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年易安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到一旁空地,吴统领方才问道:“你从前学过内家功法?”
年易安摇了摇头。
“你脸上的伤虽看着可怖,不过是皮外伤不伤及内里,可那小子身上可是实打实受了内伤。你既没学过拳脚,是如何做到将他伤的那般重?”吴统领并不生气他伤了自个儿亲侄子,只是讶异他小小年纪到底如何能做到伤人伤内腑而不在皮表。
“您罚我便是。”年易安低下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他主动招惹你,我罚你做什么。”吴统领笑了笑,心中却闪过一丝忧愁,这孩子倒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城府。虽然在这宫中,心有城府方能活下去。吴统领在片刻间,心中转动了好几番。
“只不过,你我即师徒一场,我有一句话要嘱咐你,既动了手,就不该留有把柄让人轻易瞧出来。”这话可谓推心置腹了。
“是。”年易安鞠躬认认真真行过礼。
“行了,你下去吧,如今日头大,你回去休息三日,免得这脸伤口化脓不易痊愈。”吴统领大发慈悲,免了他三日的骑射课。
年易安却没动,吴统领问他,“怎么,给你放假几日,还不满意?”
“师父。”
“请您收我为徒。”年易安想都没想就跪在了他面前。
吴统领站着没动,神色莫名,“你如今是太子伴读,我名义上已是你的师父,你唤我一声师父,我也没有不应的。”
年易安跪着一动不动,单薄的身板却透着倔强。
顾承礼刚踏进演武场,便见着了这一幕。
“主子,那不是年少爷么,他跪在吴统领跟前做什么?”他身旁的小黄门不禁问道。
顾承礼看过两眼就转开了视线,不甚在意道:“你管他作甚。”不过片刻,他心中转瞬却明了,阿芙有句话说错了,年易安在这宫里头,可不一定就会一直被欺负。没准儿,以后受欺负的都是旁人。
“你如今是太子伴读,于仕途上就比旁人多了几分运道,我教你们骑射不过是锦上添花,你若要习武,就要花更多的心思,你可知?”吴统领神色莫名道。
“我知。”年易安自然知道,但他心中有愿护其一世周全的姑娘啊。
第13章
吴统领看着跪在地上的倔强少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但也没拒绝。他抬眼瞧见远处,太子同其他伴读们都已经站在了场边,神色淡淡道:“先起来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年易安看着他的背影,虽然对方心中却定了五分,他并非莽撞之人,想让吴统领收他为徒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毕竟,他只是想将这份师徒之情提前了一年罢了。但师父可并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微微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虽然吴统领放了他假,他自可以不上下午的骑射课,可他并没有走,也跟着众人站到了吴统领跟前,吴统领看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将近八月的天气,太阳一日比一日毒,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小半个时辰,吴统领终于放了众人前去大树底下练习射靶。
几个伴读性子各异,却有同样的特点,那便是不愿被旁人比下去。各自勤奋练习,不在话下。年易安站在角落里,独自一个人练习着拉弓。
“吴策怎么没来?”顾承礼不知不觉走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不经意问起身旁跟着的小黄门。
“奴才问过了,说是腿受了伤,要将养几日,吴统领已经派人将他送回了平澜院。”
顾承礼听见这回答,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身边依旧沉稳,连动作都不曾停下的射箭之人。
“主子,可是要奴才派人去瞧瞧?”小黄门又问。
“无事,退下吧。”顾承礼收回了目光,轻声吩咐道。
说来顾承礼自己便是心智早慧之人,寻常同龄人在他眼中,都还只是孩子的模样,他如今的六个伴读,除了年易安是入了阿芙的眼,才被选进宫来的。其余几个不得不说,已经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家中送来。可在他眼中,这些孩子再优秀,也不过是八岁孩童罢了,只是被家中送来在他身旁的玩伴,严格来说,对他的学业长进上并无益处。
但这中间,出了变数。顾承礼想到此,又看了一眼身旁之人。
转眼,阮梦芙终于等到了进藏书阁的日子,她一路催促着顾承礼快些,因为顾承礼也只有这半日闲暇时间。
藏书阁是宫中清闲之地,可并不是无人把守,相反守在这里的禁卫无数,还有修补藏书,保养书籍的宫人无数。
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里头正好在组织晒书,书籍被抬出来,整整齐齐放在院中空地上。便是见他们二人进来,这些宫人手脚也不曾停下。只有一位藏书阁管事太监,脚步轻快的上前来,“奴才给太子,郡主请安。”
“孤自去看书,你们忙便是。“顾承礼免了他的礼,抬脚朝里头去了,他是来惯了这儿的人,也无需宫人带领,自己就能找到想要看的书。
阮梦芙见他拿了书坐在一旁看着,便起了身,状似找书的模样,绕过守着的宫人,去往二楼,她之前问过了,藏书阁一楼放着的是寻常古籍,二楼却放着宫中各项记档。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能查到一些前朝之事。她顺着楼梯走了上去,眼前却是一把大锁,堵住了路。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我进去。”她叹了口气,顺势就坐在台阶上,想着该如何打开这把锁。
楼下,却又有声音传来,带着些哑意,却十分熟悉。
“殿下。”
“要看什么书,自去找便是。”
随后便是有人走动的声音响起。
阮梦芙竖着耳朵听着,她二哥没同她说,还有别人要来呀。她正讶异着,一楼台阶口却有道身影,可不就是她同桌。她一时有些做贼心虚的慌张。
年易安找到了想要看的书,不经意抬头却瞧见台阶上头坐着的小姑娘。他一愣神,却又--瞧见小姑娘伸出了手指放在唇间,对着他嘘了一声。
“你怎么会来?”阮梦芙轻手轻脚走下去,站在同桌身旁轻声问道。彼时年易安脸上的伤口结了痂,带着些深褐色,瞧着比前几日更加可怖。
年易安把书举高,让她能看见书的封皮,是一本工匠铸造书籍。
那头顾承礼又在唤人了,“阿芙?”
“别告诉我二哥,我上了二楼。”阮梦芙颇为心虚的叮嘱了一句,见同桌点了点头,她放了心,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走到那头窗下的书桌旁。
三个人各坐一方,看着各自手中的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头。
藏书阁二楼是进不去了,那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外祖父的生平记事呢?阮梦芙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
年易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手上那本书翻了快一刻钟了,都没翻到第二页去,皱了皱眉,知她是心中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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