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萧寅初躺在床上,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又去见她母妃。
脑中仿佛有人拿着柄大木锤,一下一下凿着她的脑仁,直将人凿得痛苦万分。
她有些没弄懂,不是死了吗?
为何会在这里醒来呢?
她在十月的深夜中喘着粗气,鼻下忽然冒出鲜血,一滴一滴,打湿了青棉布的被面。
青色被面仿佛画纸,止不住的血滴在上面挥毫,萧寅初被头痛折磨得痛苦万分——大量的回忆在脑中闪过,恨不得再死一次才好。
她确实死了,可是……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许久,萧寅初睁开眼,才理清如今的形状。
——如今是天武二十五年,赵王肆还在位,她差两个月满十六岁,
鼻血渐渐止住了,萧寅初胡乱抓起一块白帕抹净口鼻——一年前赵王肆剿灭骊国大胜归来,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多年征战落下的老毛病,竟是一病不起。
赵王肆年轻时算是英主,他骁勇善战,先后兼并林胡、楼烦,后又大败骊国,使赵国版图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面积。
许是此番大病令他开始畏惧生老病死,转而笃信登仙极道,长生之术,尤其是近半年来,朝政几乎全权给了内阁处置。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赵王室开始走向衰落。
萧寅初从床上爬下来,哆嗦着手给自己穿好衣裳。
许是她发出的声音太大,屋外的花镜推开门,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公主惊了一下:“公主?您……怎么自己起身了?”
萧寅初的手一顿,忘记了如今,十六岁的她可是赵王室最尊贵的公主。
赵王膝下子嗣凋零,只有东宫皇后出的太子萧章、西宫敏妃出的二皇子萧何,以及闻喜公主萧寅初三个。
五年前敏妃去后,萧寅初一直是赵王亲自教养长大的,受宠程度远超她的两个兄长。
“无妨,你们进来伺候本宫梳洗。”萧寅初开口,才发觉声音有些嘶哑。
床上一片血迹狼藉,花镜吓了一大跳:“您昨夜流鼻血了?怎么没有唤醒奴婢们呢?”
她的血早就止住了,花镜连忙指了个小宫女去请太医,其余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为公主净面、梳头、上妆。
她这是老毛病了,但请脉的太医也未敢怠慢,号脉后又细细问了饮食,挥毫开了一副清火/药。
“公主的身子无妨,许是刚入冬,天气燥得很,平日要多喝水,注意休息,臣在药里放了一分黄连,苦是苦一些,三日就见效。”
萧寅初从小就怕冷,还未下雪栖雀宫里就烧了暖暖的地龙,突然流鼻血也是身子一下没抗住,太燥热了。
“有劳祝太医了,奴婢们谨记。”花月福了一福,又指派了个小宫女随太医回去取药。
送走太医后,她回到宫里,萧寅初正在桌前用朝食。
她胃口一向小,吃了半碗小米粥就恹恹,一口都下不去了,花镜在一旁,担忧地说:“昨儿流了那么多血,奴婢中午给您做热热的、软软的红枣粥补一补,您看怎么样?”
萧寅初对吃食并不上心,轻轻点头道:“你看着办就好。”
花月走上前,说:“您今日不舒服,要不奴婢去中宫跑一趟,替您推了今儿的初雪宴罢?”
初雪宴?
萧寅初含了一口香茶,赵国地处北方,每年初雪都是大日子,皇后昨日派人送来花贴,说宫中许久没热闹过了,想借此开个花宴——明里说是赏雪,谁又不知是为太子相看。
东宫太子萧章年有二十又二了,正妃之位仍然空悬。
而前世,她正是在这一日,初次遇见厉尚廉。
厉尚廉是当朝左相厉峙的嫡次子,后来入仕,官拜左门侍郎,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他老爹是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至前世她死前,他已官至尚书令。
今日初雪宴,便是她和厉尚廉孽缘的开始。
漱口的香茶被吐在金盂里,萧寅初接过帕子擦擦嘴,站起身来:“无妨,本宫也许久未参加过这等花宴了,去沾沾热闹气儿也好。”
她前世孤傲,除去父兄不愿与任何人接触,哪怕是中宫皇后的面子,也是说驳就驳了。
今生重来一次,她突然有了同这些跳梁小丑玩一玩的兴致。
中宫位于太极宫东面,皇城里规模仅次赵王所在的宫室,极为恢宏华丽,彰显着正宫皇后的地位。
昨日降了初雪,今日难得雪霁天晴,中宫的花园里,已有近百贵女聚在一处,来赴皇后的初雪宴。
“公主,过了这道门咱们就到了。”花镜跟在肩舆旁边道。
四人抬的肩舆上,萧寅初披着厚实的白狐裘,正半垂眼眸,闻言望向朱墙琉璃瓦后面鳞次栉比的宫殿,点点头:“好。”
肩舆很快停在中宫外,花镜扶着萧寅初下来。
门外迎送的嬷嬷一愣,还当自己见错了人,闻喜公主轻易不出门,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奴婢等拜见公主!”桂嬷嬷领着一众宫婢连忙行礼。
萧寅初轻咳了一声,抬手:“嬷嬷请起。”
皇后虽然给栖雀宫下了帖子,却不指望闻喜公主会来,桂嬷嬷不知今天的风儿是往哪里吹的,竟然把这主子吹来了。惶惶道:“皇后娘娘在殿中,您随奴婢来——”
蒋皇后正跟几位夫人在殿里说话,忽闻屋外宦官通禀:“闻喜公主到——”
闻喜公主初初进来,殿中便安静了下来,京中贵夫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眼神都流连在她身上。
只见那雪白狐裘一根杂毛都不见,宫婢伺候她脱下后,底下的莹润肌肤竟然比狐裘还胜三分,云鬓间插着雀踏枝头的金步摇,娇气又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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