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夏葵
确切地说,是比以往更甚。
……
按理说,两小无猜的玩伴多年后重逢,应该是感人至深的一幕。但虞舒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没有喜只有惊。
所以……
薄晏之生气,是因为想起六年前她生日向他索要亲亲吗?
好想掐死自己QAQ
换做是她,被一个脏兮兮的女流氓天天调戏,还被亲了嘴,她肯定恨不得当场血刃。
这么想来,薄晏之哪是什么修罗?根本就是圣人吧!居然三番五次帮调戏过自己的女流氓,最后还喜欢上了她,为她报仇赴死。
她很想问问上辈子的薄晏之,是不是打架砸到了头,不小心脑抽了?他喜欢她什么呀?
“对对对对不起……”她慌慌张张地道歉,压根儿不敢再看他,卑微地说,“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吧!”
“鬼迷心窍?”他缓缓重复这四个字,见她连连点头,脸色更加难看,“所以,你是后悔了吗?”
虞舒:“当然!我衷心地感到抱歉!”
她有罪QAQ
她该死QAQ
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然而面前的人却释放出更为迫人的低气压。
旋即一声冷哼,带着说不出的讽刺,从头顶自上而下:“可是,我当真了。”
第45章
不同于虞宅的热闹, 此时,虞梦雅所住的公寓里一片冷清。
没有盛大晚宴、没有香槟佳肴、没有华丽乐章、没有把她捧上云端的宾客,甚至…连一块生日蛋糕都没有。
虞梦雅独自坐在窗边, 看着天色由亮变暗, 心情也随之一点点下沉。
她从早上枯等到现在, 手机里除了那些不入流的追求者发来的祝福外,一条期待的消息都没有。
爸爸妈妈只顾着虞舒, 早就把她给忘了;独独疼爱她的哥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原来那些拥护她的塑料姐妹在她身份曝光后立马友尽;而她最期待的顾然, 也没有发来任何新消息。
她点开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上个月, 还是她主动询问竞赛结束后要不要去庆祝, 那头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冷淡,两个字——【不用】
失望过后, 她替顾然找了借口。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如今专注学业,将来专注事业,记不住她生日情有可原。
只是, 当她在朋友圈刷到虞舒生日宴上的照片后,先前的想法全部颠覆——
照片里,向来矜贵高傲的少年笑容温润,望着身着华贵礼裙的少女, 主动递手邀舞。
她奢想过无数次的美梦成了真,主角却不是她……
那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更是字字锥心——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顾然居然主动邀请女生跳舞!太阳从西边儿出来的吧?】
【你居然发朋友圈?那位看到了怕是要疯!】
【怕什么?假千金今年的生日一点动静都没有,宴会上也没瞧见人影儿, 估计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还指望跟顾家联姻吗?可笑!】
她气得想砸手机,余光一扫,在九宫格的另一张图里看到了令她不可思议的人。
虽然只有一抹侧影,穿着也很不起眼,但她就是立刻认了出来,因为照片里的那个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哥哥——虞辰。
不给她过生日,却跑去虞家给虞舒庆生?!
一瞬间,嫉妒和愤怒顺着逆流的血液往头上涌。虞梦雅再也受不了,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虞舒!!!”
夺走她首富千金的光环、夺走她的家人、夺走她的竞赛资格、夺走她的未婚夫,连百般护她的哥哥都给夺走了!
那个贱人究竟还要夺走她多少东西?!
觉得不解气,她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如数扫落,砸灯、砸电视、砸玻璃,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然后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
虞辰临近12点才回到公寓。
打开门,走廊的光线从身后涌进去,照亮屋内的狼藉。
他瞳孔一缩,猛地拍亮了灯,就看到屋里仿佛遭受过一场打劫,到处都是零乱的碎片,他的笔记本也被破坏得满目全非。罪魁祸首坐在地上,长发披散,面目狰狞,宛若女鬼。
笔记本里面有重要的资料!他还没来得及备份。
虞辰气得胸口起伏,质问道:“你发什么疯?!”
虞梦雅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反问他:“你又做了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17岁的生日!!!”
虞辰不想吵架,可想到那天听到的话,语气就忍不住带了刺:“我知道是你的生日,那又怎样?你不是不稀罕和我一起过么?”
“什么?”虞梦雅一愣。
虞辰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和我住在这里很委屈对吧?可是虞梦雅,你好好想想,我是为了谁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我造谣舒舒是虞家资助的贫困生吗?”
听见这话,虞梦雅表情一变。
造谣虞舒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是今天生日宴上虞舒告诉他的吗?还有,他喊虞舒什么?舒舒……?她没听错吧?
她陡然感到不安起来,却因为习惯了对他任性而不肯落了下风,依然高抬下巴,盛气凌人地呵斥:“什么意思?虞辰你别阴阳怪气,给我说清楚!”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刻薄的语气刺痛虞梦雅,她抓起手边的东西,看也没看,就往虞辰身上狠狠掷去。
碎了大半的玻璃瓶擦着虞辰脸颊而过,锋利似刀。
尖锐的疼痛传来。
伴着温热血液缓缓滑落。
窒息的沉默里,铁锈味无声发酵。
虞辰恍若未觉,只目光沉沉地看着昔日疼爱的妹妹,心里残存的最后那点旧情也散了个干净。
“虞梦雅……”他开口,声音酸涩,“你曾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扭头重新踏出那扇大门,将虞梦雅陡然慌乱的表情和满地狼藉重重关在身后。
独自走到楼下,他点了支烟,边抽边给母亲打电话。
那头宴会早已散场,虞太太正指挥佣人收拾大厅,收到儿子电话,便走到一旁接起。
今天宴会儿子也来了,却来得低调,甚至没和宾客们打招呼,只把一份礼物交到她手里,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从没来过。
好好的一家人闹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尤其今晚瞧见儿子明显消瘦许多的面容,更加不是滋味儿。
说到底,一切的起因都从虞梦雅造谣舒舒开始。
想到这里,虞太太对于没给虞梦雅过生日的那点愧疚也散了个干净。
“喂?”她接起电话,听到那头传来汽车飞驰而过的声响,由远及近再渐行渐远,回荡深夜街道独有的空旷。
她心微微揪起,问,“你还没回去?”
“回了。”虞辰把烟从唇边拿开,谎称是在楼下透气。
虞太太看了眼时间,嘟囔句“都这个点了在大街上透什么气”而后便问他这通电话的意图。
虞辰夹着烟的两只手指不自觉收紧,刻意用轻松语调说,“也没什么,就问问…我送的礼物,舒舒觉得…怎么样?”
他盯着脚边的灰色地面,每掉落一撮烟蒂,他的心也跟着沉一寸。
那头沉默太久,久到即便不说他也知道了答案。
“不喜欢吗?”他低喃了声,只觉得脸颊的疼细枝末节地蔓延到了心脏,疼得眼里有起了水光。
“阿辰……”那头终于传来母亲犹犹豫豫的声音。
害怕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字眼,虞辰连忙打断:“是我没挑好,不喜欢是正常的,我再去问问店员年轻小姑娘喜欢什么礼物,改天再……”
“阿辰啊……”虞太太残忍地拆穿他的自欺欺人,“不用了,舒舒她…她说不要你的东西……”
后面母亲说了什么他全然听不见,只剩这句话在耳边不断回放。
“舒舒不要你的东西……”
“不要你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
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他不怪舒舒。
要怪只能怪他,把关系弄得这么糟……
*
生日宴猝不及防就来个黑历史揭露,虞舒晚上彻底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着小时候的事,男孩的面容早已模糊,但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却越来越清晰。
她用枕头把脑袋盖上,尴尬地在被窝里踹脚。
小时候的荒唐事,薄晏之就不能忘记吗?干嘛非死死记着!还有,他说当真了是什么意思?
是…信了她那些哄骗无知纯情小男孩的鬼话吗?
自己当初打的什么心思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无非是见色起意罢了。薄晏之他糊涂了吗?连小孩子说的话也信!
郁闷了一会儿,她从枕头下钻出来,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海螺给拿了过来。象牙白的海螺,形状很漂亮,是薄晏之离开前给的。
——“不是一直说想去看海?”
——“这是八月的潮汐。”
想去看海是小时候的愿望,总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象征着长大与自由,后来真正长大,便不再执着。
没想到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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