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皮皮
阮三思轻哼了一声,也不曾说什么,转身便走。
阮三思的心腹柯奇转过头瞧了一眼还在门内目送他们出行的阮梦芙,回过头来低声道:“将军,属下瞧郡主倒是真心敬重您。”
“你这话是何意?”
“将军上奏圣人,叫郡主千里迢迢奔向边城,您又何苦冷脸对她。方才郡主多半是特意等在大门处给您请安。”
阮三思翻身上了马,对于这个女儿,他心中百感交际,不过转念一想到柳姨娘,他脸色便冷了下来,“真心敬重我?昨日你不曾瞧见她如何盛气凌人,当着我的面儿,便敢欺负依依。她心中若是敬重我,便该对依依也以长辈之礼相待。”
柯奇无言,柳姨娘是什么身份,郡主又是什么身份?况且将军眼睛也太瞎了,昨日分明是柳姨娘施下马威,叫郡主在大门处好等,将军怎么不提这事儿?这人心啊,偏到不知哪儿去了,京城到边城这段路可不好走,那么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探望将军,半点儿好话都没得上一句,反而第一天来,就被这府上的人故意来了个下马威。
但作为心腹,这些话他都不能说,甚至还要替他出谋划策才可以,柯奇骑马走在他左侧,“将军,毕竟郡主可不止是您的嫡长女,她更是圣人亲封的婧宁郡主。”
“您不是还想叫二姑娘同郡主交好,好叫日后二姑娘能一同回京城?您不是不知,圣人疼爱长公主,将郡主视若亲女,若没有郡主在其中周全,若是圣人得知您想将柳姨娘抬坐平妻,圣人之怒,边城将士只怕担待不起。”
“况且,端王还在此处,便是郡主受了气看在您的面忍了就忍了,若是端王知晓了,回去参您一本,您该如何?”
柯奇这三年来越发心累,自从那柳姨娘生了个女儿,他家将军整个人都开始变了,万事都以那对母女为重,甚至连大少爷都隐隐的被柳姨娘压了一头。
可他家将军若是一直留在边城,京中也伸不了这么长的手管他,但那柳姨娘不知是对着他家将军施了什么咒,竟叫将军对将柳姨娘抬为平妻这事儿有了几分松动。他可是长公主驸马,能做这边城将首,已经是因为他是有将领之才,才被恩准,不然便会像其他驸马一般,这辈子只能做个闲散富贵人。如何还能肖想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和长公主平起平坐?
若说从前,柳姨娘安安分分的待在将军府后宅,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无话可说,一个大男人,身旁有女人伺候是正经事。可是这女人心思大了,撺掇着将军起了别的心思,那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不会坐视不管,毕竟将士荣辱,皆被绑在了一处。
所以,他说将军是真糊涂了。糊涂到竟然只顾着他的儿女情长,全然不顾边城军上下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了。
“将军,属下言尽于此,还请将军为边城军考虑一番。”
阮三思脸色一冷,再不同他相谈,打马而去。
柯奇摇着头,“这人呢,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一挥马鞭,也跟了上去。
阮梦芙细细点过女眷名单,又特意指着上头画了红圈的几个名字,这些人家是阮泽特意圈出来的,是阮三思的心腹,也是一直对柳姨娘有所不满之人。
“这些人家,白芷你跟着亲自去送一趟。”
“奴婢晓得。”
“好了,今日无事了,旁人若是来寻我,你就说我昨日坐马车累了,歇下了。”
“是,郡主。”
这个院子里头放的都是她从京城带来的人,将军府的人一个都进不来,这点儿也不知是因为阮将军不在意她还是不在意她呢?
她笑了一声,躺在了床上,今日整理宴请名单和书写请帖都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她实在有些累了。若不是想着要尽快回京城,她就该好好歇上两日再做打算才是。
她思索着,柳姨娘大概沉不住气,是这会儿来找她呢,还是要再等上两日。
她也没等多久,外头传来说话声,过了一会儿白芷走了进来,“郡主,柳姨娘领着二姑娘来了,奴婢说您歇下了,赶明儿在见她,柳姨娘脸色可难看了。”
“嗯呢。”
“奴婢瞧二姑娘白白胖胖的,哪儿有柳姨娘昨日说的生了病需要人照顾的模样,柳姨娘撒谎,将军竟也信了。”
“奴婢知道郡主又要说奴婢蠢了,奴婢只是不服,郡主千里迢迢来此处,难不成就是为了受气来的?”白芷气的脸通红。
阮梦芙看她,“且等等,再过几日咱们就该回家了。”
“到时候,什么柳姨娘,什么二姑娘都同我毫不相干了。”
“我要睡了。”阮梦芙将杯子一卷,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柳姨娘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恼,过了两个时辰,又带着二姑娘前来,依旧是被拦下没让进屋。第三回来的时候,外头天色渐晚,柳姨娘这回妆容憔悴,也不叫旁人抱着二姑娘,她亲自抱着二姑娘,二姑娘有些不高兴,正在发脾气,她也没理。
“劳烦再去通传一声,昨日芊芊病了不曾向郡主见礼,今日是特意前来同她姐姐请安的。”
青戈站在门口,“奴才也同样说了,郡主舟车劳顿,今日实在疲倦,况且柳姨娘昨日忙着照顾二姑娘,连迎接郡主都忘了,想来二姑娘病的很重,柳姨娘不如好好照顾二姑娘,等二姑娘好了,再同郡主相见也不迟。”
柳姨娘眼中便起了雾,眼见着就要哭了,她怀中的二姑娘却比她先一步哭了出声,“娘。”柳姨娘抱着她哭做了一团。
青戈简直是想打人了,这跑在别人院子门口痛哭的样子,不就是摆明了院子里头的人欺负了她?
阮三思匆匆走过来,冷着一张脸将柳姨娘母女护在了身后,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只顾着哄女儿,也不作答。
“该死的奴才,连主子都敢欺负?”阮三思转过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踹向青戈。
青戈实打实肚子上挨了一脚。
柳姨娘这才像是知道当前发生了什么似的,拽住了阮三思的袖子,“将军,别,和郡主没关系,是妾身自己。”
这话说的,倒像是将什么错都推向了阮梦芙。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林女使匆匆从屋中走出来,见青戈躺在地上,她面色一寒。
“问问这奴才,为何惹哭了她们母女二人。”
“女使,奴才什么都没做啊,奴才只是告诉柳姨娘,郡主在休息,请柳姨娘明日再来。”
“别的话,奴才可什么都没说了,二姑娘是主子的妹妹,奴才岂敢动手?”
“只是不知道柳姨娘如何就哭了。”
阮三思身子僵了僵,“那你为何不进去通传?就让她们在这儿站着等?”
“是我吩咐他们,旁人来寻我,皆不见。”阮梦芙走了出来,叫人将青戈扶起来,又看向柳姨娘,“姨娘第一回来的时候,他们便告诉你,我今日下午谁都不见。姨娘难道不知?”
“父亲,青戈并非将军府的奴仆,您无权动手罚他,便是在宫里头,宫人犯了错,也要查明了错处才会施以刑罚,轻易不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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