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你还好吗?”
她猛地转过身,身后站着的少年郎,身姿挺拔,此刻正躬身将她全然挡住。
她有些不确定,她的梦从来没有一个活人,她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人站在眼前,“同桌,你不是梦,对吧?”
年易安点点头,“嗯,我不是。”
她喘了一口气,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对方的手很暖,将她的手瞬间捂热了。她安下心,真好,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只有活人才有这样的体温。不是她梦中那些冰冷的死物。
她靠在墙上,脸上还是震惊到不敢相信的表情,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面前的人听,“好多年了,我第一回在梦中清醒。”
她没有发现,她还握着别人的手。
年易安任凭她牵着,只是夜深露重,这里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外头没了声响,那群人没有找到人,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
他很想永远这样和她待在一起,但不是现在。
“走吧。”
“好。”她完全没有想起来,方才白芷她们来寻她时,她选择了不出声这回事。
年易安牵着她慢慢走出去,她方才发现,她竟然快走到了内外宫门交接的拐角处,这里路径有些绕人,怪不得白芷她们跟丢人了人。往日里她做梦时,各宫皆下了门锁,她走不出长寿宫。想来是今晚她睡得太早,做梦也太早。
她问了时辰,才戌时三刻,还未到今日下锁的时辰。
绕路出去的时候,她方才想起,“你不是和二哥一同去了宫外文会?”
“文会已经结束了。”
“那你瞧见走马灯了吗?”
“嗯。”
“真好。”阮梦芙觉着遗憾,所以今夜只有她没有见着那盏灯了。
眼见着已经走出了这条像迷宫般的路了,年易安忽然收紧了被她握着的手,低声问着还在遗憾没见着花灯的人,“你想看吗?”
“这会儿又不能出宫了。”
“跟我来。”
今夜宫中宴客,热闹的地方热闹,而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在,年易安又在此处生活了不少年头了,算过外宫禁卫巡逻路线,一路带着她走到演武场都不曾碰见人。
演武场今夜无人在此,年易安带她去了往日会稍作休息的一间房,拿出了一个小手炉,里头添上些炭火,待炉身暖了之后,便将手炉放在了她的怀中。
然后又去架子上拿出了一个箱子。
他将箱子打开,里头放着的东西被他一一从箱中取出摆在桌上。
等他将东西都组装好了之后,点上了蜡烛,烛光从灯笼中透了出来,也带动了灯身转动,灯身上绘着嫦娥奔月,灯身一动,连带着那嫦娥也动了起来,奔向月宫。
“这是你做的?”阮梦芙惊喜的朝前走了两步。
“我昨日刚做好,本想等今日出宫给你。”年易安吹熄了灯笼中的蜡烛,这才让她上手碰。
阮梦芙欢喜的和什么似的,将灯笼拿在手上瞧了好一会儿,这灯笼做的精巧,一看就不是一日能完成的。
过了好一会儿,年易安方才道:“我送你出去。”
“嗯。”
阮梦芙手中拿着灯走到门口,演武场空旷,倒是赏月尤为好。她提着灯笼立在檐下,静静的看着月亮,一时竟有些痴了。年易安没有催她,站在她身侧同她共看那一轮月亮。
“阿律,我一直都觉着嫦娥奔往月宫,或许不是为了长生。”她开了口,浑然不觉自己不像往常一般,用同桌二字称呼年易安。
年易安神色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处。
“她可能是想逃跑,跑到天上,旁人就寻不着她了,都说月宫冷静寂寥,只有玉兔陪着她,嫣不知她可能就喜欢只有玉兔陪着她呢?”
“同桌,我是不是想的很奇怪。“她笑了笑,嫦娥奔月这个典故被她拆解的荒谬,旁人听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她没有听到回答,但也不在意。
又看了一会儿月亮,她终于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手中灯笼,虽是十分不舍手上的灯笼,到底开了口,“不行,我不能带着它回去。”
年易安神色一黯,又听见她轻快的说着话儿,“今晚我若拿回去,她们肯定要问我从哪儿来的。”到时候又是一顿挨训,实在不划算。
“你将它放好,明日我再来拿,这样我娘问起我也好说。”
年易安见她笑眯了眼,知她该是喜欢这灯笼的。
阮梦芙跟在他身后,走到内外宫门交接处。
“她们来了,我先走了。”年易安伸出手去,替她将斗篷系紧,她不过眨了眨眼睛,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白芷提着宫灯匆匆赶来的时候,便见她们找了好一会儿的人,这会儿正站在宫门处,一身火红斗篷披风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斗篷被风吹的飞扬,就像是欲飞出这宫中一般。
她觉得有些不安,又觉着这皇宫就像是牢笼一般死死将她家郡主困住了。
她轻轻领着宫人上前,郡主自出生起便有失魂症,这病宫里人人都知晓,除了她家郡主自己。主子们皆吩咐下来,要瞒着郡主关于此病,特别是发病的时候,不能将她叫醒,要等她自己回去,不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虽白芷不知道自家郡主为何得这病,但她怕郡主果真会因此而病重,便是她再是郡主的心腹之人,这事都不能告诉郡主。
郡主每年都要犯上好几回这病,但只有今夜,走出了长寿宫,让她们有些猝不及防。结果一路跟着,跟到了此处,转个弯儿人却不见了。
她小心翼翼站在阮梦芙身后,见她似乎是从梦中醒了,心下一跳,小声出声询问,“郡主?”
“干嘛?”阮梦芙抱着捉弄的心忽然转了个身。
“郡,郡主,你醒了?”白芷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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