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仃晨
邵宸冷着脸,倒不是因福顺御前失态,而是他想起了他方才询问的话。
他竟然会开口询问出这种话来。
邵宸至今都不敢置信。
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想的。
偏生还被福顺听见了。
再加上福顺的反应,邵宸便越发难堪。
冷着脸,语气也不那么善。
“滚出去。”
闻言,福顺麻溜地滚了出去。
那速度,若是小海还留在承乾宫,或许还会感叹一句,原来福顺公公逃生时也能有如此快速啊!
福顺哪敢不快,他担心若是慢了一步便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听听,他方才都听到了什么?
事关皇上的颜面,福顺有多远便滚多远。一连跑去了承乾宫外,福顺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可算是保了一命了,福顺拍了拍胸脯。
整个人却还处在云里雾里之中。
皇上他……
第61章
夜里,花未用了晚膳。
冬夜本该寒凉,花未却有着一丝燥意,静不下心来,这种感觉就好似……喝了酒。
花未摇了摇头,驱散着脑海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与画面。
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来,花未侧眸对着香兰道:“可有酒?”
香兰想了想,躬身回应,“娘娘,有桃花露,可要?”
“去拿吧。”花未点了点头。
今晚没什么睡意,有些东西能来消遣一下也挺好。
年夜,宫外的天被照耀的番红明亮,热闹非凡。
恰好想起许久不曾小酌一杯了,花未也有些馋了。
香兰退出去拿了些桃花露上来。
都说这酒是年份越久,越渐弥香,香兰拿的桃花露,藏了十年,说不上久,于女子而言却是硬酒。
花未尝了尝,清冽的酒气,还带了丝甜意,入口清爽,初尝不见酒意,后闻却又甘烈。
酒入腹中,些许暖意。
花未小酌了一杯,香兰道:“娘娘,您少饮点,桃花露虽不烈,后劲儿却足。”
花未笑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嘴上却道:“好。”
心底却不以为意,想她还是狐狸精的时候,便是整日泡在酒坛子里,整个狐族,还没有谁能喝的过她。
想了想,花未又酌了一杯。
几杯桃花露入腹,脸上带了丝热意,花未抬手扇了些寒风,缓缓往下躺去。
窗外树枝上的红灯笼东摇西摆,曳地的树影婆娑,天上不见繁星,花未却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静意。
静了下来,脑海里便忽然想起了一事。
“对了。”花未有几分迷离的水眸看向了香兰,“香兰,除夕宴会上那妃嫔念的是什么诗?”
也不知这几日尽想些什么,花未竟然险些忘了此事。
香兰愣了愣,没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提起此事,有些迟疑,见皇后娘娘看了过来,香兰放下了酒盏,抿了抿唇。
“是明月绮窗前,琰泽落花未。”
琰泽落花未。
看来她还真没听错。
花未细细品了一番,淡淡开口,“可有何寓意?”
香兰道:“明月近窗,还未盛开的娇花上却已有琰琰美玉的光泽。”
奇奇怪怪的意思。
花未笑了,“我竟然不知我这名儿还能如此诗情画意。”
香兰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一面担心说了后娘娘若是知晓了会不会就此想起些什么来。
一面却又担心若是不说,娘娘便一无所知,万一哪一日娘娘不小心犯了忌,罪过更大。
仔细衡量了后,香兰还是开口道:“娘娘,琰是三皇子的名讳。”
闻言,花未端着酒杯的手一颤,一滴桃花露不小心洒在了衣裳上。
琰泽落花未……
琰泽落花未!
……
良久,花未好似品出点什么味道来了。
有些难以置信,花未又端起酒杯浅浅地酌了一口桃花露,感受着唇齿间传来的香甜气息,花未缓缓道:“这诗是三皇子所作?”
“是。”
“我认识三皇子?”
“是。”
“这诗是三皇子赠予我的?”
“……是。”香兰有些犹豫。
“何时?”
香兰想了想,“四年前。”
闻言,花未挑眉,她若是没有记错,四年前她已是四皇子妃了。
可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花未想着想着,突然悟出来了些什么,有些惊异。
感情她这副身子的原主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花未明了,将酒杯中还剩的桃花露一口抿尽。
放下了酒杯,花未的神色若有所思。
见娘娘突然沉默,香兰有些担心。
“娘娘……”
花未晃了晃腿,小脚在空中荡漾,眼神也不知看着哪里。
半响后,花未回眸,浅浅开口,“那三皇子样貌如何?”
香兰一怔,良久后才吞吞吐吐道:“样……样貌极……极佳。”
闻言,花未点了点头。
却又突然询问:“与皇帝比呢?”
香兰这次被吓着了,颤颤巍巍道:“奴婢不敢。”
花未笑了笑,也不为难她了。
她只是想知道,三皇子究竟是哪里吸引原主。
花未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也不懂为何原主喜欢三皇子却嫁给了当今皇帝,也就是先帝的四皇子。
不过有些事儿她却是想明白了。
见那晚皇帝听到此诗的反应,该是知晓原主与三皇子之间的事儿。
看来皇帝之前那般冷落原主,不光是因为原主的父亲投靠了三皇子,背叛了皇帝。
原来还有这么一故。
不过……
花未却清晰的记得当初在承乾宫外第一次见皇帝时,原主身上残留的情感。
倒不像是对皇帝毫无感情。
毕竟,真实的情感骗不了人。
真是让人头疼的关系啊!
花未叹息一声,突然开口,“三皇子死了吗?”
花未想起香兰曾说皇帝登基后便将三皇子一党全部围杀。
话虽然这么说,可花未还是问一句保险。
香兰被皇后娘娘直白的话语吓着了,半响后才缓过来,压低了声音。
“先帝驾崩后,三皇子因思虑过重,便已病逝。”
闻言,花未竟然松了一口气。
死了好,死了好啊!
她太懒了,只不过想轻轻松松的活个人罢了,这层关系太复杂了,她难得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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