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下眉头
诚国公是早想撩开捐纳授官的差事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所以得知魏家会发难后,他便想到了将计就计,借各家之势,逼皇帝将旧账一笔勾销,免了吏部这项差事,改让户部接手才好。
反正吏部所受的捐纳,最后也都归了国库的。
想罢,诚国公又说道:“启禀皇上,去岁江淮水患,士民捐银捐粮赈灾,朝廷为彰其善行,授予虚衔也是有的。”
魏国舅一听,觉得诚国公这是撑不住松口了,赶紧顺杆子往上爬,道:“授各州府使同知,也是虚衔?”
诚国公朝上又是一揖,“启禀皇上,若魏大人所说属实,的确是有违律法,可臣却是从未听说过。”
姓魏的一听,火冒三丈道:“启禀皇上,诚国公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正是去岁,光武侯假借捐银赈灾,在诚国公处为子侄买得州同知一员。此事也不必十分细差便能知道的,如今光武侯子侄仍在任上的。”
武官列中的光武侯登时切齿磨牙,恨不得生吞了姓魏的,出列朝皇帝一拜,道:“启禀皇上,魏大人所奏不实,但也难怪魏大人有此无知。实在是魏家才得圣上恩典,乍然富贵,又无祖上的庇荫,不知其中道理也是有的。
臣虽无才无能,但祖上曾随**征战,立下功勋些许,然,**仁心降下隆恩,令先祖可荫蔽臣等后辈儿孙,这方才让臣等一家入朝为官,为皇上分忧。”
光武侯就差没指着魏国舅的鼻子,直接骂道:“你一个乍然富贵的泥腿子,哪里知道大家世族的底蕴。知道什么是荫封吗?就是家中不必有个当皇后的女儿,也能顺理成章让儿孙世代受封。”
魏国舅自然是把光武侯的意思都听出来了,是故他脸上红了个紫胀,气得手都颤抖了,持笏揖道:“启禀皇上,光武侯这是混淆视听,强词夺理。”
光武侯又道:“启禀皇上 魏大人这话好没道理了,就许他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地栽赃陷害,臣就不能分辩的?”
姓魏的赶紧说道:“启禀皇上,臣并非无凭无据。”
说着,姓魏的指向光武侯的对头文宣伯,说道:“此事,正是文宣伯告诉的臣,文宣伯便是人证。”
仿若摆设一般站在旁边,看了半日的衡候人听魏国舅这般说,只有两个字可置评的,那就是“蠢货”。
而被点名的文宣伯也不得不出列,回禀道:“启禀皇上,臣不过是酒后之言,谁曾想魏大人却是当真了。且当日臣言,不过是说光武侯子侄是捷足先登,并未说过其职是买卖得来的。”
魏国舅是再想不到,文宣伯竟然会改口,嚷嚷道:“不,你当日并非如此说的。”
魏家哪里知道各个世家间潜移默化的规矩,就算平日斗个你死我活,一旦触及各个世族的利益了,便都适可而止,不然,可是会犯众怒的。
文宣伯便又说道:“启禀皇上,臣能明白魏大人的意思,但也是都知道的,臣素日是与光武侯因政见不同,而水火不容的。若臣当真拿住了光武侯什么短处,岂能不会趁势而上,顺势而为,将其扳倒?只可惜,魏大人所奏之事,臣是当真不知道。”
一时间,多少人附和的。
把魏国舅给气得,脸又青了,还要再曝出别人来,皇帝却恼了他不识时务,但看在序皇子的份上,到底没发落了他,训斥了一顿,便摔袖宣布退朝了。
诚国公见状赶紧前往太极宫,奏禀交割捐纳授官之事,说法是“今日之事一出,吏部再办捐纳的差事,恐再无士民前来捐纳了,还请皇上另寻才干,以便交割。”
皇帝也觉得往后诚国公是再不便行事了,略做思索便传了户部尚书来,与诚国公交割了。
户部尚书从来只要钱粮,再不愿粘手授官之事,今天皇帝下旨,他便不得不接了这烫手山芋。
从太极宫出来,户部尚书苦笑道:“你可算是摘干净了,我却要提心吊胆了。”
诚国公无辜说道:“我也是再没想到的,魏家这就找上我的不是了。”
户部尚书郁闷道:“外戚猖狂,真真是害人不浅。也罢,既然差事到了我手上,往后他魏家都出才子,走仕途科考才好,不然,就算他们家掏空了家底,也别想从我这给出去一官半职的。”
诚国公听了心内暗爽,但嘴上却是要说些安抚之言的。
而还来不及回温泉宫去休养的序皇子,听说了早朝的新闻,先找来了魏国舅,完了又赶紧去中宫和魏皇后说道。
只是序皇子才出了皇子苑,便遇上了衡候人。
衡候人居高临下,扶起躬身行礼的序皇子,说道:“堂弟这是要回温泉宫,来与皇上、皇后辞别了?”
序皇子理了理衣襟,说道:“京城的秋,臣弟的确是有些受不住了,无奈皇上和皇后娘娘舍不得,只得再逗留些时日。”
衡候人笑道:“既如此,堂弟可要记得多添衣裳,千万别着凉了。上回堂弟一病,可是险些把皇上急坏了,多亏了洪文洪御医的救命药。只是阿芙蓉这样的药,可多吃不得,不然也是会……要命的。”
第21章 第 二十一 回 月
想起上回病发,险些便救不回来的危急,序皇子也不由得后怕,揖道:“谢太子挂怀,臣弟谨记太子嘱咐。”
衡候人又嘘寒问暖了两句,才让序皇子去了。
看着人走远了,衡候人说道:“长大了,果然又长进了些。”
中宫内,序皇子一番行礼问安,又答言了魏皇后的问话后,序皇子才劝说生母道:“今日早朝,舅舅莽撞了,但若非父皇及时退朝,舅舅怕是就要把各家世族都得罪了,让魏家成了公敌。”
魏皇后扶了扶发髻当中的嵌珠宝花丝的金龙分心,无所谓地说道:“原就没想把他们一锅都端了,不过是略敲打敲打诚国公罢了,偏他们自己一个个的都跳出来了。”
序皇子道:“这便是诚国公的手段了。”
魏皇后不由又想起虞褰樱的手段,一拍桌案气恼道:“一个个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迟早给他们个好果子吃。”
序皇子劝道:“母后暂且忍耐,如今虞婕妤正得父皇的青眼,诚国公自然水涨船高。待虞婕妤腹中的肉分出男女来了,才好动手,只是在这之前,母后千万要按耐住了。”
魏皇后吞下胸口的闷气,道:“这事儿,我还是知道的。”
与此同时,汉广宫东配殿内,伤势好了大半便迫不及待回来当差的胡前程,一身无品阶内侍的打扮,在和虞褰樱说话。
胡前程躬身说道:“婕妤还不知道吧,今儿早朝可热闹了。魏国舅欲弹劾诚国公不成,反被皇上训斥。”
虞褰樱一听事关诚国公府,她如今唯一的靠山,便赶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前程便说了大概,又说道:“诚国公府有太子爷护着,再出不了大事儿的,只是婕妤还要自己小心了。
依御医对婕妤的诊断,婕妤这一胎可是要三个月了。三个月后的身子,可是要显怀了的,那药再吃也不中用了,故而,婕妤也该打算起来了。”
虞褰樱一听,心内算了算自己的小日子,说道:“我知道了,自会打算好的。”
罢,胡前程又悄悄地去了。
诚国公府里,诚国公早朝归来,世子虞召南来问安,听说父亲借魏国舅之手,终于把捐纳事宜的隐患给摘干净了,也不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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