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云者不遇
“去年,泷县一个花魁有了身子,临产时不知怎的受了惊,难产了一天一夜。老大夫艺高胆大,最后居然说要剖腹取子,否则便要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严舒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着古珀的脸色。
他说的毕竟是女子生育的事情,虽然他知道古珀与寻常女子不同,应当不会忌讳这种事,但仍是不想因着疏忽无意间冲撞了古珀。
见古珀神色如常,他才继续道:“结果那孩子救下来了,花魁却一命呜呼。
“花魁死后,有人听闻消息,寻过来想要抱走孩子,众人这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县中一位有名的富户。富户家里不愿承认这个花魁,等到花魁死后才出面领走了孩子。
“可失了个花魁的青楼却不肯善罢甘休。那花魁死状凄惨,腹部开了个大口子,真可谓是人赃并获。他们便一举将季家父子告上了县衙。
“季家父子在县中很有些名望,是以官兵来之前,便有人给他们报了信,季小大夫便带着父亲逃了出来。他们原本打算南下,往云州或泉州再做打算,却没想到在黄远山那边便被匪徒劫了,阴差阳错在匪寨那里安了家。”
“我方才提到的那个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的人,便是那季老大夫救回来的。那老大夫用猪肠线,一针一针将那人肚子上的口子给缝上了。”
古珀神色依旧如常,倒是宫瑕先白了脸色,“缝起来?这……这样还能活命?”
严舒闻言,竟长叹一口气,“哎,老大夫说,能不能活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能看造化。那个被他剖了腹的花魁,他也是用的同样的方法,还费了几味好药材吊命,花魁却没挨过去。那个遭猪撞了的,他原本预估只有两三线生机,最后却挺了过来……”
最后,他皱着一张脸总结道:“哎,看来还是要看阎王爷的面子……不过,侯爷!”
他对着燕逍请示道:“这季家两个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们将人留在营中充作军医吧?他那个缝补之术,总归是有两三线生机,总比我们亲眼看着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兄就白白死去要好。”
燕逍也正有此意,正要点头,却听见古珀说:“人给我。”
屋中几人一时都朝着她望过去,古珀有些疑惑,确认了一遍,“可以吗?”
燕逍回过神,温声道:“当然可以。”
严舒已经见识过太多古珀的奇特之处了,他不确定地问道:“夫,夫人可是有办法……”
古珀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淡淡道:“可以尝试提高救治成功率。”
“嗯嗯!”严舒闻言兴奋点头,“还是夫人有办法!我稍后去飞燕山庄就立刻安排,尽快把人给您送过来。”
古珀便点点头。
倒是燕逍提醒道:“府中的事皆需保密,你将人带进来之前,务必小心查探。”
经过望远镜一事后,严舒自然了解了府中求知院的重要性,他闻言直接拱手道:“侯爷放心!那季家父子本就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甘心留在匪寨落得骂名。我必定仔细查探,叫他们归入侯府,无有二心!”
燕逍对着严舒的处事能力还是极为放心的,闻言便点点头,“且去办吧。”
第77章
飞燕山庄中急待安排的不仅有季家两位大夫,还有一众被带回来的匪徒和他们的家人。
刘大夏一种匪徒糊糊涂涂被俘虏了,又跟随着兵卒们一路向南,来到了云厥,被安置在飞燕山庄中。
匪徒中有见多识广的老人能依稀辨认出他们目前是在云州境内,多的却是一概不知了。
好在俘虏了他们的兵将似乎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而一路上,季凉又给他们分析过局势,多次安慰这些再次失去了落脚点的匪徒,才让众人的情绪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
但近两天,当季家两父子频频被守卫的兵卒单独带出去,且一去就是一整天之后,这群匪徒便开始有些不安了。
这天清晨,季老大夫与季凉如往日般一清早就被带走了。
刘吉捧着个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旁边,刘耳朵窸窸窣窣扒着碗里的粥,见状便蹭到刘吉身边,含糊地问道:“刘吉,你还在担心你阿兄呢?”
刘吉道:“那是当然……军官老爷们说他伤重不能赶路,所以落在了后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相比起刘吉的忧虑,刘耳朵就显得乐观多了,“你别担心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像我一样多喝几碗粥!”
刘吉恹恹道:“你自己吃吧。”
刘耳朵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打扰刘吉,便转身走了。
早膳后,匪寨中的妇人收拾好碗筷拿去清洗,没有事干的男人们就三三两两聚在院中闲聊。
“依我看,他们指不定是想把我们卖到矿山,让我们给他们干一辈子活计!”一个中年大汉压低声音说道。
刘耳朵扒了扒自己的大耳朵,“大夏哥?你觉得是真的吗?”
刘大夏有些烦躁,他答道:“总归不是让你来享清福的。”
刘耳朵有些沮丧,“可是季小大夫明明说,这些军老爷,也许是好人也说不定……”
“呵!季大夫这几天日日都被人带出去,回来之后满面疲惫,面色也不好,都不知道遭了什么罪,他都自身难保了,说的话能信吗?”旁边很快有人反驳,“大夏哥,你前天不是也被带出去了吗?那些人有没有拷打你?”
刘大夏当时被带出去后,有兵卒过来,详细地询问他们匪寨一群人和季家两位大夫的来历,却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但他忧心季凉父子,便口气不好地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和季大夫又不一样。”
刘耳朵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直接灭了下去,“这样啊……那去挖矿……”
他低下头兀自忧愁了一阵,忽地又抬起头,眉眼飞扬地道:“如果挖矿的时候,每日里的饭食也跟这几天一样,那我觉得挖矿也是不错!”
刘大夏等人狠狠朝他瞪过来几眼。
刘耳朵便缩缩脖子,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本来就是嘛……在寨子里,饱一顿饥一顿,哪里有现在的日子好……”
刘大夏正待说些什么教训教训这个没出息的小弟,就听到院门处传来一阵吱呀声。
院中众人都被这阵声响惊扰,纷纷往那边望去。
跟往日不同只有仆役来往不同,此时推门而进的分明是几个身着兵服的兵卒。为首一个手中拿着一份纸帛,对着院内一群人招呼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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