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郡主,你是怎么从他手中逃出来的?”过了好一会儿,林女使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将她仔细看过一回,见她并没有受伤,放下心的同时又生起了疑惑。
阮梦芙却是抱着腿坐在罗汉床一角,有些心不在焉。
“郡主?”林女使又唤了一声。
“女使,你方才问我什么?”她这才有了些反应,迷茫地抬起头,“我方才没听清楚。”
“臣是想问你,如何从妖道手中逃出来的。”
阮梦芙难得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此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她顺势躺在罗汉床上,拿出放在一旁的小毯子,将自己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小丫头,上回你身旁的黑衣人,用的可都是圣教秘术,难道你不知?”
那妖道说的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不停地回旋着,怎么会,年易安怎么会想妖道说的那样,会邪教秘术?他们二人从小一块长大,对方的点点滴滴她都知晓,若是他会圣教秘术,她应该早就知晓,也不用等到现在,从这妖道口中听见这话。
可她现在细细想着,那日在白云观,阿律和妖道一同凭空消失在她眼前,阿律平安归来。还有那条黑蛇,叫什么泽鸣,连妖道都解不了它的蛇毒,这样的毒蛇,为何阿律会有?她越发迷惑,也越发动摇,她一开始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可是今日妖道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去考虑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而且,那妖道还说什么,她身上被下了蛊心丹,可她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这又是如何一回事?
忽然间,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雾笼罩着,叫她分不清本来面目。她从出生起,便有人为何各种各样的原因,瞒着她一些事情,她就是这样长大的。可她不喜欢,她不喜欢旁人有事瞒着她。她以为这世上唯独有一人,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她,这个人便是年易安。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瞒了她多少,还有多少事情她是不知道的。此刻,她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从妖道口中听到年易安会邪教秘技还是年易安有事情瞒着她,更叫她难以接受了。
屋中再不敢无人守着她,白芷更是忧心忡忡地坐在一旁,房子四处都有禁卫把守,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进不来,“奴婢再不离开郡主身旁了,对了,郡主可要给律少爷送封信将此事告诉他?”
阮梦芙听见这话,想都没有想,开口拒绝道:“别!”
“为何?”白芷不解,“邪教中人出现在城里头,这样一件大事,无论如何都得同军营那边说一声。”
阮梦芙一默,“你说的对。”她不能这样儿女情长,妖道重现边城之事更为重要,这事不可能瞒着,只是这消息,她到底略过了她和妖道的一番对话,并不曾告诉第二个人知晓。
一连三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林女使一连问了她三次是如何从妖道手中逃出来,她皆没有回答,林女使也不问了。
“小黑,他说你是故人爱宠,这位故人是谁呢?”到了夜里,她看着盘缩在床尾处的黑蛇,忍不住问道。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知道的。”这话不知道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对着黑蛇说的。
“可他也瞒着我。”
第二日,京中补给送来,随行的还有大理寺司毒处官员。司毒处精通天下奇门幻术,从前因为邪教作乱,皇帝不喜欢鬼神之说,也不喜欢擅毒之人,司毒处在歼灭邪教时花了大力气,但之后便被皇帝下旨解散。这一回因为邪教重现,皇帝好不容易将司毒处之人找到,花费了些时间,现在才叫他们前来。
本来他们一到这儿,就该去往前线解燃眉之急,只是林女使想着前两日妖道出现在书房,阮梦芙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情,但到底妖道有没有对她做什么,林女使实在不知,因为问阮梦芙,她只摇头说没事,太医来瞧过,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林女使心中担忧,便让司毒处的人前去前线之前,先来别苑给阮梦芙瞧瞧。
来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乃司毒处司正,当年歼灭邪教,人称华老头儿,他也是其中传奇之人,此处暂且不提。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仔细将阮梦芙的脉象看过一回,颇为惊奇,“郡主,可否能伸出舌头让我瞧瞧?”
等看完之后,老头摇头称奇,“这可真是奇了怪。”
“华大人这是何意?”林女使忙问。
华老头儿沉思了片刻,“郡主身旁,可有能解百毒之物?”
阮梦芙一愣,若是这样的东西,她是有那么一两样的,她解下个荷包来,“这是我出宫前,太医院为我配置的药囊,华大人可是指此物?”
华老头儿只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这只是寻常药物所配,解普通燥热之毒倒可,功效不大,不可解奇毒。”
“可我身旁也并没有其他可解毒之物了。”阮梦芙不解,她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解奇毒了。
她不禁捏住了手中的帕子,华老头儿眼前一亮,“郡主手上这帕子倒有些不同。”
火花四溅般,阮梦芙脑子中出现了些东西,“女使,你们先下去,我有话想要单独同华大人讲。”
林女使看了看她,应了一声是带着人下去。
“郡主手上的帕子你可记得是哪一方?”走到廊下后,林女使问着白芷。
白芷摸了摸头,“这好像是上回在驿站时,律少爷给郡主擦眼泪的那方,自此以后,郡主时常所用,便是这方白色手帕了。”
见林女使若有所思,白芷忙问道:“女使,您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并没有。”林女使轻摇头,有些话她此刻在心中想着,却不能说出口。
阮梦芙见人都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手中的帕子递到华老头儿眼前,“华大人,您的意思可是这方帕子能解百毒?”
华老头儿小心翼翼地接过,好生打量了一番,又小心翼翼地放在烛台之上,手帕散发着阵阵幽香,叫人闻着便心生平静,通体舒畅。
华老头儿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不错,此物果真是银丝绕所制成的。”
“这是何物?”阮梦芙不由得有些紧张,这手帕是阿律给她的,若此物可解百毒,那他是从何得来?
华老头儿将手帕还给她,摸着胡子似有怀念,“这银丝绕如何制成,老朽便是说了,郡主也不会懂。只是郡主既有此物防身,那么可要小心放好,日日带在身旁才是。”
“敢问郡主,这帕子你从何处得来?”华老头儿又问。
阮梦芙犹豫了片刻,“偶然得来,我也忘了。”
华老头儿点点头,“郡主先前是中了邪教奇毒之一,蛊心丹,只是因为有这帕子,此毒也就解了。”不过华老头儿并没有继续追问这帕子来历,他还提醒道:“郡主要小心将此物放好,莫让旁人知晓它是何物。”
阮梦芙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妖道说她中了蛊心丹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郡主,若是无事了,老朽便告退了。”华老头儿起身准备离去。
“华大人,您既然知道银丝绕,那您可知这世上有一种蛇,名字叫做泽鸣吗?”阮梦芙想了想,到底还是问了。
没想到华老头儿比先前见着这帕子时激动多了,“泽鸣?”
“嗯,我那日从邪教之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想着您见多识广,便想问问。”
上一篇:嫁给一个死太监
下一篇:穿成年代文里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