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小愚
朱玉兵五十大几了,量他没有想过要翻起什么风浪。周志达的视线落到了梁冬山的脸上。
“这句话怎么读起来有点绕呢?”朱玉兵读了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东山,你认为呢?”
梁东山二十出头,脸上挂着谦和的笑,他凝视着木板壁上的字,“没错啊,就是这样的。”
“玉兵哥,你总是多心,这标语我记得烂熟,怎么会错?冬山,接着刷。”
在谢老八的指挥下,梁冬山完成了标语,并在后面画上了一个圆圆的句号,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听了周志达的汇报,周保生用手指敲着旧办公桌,“达儿,你去打听打听这个梁冬山平时跟些什么人来往得多,小陆,后面的事就辛苦你们了。”
“保证完成任务。”陆晴川坚定的答道。
这天恰好是黄伞坡领口粮的日子。到现在为止,谢老八还没弄明白,周保生为什么非得让他把领口粮的地方从大队办公室改到周有德禾场,不过他仍然照办了。
周有德家离这里有五六里地,况且大队办公室是由一座山神庙改建的,方圆两里之内都没有人家。
大家早早吃了早饭,陆晴川带着胡向前、王威、曹格里、江百仁到了黄伞坡生产大队办公室。
胡向前负责放哨,王威、曹格里、江百仁用菜刀把石灰刮掉,陆晴川用扫把蘸上石灰水,在上面补上对的字。
几个人速度很快,只花了半个钟头就全弄好了。然后躲进了办公室后的丛林里。
“来了来了!”曹格里指着远处的田梗上,兴奋地喊道。
领头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长得人模狗样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梁冬山了。他后头跟着七八个戴小红帽的人,押着谢老八,来势汹汹。群众们只敢远远的跟着,哪个都不敢说句多话。
“谢老八老老实实的,也不亏待人,这个梁冬山为什么要把他往死里整?”王威怎么也想不明白。
陆晴川笑道:“答案马上就有了,你急什么?”
说话间,梁金山他们已经上禾场了。
“你们看,谢老八他安的什么心?反动标语都打到办公室的板壁上了。”梁冬山指着两行大白字慷慨陈词,历数谢老八的罪状。
谢老八到现在为止还不晓是哪里出了问题,“梁金山,我打个标语,怎么就是起反心了?”
“明明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你故意打成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这还不是反动吗?”
梁冬山的笑带有报复心理,那几个小红帽收了好处,哪管得了青红皂白?连看都没往板壁上看一眼,就开始兴师问罪,“谢老八,你认不认罪?”
谢老八当然不认。
“他是死鸭子的嘴硬,要吃点苦头才撬得开他的嘴。”
有了梁冬山的煽风点火,领头的小红帽威胁道:“那好,咱就坐个老虎凳。”
说完,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那人找来一张高板凳了两块钵头大的石头。
看得陆晴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所谓的老虎凳,就是把人绑在高板凳上坐着,在离地的双脚上各吊一块大石头,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慢着!”伴着一声洪亮的喊声,朱玉兵领着二十来个手握锄头家伙的队民们来了,“梁冬山,你想干什么?”
“朱支书,你来得正好。谢队长思想反动,还写了反动标语。”
听了梁冬山的话,朱玉兵把墙上的标语读了一遍,问道:“哪里反动了?”
梁冬山这才注意到,标语什么时候变了?他揉了揉眼睛,他昨天刷上去的明明不是这样啊?难不成出鬼了?
“我看哪个敢没事找事整老八!”邓大爷眼睛瞪得像铜铃,其他的队民也不示弱,前两年落烟坪就跟小红帽拼过,最后吃亏的还是小红帽,这帮王八犊子就会吃软怕硬,“赶快滚出去,
面对不断逼近的队民们,小红帽也心慌了,于是放了谢老八,把矛头转向了梁冬山,“好个梁冬山,原来是你贼喊抓贼啊!马上跟我们走!”
“我们队的人,要处理也是我们各人处理,快把人给我放了。”关键时刻,谢老八也不怂,四平八稳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梁冬山想搞事,就得让他尝尝厉害。
这是黄伞坡的地盘,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小红帽把责任全推给梁冬山,然后开溜。
躲在后山的陆晴川居高临下,禾场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队民们将梁冬山按倒在谢老八面前。
第三百六十二章 接人
谢老八挥了挥手,众人退下。
“冬山,我自认为没哪里得罪你,为什么要害我?”
梁冬山横眼瞪着谢老八,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前后找了你三四回,让你给我说媒,你推三阻四,最后周雪娥嫁给了姓白那小子。”
听他这么一说,陆晴川记起来,曾经谢老八去了周麦生家,为他们队一个小子提亲,大概就是梁冬山了。
“哦,原来你以为我没去帮你提亲?”谢老八感觉好笑,“你觉得就你那个球样,周麦生瞧得上?再说了,你看上的应该不是周雪娥,而是周麦生和周保生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差直说梁冬山想利用周麦生、周麦生得些好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陆晴川见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带着大家回了落烟坪,跟周保生汇报情况。
周保生冷冷一笑,他对梁冬山的印象不大好,总觉得那人不实在。所以,当时谢老八刚起个头,他就打断了。
估计是谢老八怕大家难堪,没有告诉梁冬山实话,没想到却被他记恨了,”谢老八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往后梁冬山能自保就不错了,应该没那个精力和能力害我。小陆,你这次处理得很好,既帮了谢老八,又没有暴露我们落烟坪参与了这事。”
陆晴川没有因此而自满,把两世加起来,她都差不多七十岁。活得久了,见得多了,考虑问题也更全面了。
“川川回来了?”伍月婵提着一篮子带壳的老豌豆回来了,“有你一封信呢!”
信是云市医院寄来的,陆晴川当场拆开了,果然是李医生的回信,他在信里说,将陆晴川提出的人工授精方案给了一个畜牧专家看,引起了专家的高度重视,那个专家决定亲自来一趟落烟坪。
算算日期,姓邓的专家再过两天就到。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周保生喜出望外,“如果他能帮我们解决配种的问题,那以后我们的牲畜业发展绝对不成问题。”
“是啊是啊,”伍月婵也乐呵呵的,“我也不晓得邓专家的口味,到时候照顾不周就不好了。川川,你能不能帮着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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