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那人却不慌,嘿嘿一笑道:“三郡平川王让我代问小姐安好,是否是想让小姐您与平川王之事昭告天下?”
那人口里的平川王,自然便是被发配到了三郡的二皇子凤舞。
提起她,杨如絮便悔不当初。就在凤舞尚未离开京城时,杨如絮总是能在宴会上与这位会讨人欢心的二皇子见面。
当初太子与二皇子争得厉害,杨如絮也有些存了些心思,并未推却凤舞的示好。
那凤舞是何等高明的手段,最后竟然设了套,二人秘密郊游之时便有了首尾。杨如絮是不愿的,奈何男子气力太大,便就此失了清白。
那段时间,杨如絮心内惶惶,可是二殿下却宽慰着她,一旦他登基,便封她为后。
可是最后,到底还是凤舞便贬斥到了边疆作王,凤离梧登上了九五至尊,
杨如絮立意隐瞒了自己与凤舞的这一段,只按照原来杨家凤家的计划,嫁给凤离梧便是。
可是凤舞却拿了二人的私情做要挟,只说自己扣下了她的贴身之物为信物,请杨小姐在京城里配合则个,如若不然,便走漏出风声,说她失贞。反正凤离梧正巴不得有借口悔婚,只要派人验了她的身,立刻知道真伪。
就这么的,一招棋差的杨如絮便被凤舞拿捏住了。
杨如絮为此愤恨后悔不已,可一时又别无他法。幸而凤舞并无要求她作何过分的事情,只不过隔三差五写些情信,继续撩拨着她罢了。
只不过今次,他却送来了一株梅,要她广邀洛安城的豪门赏梅。杨如絮一时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单赏梅无伤大雅,依着照做便是。
可是没有想到,却酿成了京城内外的这等子惨祸!
事到如今,杨如絮才恍然,凤舞此举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可是明白也是晚了。
现在,她气得要拿人,却被来人要挟,只气得粉颊生烟,紧紧握着双拳。
就在这时,那人慢慢摘下一直围着的帽兜,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儿,对着杨如絮道:“杨小姐,我还是那句话,福祸相依,平川王的心思是扫除登基的障碍,可是您的心思恐怕是想要赶紧入宫为后吧。你若是初心不改,我倒是有个良策,能助小姐早得圣心,入宫称后……”
来人正是秦诏。
他遭逢大劫。九死一生,倒是回忆起前世不少的记忆。而且他身在朝堂,更是了解许多姜秀润所不知的时事。
可是,若不是经历今世,他都想不到原来这场瘟疫竟然是凤舞的手笔。
前世里的凤舞并没有形成气候,大约还是在江湖隐匿晃荡,但是他身为皇子怎么会甘心江湖漂泊无依的日子?也不知在前世,他是用了什么名堂,勾搭上入宫为嫔的杨如絮,也搞出了一场瘟疫灾祸。
只是前世,凤舞是帮着杨如絮沽名钓誉,大约是设局的时候,将解药方子也详细告知了杨如絮。
而今世,凤舞立意要在京城形成一场灾祸,并没有告知杨如絮那时疫的解药。
凤舞只是命手下的药师配给了几副药,除了给杨如絮外和她的母亲外,又另外给姜秀润备下了些。
当时凤舞吩咐得仔细,若是秀润佳人也害病了,想办法寻了郎中给她送去,可若是旁人害了病,就算是她生养的那个崽子,也不给!
秦诏陆续做的梦里,依稀记得前世时,姜之当时请托乡人姬无疆运送来的大批的蒜梨,有很多是给了杨家如絮,才制了解药良方。
今世,他再饮着解药,细细一品果然是有蒜梨的味道。
而且当初他示意杨如絮给窦思武剪下花枝,就是立意要将疫病传给凤离梧。可是从凤舞在朝中安插的暗探处得知,无论窦思武与凤离梧都是安然无恙。
他们今世都是去过波国的,凑巧吃了当地的特产蒜梨,歪打正着解了时疫也不足为奇。
眼下凤舞筹谋的一场,让凤离梧尽失民心也就够了。
不过时疫总是有消退的一日,倒不如最后,让杨如絮如前世一般,博得救命娘娘的美名,一次解除疫情要挟凤离梧,早日入主东宫。
如今的秦诏,自觉了解了姜秀润的心思。上辈子,她身为王女养在外宅受尽了委屈,今世的她归位女王,怎么能容忍凤离梧纳娶别人为后?
只要凤离梧迫于时疫和民生的压力,娶了杨如絮入宫,那么秦诏笃定姜秀润会与凤离梧一刀两断。
想到这,秦诏主意已定,要把这解药的良方告知杨如絮,让救命娘娘重现洛安城!
那天夜里,杨如絮面带激动之色离去的。她急着回去寻了蒜梨验看一番,若是秦诏未曾撒谎,那么她的契机便来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一番。
一场时疫,各方是蠢蠢欲动。不过姜秀润倒是早早知道了结果。
因为姜秀润送蒜酱时,曾经吩咐服侍同窗的下人们,有了好消息立刻来禀报。
第二日,几个同窗的仆役便急匆匆地向姜秀润暂居的客栈赶来,面露喜色地告知姜秀润,自己府里主子的疹子已经退下,也不再发烧,人变得精神多了,
姜秀润听了,这便证明,自己心中猜测的蒜梨对症果然是对的。
既然找到了解药,当务之急便是赶紧熬制蒜梨汤汁,分发给洛安城的患病民众。
她府里的蒜梨酱有限,宫里的剩下的也多,若是从波国运输十天半个月都运不来,到时候就算知道良方也无法解救百姓啊。
想到前世兄长早早就为杨如絮备下了蒜梨,可如今兄长不在洛安,也早早娶妻生子,不可能再跟杨如絮有首尾,也不可能备下蒜梨了。
不过姜秀润倒是想到了一点,姜之不可能准备,可是嫂子稳娘却不能错过波国特产这样的商机。
当时稳娘看凤离梧和武将们爱吃,可是眼睛晶亮,手指头不停的波动,状似打着算盘,一定是想到了将蒜梨特产运到大齐会加价几何。
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她便去了嫂子稳娘在京城里新设的店铺。命伙计清查遍布大齐与邻国的贸易单子,竟然真查到了一船运往大齐的蒜梨,不日便到达大齐洛安。
看到这里,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觉的姜秀润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颗心落了地的她,倒是费神想了想,“娘娘汤”的名字太俗,这一世,救命解药当起个什么雅致的名字呢?
再说杨如絮,费尽千辛万苦,在外地的商铺那求买来了一筐蒜梨,回来给重病的人一试后果然有效。
心中大喜的她,一边禀明父亲,让他呈送药汤入朝面圣,一边亲自带着一锅熬好的汤药,准备依着秦诏的法子,去城郊亲自施药。
可是一路舟车劳顿去了京郊,那些个寻找地点搭药棚架锅的仆人们却又急匆匆地回来道:“回禀小姐,这路口的好地方都被人占了,不知什么人一早就架起药锅,给人施药。”
杨如絮心内冷哼,不知是什么人来沽名钓誉弄些汤药骗人,便不以为意地问:“什么人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