材质,上头绣着芙蓉图案。
男人送到鼻间嗅了嗅,分明还有她身上残留的体香,夹杂着些许香汗的气味,只叫人闻一下都让人觉得销魂蚀骨,应该是昨日穿过换下来的,婢女拿去洗的时候遗落在此处。
他左右环顾一眼没人看见,赶紧将这肚兜藏进怀里,而后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家里穿的常服,便出门去了书房。
徐孟州到风月阁阁楼上,翻出一本小册子,看着册子上的一列列名字,有的已经被划掉,有些还好好的,男人面色阴恻恻的,已经开始霍霍磨牙了。
旁边阿东掌着灯笼,瞄见自家主子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便知道,今晚这名册上又有人要倒血霉了。
过了两日,宫里皇帝便收到消息,他刚刚提拔的两名心腹犯事被革职查办,费尽心力刚刚建立起来半年,想用来收集朝中大臣情报的春宵楼也昨日被查封。
接二连三的事件,都让李元璥不得不怀疑,他的那些计划,是不是都已经被徐孟州尽在掌控了?难不成他身边有什么内奸?
反正气得李元璥砸了好些玉器瓷器,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姓徐的给撕碎了!
*
盛长乐因为月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休息,顶多绣绣花看看书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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