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捕头 第217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市井生活 甜文 美食 穿越重生

众人都被她的“王八汤”逗得前仰后合,偏今天桌上还真有一盅老鳖汤,图磬就默默地给她盛了一碗,眼带笑意的推过去,“喝汤。”

众人又是轰的一声大笑,白宁面上羞红,抬手捶了他两把。

“他只跟何阮弄了一回,没想到一回就有了,更没想到那小姑娘胆子那么大,还真敢找上门去,逼他成亲。”齐远继续道,“虽说老婆离得远,可他哪儿愿意啊,思来想去就找人从青”

他的视线无意中划过平安和熙儿两张纯洁的小脸儿,一时语塞,额头上刷的憋出来一层汗,忙改口道,“从那地儿楼弄了点药,想着一劳永逸。可没想到那药劲儿太猛了,何阮才十三的小姑娘,又娇生惯养的,哪儿受得住那个!就坏事了。”

众人就都叹气。

偏熙儿正处于好学的阶段,十分勤奋,眨巴着眼睛问道:“齐叔叔,那地儿是哪儿啊?”

正抱着一条鸡腿啃的平安连忙抬头,蠕动着油汪汪的小嘴儿跟着学话,“哪儿啊?”

齐远臊了个大红脸,呃了半天呃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六他们低着头吭哧吭哧笑的跟抽羊角风似的。

晏骄把手巾递过去,叫平安自己擦嘴,又对熙儿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大人才知道的事,非常深奥。”

熙儿顿时肃然起敬,用力点头,“明白了。”

图磬木着脸看他,心道你明白个球。

糊弄完了孩子的晏姨和善的看着自家儿子用洗头的标准姿势擦完了脸,又问:“这事儿跟何明的书童有关系吗?中间可还有其他人参与?”

庞牧见不得她这么拼,先盯着她喝了小半碗热鸡汤才说:“确实跟咱们推测的那样,张兴不敢亲自动手,就偷偷收买了何明的书童。何阮毕竟是何家的小姐,等闲奴仆近不得身,也不能碰她的东西,但何少爷的书童就不一样了,多少人巴结着呢,什么时候去厨房瞧个火、要点吃的喝的也很正常,机会太多了。”

晏骄想了下,摇摇头,“还是有点说不通。”

她调整了下坐姿,挑了块排骨出来剔肉,“你们想,何光那样爱面子,给女儿熬药的事儿必然是严防死守,纵使何明的书童想要接近也是不容易的。再有,何阮遇害时肯定疼得不得了,出于本能她也会大喊,可为什么没人听见?”

“小翠儿和小红说是夫人的命令,要软禁何阮,不许人接近小院儿。可当时咱们都看了的,何家整个院子才多大?大半夜又安静,撕心裂肺的叫起来真会听不到吗?”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座的成年人都听明白了:

何夫人,或许真的不干净。

“我有问题!”一直沉默的阿苗忽然举起手来。

晏骄点头,“说。”

阿苗抿了抿嘴,神情非常严肃,“何老爷自己知道吗?我的意思是,过去几年他的小妾什么的都死绝了,难道他真的没怀疑过?还有他女儿的事,如果何夫人在里面扮演了某个角色,那么何老爷呢?他是否真的一无所知?”

饭桌上忽然一阵沉默,只剩下两个小的窸窸窣窣啃肉骨头的声音。

良久,就听小六哇了一声,瞪圆了眼睛看向阿苗,“小丫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阿苗哼哼一声,闷闷不乐的戳着碗边,“反正,反正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在场一干男人们纷纷觉得胸口中了一箭。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交通不便的最大弊端就是信息传输的极度缓慢, 当抓到稳婆的消息和叶倾的回信一先一后到达时, 已经出正月了。

现任官员最热衷的恐怕就是拆前任的台, 蔡文高明显已经将抓稳婆一事跟政绩挂了钩,表现的比任何人都积极, 压根不用晏骄和庞牧催促,他自己先就昼夜不休的督促、监督, 恨不得能就地使个缩地成寸的仙法, 直接把人提溜过来。

晏骄看的好笑,倒也省了心,暂时和庞牧专心斟酌隋玉的事情。

叶倾一封回信写的声情并茂, 激动之情跃然纸面, 好几处的墨迹都凌乱的渗透了,显然写信时心中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他和隋玉的亲生父亲胡冰是同年的举人,两人在当年秋闱后一次文会上一见如故,然后迅速成了至交好友,又一起参加了会试, 并成了同科进士。

在翰林院熬了几年之后, 叶倾和胡冰又前后脚去不同地方上任, 虽然都是西北苦寒之地,但幸运的是隔得竟然也不算很远, 两人倒也能频繁书信往来……

胡冰夫妻丢失女儿不仅是他们的一块心事,更是叶倾胸口压着的一块巨石, 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托人找关系帮忙打探。

这么多年过去, 其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仅存的不过一份执念和侥幸。

但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这份执念和侥幸竟真的能成真?

庞牧不禁感慨,“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当年若不是他和晏骄查了高家叛国的案子,也不可能跟叶倾熟络起来;而如果没有和叶倾的这层关系,即便去年他们在驿站听说了彼此的存在,也未必会见面,叶倾也就更不可能委托他们帮忙找孩子;而如果没有这份委托,即便现在隋玉就活蹦乱跳的把胎记和项圈主动给他们看,谁也不会想到背后竟然还会有这样曲折离奇的一段故事……

“还真是,”晏骄想来也是唏嘘不已,“但凡中间缺了任何一环,也就没有来日阖家团圆的事了。”

胡冰夫妻得了消息后欢喜的疯了,胡冰本人现在还在礼部任职,主管对周边诸国交接事宜,有点像现代的外交部官员,职位比较敏感且重要,自然不好胡乱走动,听说已经向圣人上折子请假,也不知得了答复没。

但胡夫人却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如果不是因为眼睛不好,家人实在不放心她一人独行,估计这会儿早已启程往萍州来了。

庞牧跟着感慨一回,就听晏骄问道:“咱们要不要提前帮他们物色一处宅子?瞧隋家的样子,隋玉一时半刻也不可能跟胡冰他们走,说不得要在萍州停留一段时间,也不能老叫他们住在驿站嘛。”

一是因私前来,不便在驿站久留;二来既然是亲人重逢,总要弄点家的气息不是吗?

庞牧一拍大腿,“还是你想的周到,明儿就叫人去办吧。”

正月过了,天渐渐暖和起来,外头已经有些性急的小花悄悄开了,柔嫩的草丛中黄的红的,嫩嫩的花瓣薄如蝉翼,在尤带三分寒意的春风中微微颤抖,娇嫩而不失坚韧,叫人的心情都不自觉好了。

春天来临,一切苦难终将过去。

终究押送犯人不用讲究太多,留口气拖过来就行,所以稳婆提前到什么的,到也在意料之中。

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姓李,一路被风吹得脸上青红交加,头发蓬乱好似鸡窝,哆哆嗦嗦跪地行礼时,众人都看到了她嘴里金灿灿的两颗大牙。

都说做贼心虚,李婆子这一路想来也受了不少磋磨,惊堂木响起时,众人甚至从她脸上看到了类似解脱的神情。

“大人明鉴啊,都是何夫人逼我干的啊!明鉴啊!”

连日来都亢奋不已的蔡文高等的就是今天这一雪前耻的机会,猛地一拍桌子,超凡的气势成了压死骆驼的随后一根稻草,没多久,李婆子就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