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天无尘
大夫人的院子里,房门紧闭。屋内,那小丫鬟正冷冷地盯着门板,两只手背在身后,各执着一把匕首。
她只怕徐顶是冲着自己来的。
“哎呀,你别太紧张了,不是说了那人是来找姓白的那家伙的麻烦么!”大夫人斜了她后背一眼,不悦地道,“你把房门关了,更惹人生疑。”
小丫鬟没说话,目光森冷。
按照之前那个蒙面客的情况,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便虎头虎脑地杀了过来,而没有先把消息传回苍洱派。否则一群人过来打她一个,自己必死无疑。
但是她只怕自己推测不准,或是当天晚上出了什么意外,那蒙面客没死。
要是徐顶知道自己就是凶手……
这时,木门被敲响了,声如震雷,分外剧烈,就好像有数十人在外头捶门似的。
小丫鬟脸色一变。
这时,外头传来鸭胗的声音:“夫人,夫人!有好消息啊!苍洱派那姓徐的家伙,他死了!”
第40章 白捡一个侦探(13)
于府门口,苍洱派众人在正焦头烂额,一个小门徒正来回踱步着,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哎呀,当家的怎么就一个人进去了。要是那帮人有什么坏心,可不就……左护法,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他嘴里喊的左护法,就是刚刚管于云笙叫泼妇的那个男人,名字叫陈礼。他是徐镇一手提拔上来的,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爬到现在的位置,少不了徐镇对他的关照。对徐镇被害这件事,除了做大哥的徐顶,苍洱派里最为上心的也就是他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会对于云笙口出恶言的缘故,听说白泽骞就是杀害自己恩人的凶手,陈礼脑袋已经被冲昏头了。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他想想也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失礼。
“能怎么办,等当家的出来再说。”陈礼手掌搓了搓额头,不知为什么,他眼皮子老是跳,跳的他心烦意乱。
“别在这晃悠了,烦不烦啊!”另一个抱着刀的人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门徒委屈巴巴地缩到陈礼身后,嘀咕:“那我担心当家的么……”
“担心就好好把功夫练上来,给当家的做左膀右臂,别成天想着吃好吃的,不长进!”陈礼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却还挺宠溺。
小门徒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一声。
陈礼收回手,转头看了看天色,皱眉——这么久,不会出事了吧?正当他打算上前询问一番,于府的大门里却飞出一片黑影,朝着他面门砸来。
“干!”陈礼骂了句脏话,侧身躲过那东西,转头看去,却立刻变了脸色,“大当家!”
徐顶面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迹,连穿着的布衣都被染成了深色。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才停在了道路中间,双目紧闭,眼看已经没了气息。
苍洱派众人纷纷上前,陈礼面如死灰,拖着步子僵硬地走到了徐顶的尸体旁边,跪下就开始大哭起来。刚刚还活生生的,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牛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混蛋!”那小门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于府门口的家丁咆哮,“你们……你们等着!苍洱派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泽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面色漠然,手里长剑微垂,衣摆处鲜红一片。他盯着那小门徒叫嚣的模样,轻轻扭了扭脖子,脸上毫无表情,看着徐顶的尸体,就好像看着一只被宰杀的牲畜似的。
于云笙在后头看着白泽骞的动作和表情,眨了眨眼。
怎么有一种变·态的美感?有点招人喜欢哦……
“滚。”白泽骞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礼五官扭曲,痛苦至极,伏在徐顶的手边低声哭,哭着哭着,就感觉徐顶的手似乎动了一下,还往他手里塞了张纸片。
和徐顶两兄弟打拼多年,陈礼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不声不响地接过那张纸,用身体挡住周围的视线,把纸片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没死,演戏”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已经足够了。
陈礼抹了抹眼角,心口因为大悲大喜,情绪变动太大而有些发堵,但还是装出一副仇深似海的疯狂表情,那五官看的小翠儿都怕了,在于云笙耳边担心地道:“小姐,你说那人看到……”
于云笙连忙“嘘”了一声。
不管陈礼看没看到,或是领悟没领悟到那纸条上的意思,他都不会现在就冲上来拼命。
因为白泽骞在这,他们要是想找到一点胜算,必须回去搬救兵。等出了城,徐顶自然会“死而复生”,把他们的计划解释清楚。
“姓白的!”陈礼咬牙切齿,话语里满是浓烈的怨恨意味,“还有你!”
小翠儿连忙抬手护着于云笙。
“你们于府……欠我们苍洱派的两条人命,迟早是要还的!”陈礼一边说,一边捏紧了拳头,鼻孔里直喘粗气,他恶狠狠地盯了好一会儿,仿佛是要把每一个“仇人”的脸都烙在心里一般。
有人压抑着心底里的愤怒,握紧了手里的砍刀,小声在陈礼耳边道:“左护法,要不就和他们拼了?!”
陈礼又不能和他们在这儿解释,摇了摇头:“不,回去商量好计划,争取一招制敌!”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白泽骞说的。也就是这一个眼神,让后者知道,陈礼应该是看到了那纸片,也猜到了他们和和徐顶制定的计划。
能当上左护法的,自然不是蠢人。
白泽骞微微点了点头,语调冷漠,但听在围观群众的耳朵里,却好像嘲讽似的:“我等你来报仇。”
陈礼冷笑一声,转身推开人群离开。后头,还一无所知的苍洱派群众们依旧沉浸在老大的丧命和对于府的仇恨之中,刚刚那个小徒弟甚至还壮起胆子剜了白泽骞一眼,但当他对上那双眸子,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跟着自己的前辈们跑了。
白泽骞回剑入鞘,转身朝府内走去,周围的丫鬟小厮们都崇拜地看着他——白公子好帅,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于云笙正打算上前,白泽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向街道尽头看去,随即一闪身到了于云笙的身后,还侧着脸,好像不愿意被见到似的。
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马背上坐着一人,一身赭红色官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官帽,腰间一把长刀。身后跟着一队奔跑的衙役,朝于府的方向而来。
“哎哟,玄大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于阎老爷子激动的把手里的拐杖都扔了,扑向路边就要行礼,什么腰伤背痛都好全了似的,于云笙惊讶万分,那玄大人是什么来路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没有之前那个“于云笙”的记忆。
莫非是县太爷?于云笙看了那玄大人一眼,有些惊讶于男子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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