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小愚
来之前,她和钱志彬商量好了,先由她应付,到了她应付不了的时候,再由钱志彬出马。其实她是怕已经弄僵的关系让这位毒舌男搅和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钱志彬也遵守了约定,站在一旁当个吃瓜群众。
黄芸芸做贼心虚,昨天急急忙忙把垃圾铲里的纸团泼到了茅屎坑里,现在自以为万事大吉,语气嚣张跋扈,“你没看到我忙得很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陆晴川走到她面前停下,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纸团的事,好谈吗?”
黄芸芸脸色突变,她怎么会晓得纸团的事?这事要是抖出去,丢了工作事小,说不定还得被扣上帽子游街。
“你们跟我来。”
由于陆晴川担心把她逼得狗急跳墙,便给黄芸芸打了支强心针,“我的主要目的是讲和,不是举报你。”
黄芸芸没有怀疑她的话,要是陆晴川要举报她,直接把东西交给江主任就结了,没必要来找她。
把他们带进办公室,她关上了门,“把你说的东西拿出来瞧瞧。”
陆晴川明白,黄芸芸在套问纸团的来历。她会傻到不打自招吗?“是有人交到我们队民手中的。”
她将裱在十行纸上的收条底单缓缓打开,顿时,黄芸芸腿一软,瘫坐到椅子上。
陆晴川开门见山地说,“很简单,补开一份收条,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黄芸芸犹豫了,她在江主任面前说得斩钉截铁,落烟坪没有上交公粮,现在突然补开收条,就算她肯,江主任也不一定会认,“这样我会丢工作的。”
呵,就这么点尿性?陆晴川指指收条底单,“解决起来很简单!”
那时候很多部门开出的证明都不规范,黄芸芸开的收条就是用十行纸对折一下,中间加份复印纸。手工写好之后,把复印的那份扯下来盖个章,交给当事人,另一份留底。
见黄芸芸不明白,陆晴川接着说:“你照着这个再写一份,然后把底单交给江主任,告诉他你是在桌子底下捡到的,我手上的这份底单你自行处理。”
这样一来,黄芸芸只是工作上出了小失误,没有导致严重后果,相信江主任最多口头说她两句而已。
黄芸芸想不通,为什么陆晴川要帮她?
“我说过,我的目的是拿着收条救人,不是要闹事。”陆晴川确实是这么想的。
黄芸芸低头思忖了片刻,不声不响的按照底单重开了一份收条,盖上了公章。
接过收条的一刹那,陆晴川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有了它,周保生就有救了。她的视线落到了公章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把收条贴向了钱志彬脸上。
“干什么?”钱志彬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陆晴川把收条收好,一团疑云搅得她心神不宁,“先去公社吧!”
虽然陆晴川昨天没跟周煌辉说过话,但周乡长记得她。因为她跟林大军一起来的,他把她当成了举报人,“陆同志,周保生的事正在进一步处理中,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给落烟坪的队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看欠处理的是你,白长得那么大个空脑壳。”
钱志彬对谁说话都是这个态度,陆晴川担心他闯祸,急忙说道:“周乡长,请问我们要怎么做,组织才相信他?”
周乡长一怔,这女伢子昨天举报,今天搭救,到底唱的哪一出?“陆同志,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不要紧,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面对陆晴川的“变卦”,周煌辉想到的只有这个。
陆晴川哭笑不得,“周支书真的是个好人,这次收条弄丢是个意外,闹自杀的队民也还活着,因为她找到了收条。”
看着手上薄薄的纸片,压在周煌辉心上的大石头落地了,整个事件的重心就在收条上,收条找不到,他也很难跟上面交代,“那粮站那边的存根找到了吗?”
“找到了,底单掉到了桌子底下,司磅员今天早上找到的。”陆晴川不慌不忙的回答,她原本准备带周冬桃一起来的,后来一想,证据太齐全反倒招人怀疑,公社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果不其然,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周煌辉专门派了人去粮站和落烟坪,得到的回复与陆晴川说的完全一致。
既然落烟坪的公粮按时交上了,队民的性命也保住了,再审查下去没有意义。
周保生在第二天被放了出来。他早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所以在重见天日这一刻,关心的仍然是那张收条,“周乡长,我们生产大队的公粮真的交了,还望组织还我们一个公道。”
周煌辉性子直爽,做事、说话不拐弯抹角,“收条已经找到了,是你们队里的钱知青和陆知青送来的。”
原来是他们!周保生心里莫名的失落,他以为是林大军呢!不过转念一想,村里的那一摊子事够林大军忙活的了,估计他抽不开身,就让陆晴川和钱志彬来了。
回到家,伍月婵已经准备好了热饭热菜,“川川这女伢子很神的,把你回来的时间掐的真准。”
“还不是大军叫她做的?”周保生十分笃定,“选个得闲的晚上杀只鸡,我要跟大军喝一杯,要不是他,我十有八九出不来了。”
本来这回伍月婵对林大军意见很大,周保生出了事,他都没过来问一声。现在听老支书这么一说,便也认定林大军是忙周保生的事,所以分不开身,心里又感激起来,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好,我晓得了。”
“对了,把小陆也叫上。”周保生觉得陆晴川和林大军很般配,不如他从中撮合一下,省得林大军这么优秀的后生着了马南湘的道。
老支书回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落烟坪,这令大家兴奋不已。队民们都自动自觉地去他家看看,跟他说两句话。
林大军也来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搞明白周冬桃是从哪里找到收条的?这事居然连林大壮都不知情。
“保生伯,回来就好。”这白眼狼装的正经八百的,想从周保生这里套点话。
周保生还沉浸在对他的感激里,“这回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得埋坡上了。”
虽然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林大军听出周保生把恩德记在了他头上,索性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陈小凤不爱听了,明明是川川和钱师兄跑上跑下才把老支书救出来的,怎么变成了林大军的功劳?她小声唾弃着,“真不要脸!”
第八十章 被劫获的信
陆晴川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凑在她耳边劝道:“老支书没事就好。走,割黄豆去!”
两人在大坂田遇上了周冬桃,她挽着个旧包袱,抱着花儿边走边哭。
“冬桃嫂子,怎么了?”陆晴川喊住她,因为丢收条的事,她差点没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如今收条找回来了,这又是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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