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闻砚桐又自言自语一会儿,等池京禧吃完罢筷之后,才一同从酒楼里出门。
饭饱酒足之后,闻砚桐自然不想那么快回客栈里,就喊着池京禧在街上逛逛。
桦阳城的夜晚最是繁华,街道不如朝歌的宽阔豁朗,道路两边都是形形色色的贩摊,卖什么的都有。
闻砚桐心情颇好,但是只看不买,就算买也只买些小玩意儿,以免给自己增添负担。但是有些商贩精的很,知道闻砚桐是外地人,就打起占小便宜的心思。
她在街头买了一个萤火灯笼,花了二两银子,但是走到结尾又看见一样的灯笼,再上去问价钱时,得知才一两一盏。
闻砚桐气得鼻孔冒烟,直呼奸商,可有不值得为一两银子在跑到街头那边去理论,也不能把灯笼扔了泄愤,毕竟花了二两银子。
于是气呼呼的晃着灯笼,东甩一下西甩一下。
一条街走到头时,她在街边看见有个身穿白衣的姑娘跪在一张白色的布上面,布上是红字写的一段话。那姑娘抱着一方木牌,牌上写着,“但求施恩”。
闻砚桐好奇的走近,就看见那张布上面写的话,粗略的读下来,大意就是乞讨葬父。
她纳闷的挠挠头,怎么今晚上尽遇见这种俗套事?
池京禧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见她只看了看布上的字,什么表示都没有,就问道,“不给些银子?”
闻砚桐摇头,“我身上没现银了。”
池京禧也没有施舍的打算,于是两人转头走了。乞讨的姑娘抬头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待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后,便起身收拾了白布。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邪门了,闻砚桐发现不管走到何处,都能看见这姑娘抱着一张木牌跪在路边。她不哭不闹,就静静的跪着,任凭走过的人打量她,时不时有人往她面前的破饭碗里扔铜板。
闻砚桐停下脚步,皱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让侍卫给这姑娘送了两块碎银。
这姑娘分明就是盯上她和池京禧了,大概是见侍卫前后护着,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她只是跟着,什么也没做,闻砚桐连驱赶的理由都没有,倒不如用两块碎银打发。
可谁也没想到,这姑娘拿了银子之后,眸光泪盈盈的看了闻砚桐一眼,扔了牌子走来。
闻砚桐暗觉不妙,拉着池京禧就要走,结果姑娘见她要走,立即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公子留步!”
这一嗓子喊停了好些人,就是没喊停闻砚桐。
“公子慷慨解囊,让奴家得以安葬父亲,奴家无以为报,只能……”
闻砚桐连忙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姑娘神色一顿,惊愕的看着她。
闻砚桐一刻也不想待,推着池京禧快步离开,那姑娘在后面追赶,被侍卫拦下。
侍卫道,“姑娘若是再追,你碗里的银钱就要被人拿走了。”
乞讨姑娘一听,当下转头回去,把银子揣在怀里转身要追,但却已经不见二人踪影。
闻砚桐一口气疾步走了几丈远,才慢下来。她先前十分奇怪,她扮男装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今日就突然来了姻缘,而且一来成双。不过方才脑子一激灵,瞬间想到了先前池京禧骂的那一句话。
池京禧对她施加的神秘玄学无法预料,或许今日连续被两个姑娘碰瓷,就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幸运buff。
闻砚桐不敢再街上多转了,想赶紧拉着池京禧回客栈。
路过一处围满了人的花楼,里面传来阵阵欢呼声,闻砚桐一下子又把脚步停住了。
她侧头看去,就见花楼上挂满了朱红的方形灯笼,下面搭了竹架,架子上的灯笼连成串,将周围照得十分亮堂。
竹架下几乎围满了男子,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欢笑声一阵一阵的。
闻砚桐犹豫了一会儿,池京禧见她纠结,正想说进去看看时,却见闻砚桐将头一扭,“哼,有什么好看的。”
而后抬步要走,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就算是朝歌小才子来了也带不走。”
闻砚桐顿时把抬起的脚放下,气道,“太不像话了,竟然有人如此张狂,是时候让他尝尝社会的残酷了!”
说完还要转头问道,“是不是,小侯爷?”
池京禧暗笑,微微点头。
于是侍卫拨开了人群,两人就势走进了人群中。
朝歌小才子,其实指的就是池京禧。因为池京禧的文学好是出了名的,七岁的时候李博远拿了殿试的考题给他,池京禧写完之后,李博远就将答卷混入考卷之中,然后被礼部判了个二甲。
从此得了个小才子的名号。
闻砚桐自是看不惯有人踩着池京禧的名号嚣张,进了人群之后才看见花楼门口站着个男子,唇上两撇小胡子,头上裹着锦布,手执扇子正得意洋洋的摇着。
大冬天的摇什么扇子,神经病吧……
闻砚桐忍不住腹诽,向旁人问道,“这是在干嘛呀?”
旁人笑着答,“对对联呢,百花楼举办的,你若是说出一个她们对不出的上联,就可以把彩头拿走。”
“彩头是什么?”闻砚桐问道。
那人促狭一笑,“金屋。”
金屋?金子做的房屋?
她脑中立即浮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屋,闪闪发光的那种。
闻砚桐倒是来了兴趣,正巧那男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率先问,“二位走到最前头,可是有准备好的对联?”
闻砚桐看了看池京禧,便朝那男子道,“对联我自然是有,不过我方才听见有人说朝歌小才子来了都带不走,这话是你说的?”
那男子勾唇一笑,“自然,若有不服,你尽管出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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