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瑜先生
程萱点点头,昨天沈清参加殿试,自己本来是想等他回来以后和他说说话的,结果派丫鬟去问了好几趟,都是说还没有回来,程萱担心的睡不着,今天早上才起晚了。
“那我以后回来早些,总不好让你担心的。”
沈清对程萱说话时,神色认真语气柔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让程萱觉得自己是被对方珍视和喜爱的,还有沈清说的这句话,就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一样。
程萱只觉得脸热,心更热,那被沈清握着的手都汗湿了,程萱微微抬头看着沈清说道:“你们在外面总是会有很多应酬的,爹爹和哥哥有时候也会回来的很晚,你不用管我的。”
沈清作为一个资深老男人,自是明白女孩子那口是心非的性子,现在说着不用管她,以后要是回来晚了还不定怎么甩脸色呢,更有甚者直接出去找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沈清十分乖觉,将程萱的另一只手也握住,口里跟抹了蜜一样道:“以后你嫁给我,咱俩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自然要相互体贴的,怎么能不管你呢?我总是希望你安康喜乐的,我一个穷小子给不了你太多的,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我不计较这个的”,程萱急急抬头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家里没关系的”。
程萱话一落,脸立马就烧成了猴屁股,她看沈清一眼,然后风一样就跑了,沈清只能看见她那玫红色的裙尾在门口甩了一下就没影了,沈清“哎”了好几声程萱也没回来,心里哀呼道:你哥的事情我还一句都没有问呢……
万一他真是个断袖怎么办啊?
我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还长的这么俊,我担心啊……
沈清这边慢慢地溜达回来,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常青说程景正在屋子等他,沈清的一颗心立马就提溜起来了,他慢慢地走回去,悄悄掀开门帘,就见程景正一脸无聊地坐在那里,屁股上就跟长刺了一样。程景眼尖的很,看见沈清回来了,立即就起身把他拉进去了,嘴中嘟囔道:“你去哪了啊?我都等了你这么长时间。”
沈清全身皆备,问道:“你等我干嘛啊?”
程景竟然羞羞一笑,那脸好像都有点红了,他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不是认识了夏大哥嘛,觉得很是投缘,想着什么时候咱们也去夏府做做客,只是我一个人去到底不太合适,就想着咱俩一起去最好。”
沈清的内心在咆哮:我的天哪,刚认识就准备去人家家里啊?
昨天才在一起吃过饭的呀,你今天就开始思念人家了?
你这也太穷追猛打了吧?
沈清觉得程景这个人不错,自己很有必要把他从歪路上掰回来,就伏低身子,一脸郑重,犹如电影中地下党接头一样,他小声地问程景:“你是不是对夏琛另有所图?”
程景眼睛大睁,看着吃惊得不得了,他也伏低身子道:“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我最近做事很隐蔽的啊。”
沈清想你那叫隐蔽啊,眼睛都快贴人家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清语重心长道:“哥哥啊,这事不妥啊。”
“怎么不妥了?难道她有婚约了?”程景一脸不服气。
沈清心道,这也不是婚约不婚约的问题啊,关键是你和人家都是个男人啊。
沈清又转念一想,看程景的意思是,要是人家有婚约了,是不是就不追求人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必要来一个善良的谎言啊。
于是沈清点点头道:“真有了,这事还未对外宣布,是昨天酒席上人家告诉我的,过一段日子就要办事了。”沈清想着夏琛都二十三了,很可能是定过亲就等着科举之后成亲的,自己这也不算欺骗了。
“和谁?”程景猛的站起来,他明明查过的啊,她去年才从江南回来,并没有婚约啊。
沈清觉得既然是说谎,就不能说的太清楚,隐晦一些最好,于是故作深沉道:“听说是从小在京城定的娃娃亲,这会回京城就要操办起来了,据说两人感情好得很呢。”
娃娃亲?
程景心中一慌,想来想去,能定娃娃亲的应该是通家之好吧,通家之好嘛……
李家?
李叔远?
李叔远!
程景一脸哀戚地坐下,真想为自己哭一场,那天他去考场接沈清时碰到一个女孩,自己不小心把她的惟帽碰掉了,那姑娘的脸就露出来……她长得可真可爱啊,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脸蛋儿上还有两个小梨涡,自己把人家惟帽碰掉了人家也不恼,还说了一句:公子小心,那声音糯糯的,甜甜的,就像是豆沙糕,一直就让人甜到心里去。
程景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去打听那个姑娘,后来才知道她是夏大学士的女儿,那天是为了去考场接自己哥哥夏琛的,程景准备追求真爱,在夏府门前的茶楼坐了好几天也没有偶遇,直到后来听到沈清与夏琛在聚会,程景突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可以从夏琛这里入手啊。
程景正踌躇满志呢,结果就听到人家已经订婚的消息,犹如一颗滚烫的心被冰水浇下,只剩下冒烟了。
程景一脸颓气,连眼神都没有光泽了,沈清看着也是不忍,觉得自己就跟那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一样,可是这是一场禁忌之恋啊,程侯爷知道了会弄死你们的。
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后面程景弄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真是恨不得一刀把沈清劈死。
第29章
揭榜之前,殿试的前十名是要进宫接受皇帝陛下召见的,沈清就在其列。这是沈清来到这个地方以来第一次见皇帝,殿试那次不算,他只顾做文章来着,根本没有抬头。沈清心里还是有几分小激动的,见皇帝呀,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皇帝,要是在现代的话,沈清真想发个朋友圈去。
晋见过程总体还是很顺利的,老皇帝问了每个人几句话就让人回去了,沈清觉得自己应答还算得当,很可能就是个探花啊,心下这么一想,就把这事放下了,想着反正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
沈清觉得一身轻松,却不知道皇宫御书房里正在为定谁做状元吵翻了天。崇德帝坐在御桌后面用手拄着头,而桌子上正放着殿试前十名的考卷,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十个人中定下状元榜眼和探花。
姜维先今年不过三十多岁,长眉细目,长相俊俏,因年纪轻轻就在御前行走,身上自带着一股傲气,此时他抱拳对崇德帝道:“微臣以为李叔远的文章立意高远文笔锦绣,实乃佳作,可定为状元,而范云溪次之,可定为榜眼,至于探花嘛,这个沈清年纪轻轻且相貌俊朗,作为探花也是实至名归啊。”
崇德帝还没有表态,对面的纪欣先发话了:“姜大人此言差矣,我觉得李叔远的文章好是好,只是词藻太过华丽,论起文章底蕴深度,还是范云溪强一些啊,因此微臣认为定范云溪为状元最为合适。”
纪新说完就一脸挑衅地看着姜维先,他忍姜维先已经很久了,这次明明他才是主考官,可是这个姜维先仗着得皇上宠信,处处违逆他的意思,以前的事情就算了,这回定状元自己可得据理力争了,万不能让这个小人得逞。
姜维先看着纪新的神色,表面上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其实内心在暗暗吐槽,这个纪新当了这么多年官了还在那里修书,自己以前可是鸟都不鸟他的,这次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主考官的,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想处处压自己一头,哼,真跟鞋上的跳骚一样蹦来蹦去,让人生烦。还想让那个范云溪当状元,可不看看他都多大年纪了,怎么,难道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头子喜欢老头子吗?
姜维先深知跟纪新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要得到皇上的认可,于是接着说道:“李叔远在乡试和会试也都得了第一,此次再得个殿试第一顺理成章啊,这还是个三元及第,不失为一段佳话,对皇上的声誉也好啊。”
崇德帝点点头,似乎很认可的样子,姜维先脸上带笑,斜着眼瞟了一样纪新,心中暗道:知道老子为什么爬这么快吗?都是因为老子体察圣意啊,哪想你这个老头子一样,处处跟皇上拧着干,可不得修一辈子书嘛。
纪新一看皇上的神色和姜维先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顿时急了,大声道:“这要是以后谁连着得了乡试和会试的第一,那还考什么殿试啊,直接定为状元不就得了,为什么啊,因为姜大人说过‘三元及第是一段佳话啊’,你出去问问那些贡士们,他们可愿意?”
纪新这回是真急了,眼蹬得老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唾沫星子都喷到对面姜维先的脸上了。
姜维先眉头一皱,心中骂道死老头子,但还是一脸耐心得对崇德帝说道:“定李叔远为状元,正显示了我朝之朝气蓬勃啊,且李叔远年轻,多培养几年,以后必是朝廷的一大栋梁,也可借此向天下莘莘学子昭示,只要肯下苦功,少年才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那你让那些寒窗苦读多年的人怎么想”,纪新神色激动,袖子一抹,就差指着姜维先的鼻子骂了:“那些读到三四十岁的,会觉得以后就算我得了殿试前十名,我也得不了状元,为什么?因为我老了,你让他们情可以堪!再说,李叔远是年轻,但难免轻狂,经历的事也少,还是年纪大一点的好啊,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人稳重,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纪新袖子一甩,一副“我是高岭之花懒得理会你这泥垢”的高傲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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