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掉包的千金重生了 第58章

作者:森夏葵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穿越重生

  虽然嫌无聊,但他还是答了:“还可以。”

  见他猜出来,虞舒又涨了几分兴致,抹掉那句话,又写了句——【nhcmo!(你好聪明哦!)】

  写完后催促:“再猜!”

  薄晏之扫了眼她碗里没动几口的面,皱皱眉:“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先把面吃了再玩。”

  “哦。”连着两句话都被他轻易猜出来,虞舒没什么成就感,便乖乖埋头吃面。

  快吃完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什么,偷偷看了薄晏之一眼,在他面前的玻璃上飞快地写——【bxws□□ys?(不想忘是什么意思?)】

  这回写完她没催着他猜,而是把头重新埋回碗里,只亮出点余光悄悄瞄他。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薄晏之:“……”

  他当做不知道,看她在一旁干着急,眼底暗暗浮出笑意。吃完最后一口面,他喝下半杯热茶,准备走了。

  见状,虞舒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明知故问:“怎么?”

  虞舒看了眼玻璃窗,上面的字迹已经淡了,有点泄气地松开了手,闷闷地说:“没什么……”

  薄晏之顺着她视线瞥了眼玻璃窗,表情一顿,却也没继续问,率先拉开门帘出去了。

  虞舒慢吞吞跟上,走了一截路,注意力很快被路边的烤红薯吸走。她指了指小推车,没说自己想吃,而是问薄晏之:“要吃吗?一碗拉面应该不够。”

  薄晏之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对老板说:“拿一个。”

  刚才拉面也是他掏的钱,虞舒过意不去,想把钱还他,转念想到之前他因为一杯奶茶的钱而发火,便收了这个心思,想着待会儿再找机会请回来。

  包好的红薯很快递过来。

  虞舒伸手去接,半路上被另一只手劫走。虽然隔着纸袋,可毕竟是从烤架上拿出来的,多少有些烫手。薄晏之没急着给她,从推车上拿了包湿巾纸递过去:“擦擦。”

  她埋头擦手的时候,薄晏之就忍着烫帮她剥红薯皮。

  虞舒低头抬头的间隙,便看到少年垂着眼,专注细心地模样——那是比春夜的月还要温柔的神色,除了爸爸妈妈,还没人对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望着面前的少年,虞舒禁不住失神。

  全校那么多人都害怕他,可是,这样美好细致的少年有什么可怕的?上辈子她一定脑子被豆腐渣填满,才会因为那些传言也跟着避他不及。

  薄晏之剥完红薯,抬眼就看到面前的少女扑朔的眼波,把纸袋递过去也半晌没接,想到她可能还在纠结玻璃窗上写的那行字,便沉了口气,用败给她的口吻说:“别想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虞舒被喊得回了神,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在想那行字吗?”薄晏之不认为自己猜错了,于是又说了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想忘。”

  还以为他没注意到她最后写的那行字,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虞舒又来了兴致,睁圆眼睛追问:“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故意装糊涂,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去。

  哪知道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固执,连红薯都顾不得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中文博大精深,就算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很多种意思,你的意思是哪一种?”

  躲人的时候像只小兔子,缠人的时候像只小青蛙,呱呱呱闹个不停,他竟也意外不觉得聒噪。只是担心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去,手里的红薯就要凉了。便把纸袋塞她手里:“吃了再说。”

  虞舒低头咬了一口,红薯烤得恰到好处,香甜的味道漫开唇齿间,她满足地眯起眼睛,不过没被美食迷得忘了所有,吃了几口后,又催着他回答。

  他抿了抿唇,答案其实就在嘴边,却没冲动着说出口,而是先问她:“我说出来,你准备好怎么回应了吗?”

  回应……?

  虞舒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和她的猜测一样,他就是…就是喜欢她!

  她的脸颊立刻烧得比架子里的烤红薯还烫,盯着手里的纸袋不说话了。

  正如薄晏之所说,确认了他的心意,她准备好怎么回应了吗?好像…还没有……

  上辈子虽然同校三年,但和他几乎毫无交集,到死都不知道他就是小时候调戏过的男孩,看到他为自己报仇而死十分震惊。重生后,因为上辈子的疑惑而不自觉地注意他,不再对他避之不及,两人便有了一次又一次的交集。她感激他、在意他,却没往那方面想过。

  现在确定薄晏之这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她,有点惊讶、有点猝不及防,她根本还没静下来仔细想过自己的心意。

  对于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小白来说,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

  她沉默了很久。

  薄晏之明白,就算现在说破,她也给不出明确的回答。胸口又闷又躁,还有一丝期待落空的失落。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了很久,直到虞舒吃完那根烤红薯才打破沉默。

  “……为什么?是因为小时候说的那些话吗?”她没按捺住好奇,扭捏半晌还是问了。

  薄晏之微微眯起眼,思绪在六年前后飞速略过。

  他当然知道小孩子的承诺并没有多长的时效,但无可否认的是,当她闪烁着眼波说全世界最喜欢他的时候,他的确一头就扎进了那罐她酿造的蜂蜜,在黏稠的甜腻中一点点沉溺。

  但那种感觉是贪恋她给的甜,不像现在,哪怕她一次次给他喂刀子,他也甘之如饴。

  这个问题他想明白了,却没告诉她,抬手赏了她一个板栗,冷面无情地说:“自己想。”

  这怎么想?她要是能想明白还问他做什么?虞舒捂着额头,有点郁闷。

  这时广场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跨年狂欢会开始了。四周所有的空间都被热闹灌满,不适合继续聊天。虞舒便不再说话,顺着步行街往广场中央走。

  狂欢会请到了出身南府最近挺火的明星助阵,舞台布置得很漂亮,节目也很用心,台下观众沉浸其中。

  虞舒站在高高的雕塑上,视野很好,能够清楚地望见舞台。然而她的目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停留在旁边的少年身上。

  他眼里映着舞台闪烁的灯光,面容沉寂,像是在全神贯注地观看表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表演他根本没看进去,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想的都是与她有关的事。

  几个小时的表演,两人谁都没看进去。

  直到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广场尖叫口哨四起,他们才回过神——新的一年就要来临。

  倒计时已经数到了7,虞舒转头看向薄晏之。他也抬头看向了她。

  “6——”

  她张了张嘴,把纠结了一夜的问题说出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5——”

  他眼波摇晃了一瞬,很认真地告诉她:“就像现在这样,即便心里生她气,也还是舍不得扭头走掉。”

  “4——”

  她明白过来他口中的ta说的是自己,有些难为情,却没退缩,继续问:“还有呢?”

  以前学校虽然传出薄晏之喜欢她的流言,她没去管是因为那只是流言,现在亲自确认了他的感情后,她不想就这样敷衍过去。能够尽快弄清楚的事,没必要一直拖着。喜欢就承认,不喜欢就早点拒绝,含含糊糊吊着别人很不好。

  “3——”

  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薄晏之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这样的感觉很憋屈,他索性自暴自弃,把心里的感情一股脑说出来:

  “每天去学校是为了见她一面,她和别的男生走近会嫉妒,她过得好会比自己过得好还高兴,她被欺负会想找人拼命,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心里重复一遍又一遍,会控制不住想要对她好,哪怕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会像个傻子一样陪她站在这儿,看根本没兴趣的跨年表演。”

  他说完这些,盯着她眼睛,看她打算怎么办。

  “2——”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虞舒回想了很多事。喜欢或许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深莫测,有时候仅仅只是想对ta好、想陪着ta、想看到ta……

  正如他所说,跨年表演其实根本没兴趣看,站在寒风里冷飕飕的,腿也酸,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1——”

  在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的前一秒,虞舒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注视着面前神色紧绷的少年,害羞却坦白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喜欢你。”

第58章

  新年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

  广场上空缓缓降落金色的碎屑。

  一片欢呼中, 薄晏之像凝固住了般,定定望着虞舒,显然在怀疑自己刚才所听到的那句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也喜欢你。”

  他喉结滚了滚, 声音因不可置信而带了一丝轻颤:“虞舒,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自暴自弃等着她宣布死刑,没想到却出乎意料等来她的回应, 这样的惊喜不真实到他不敢去相信。

  小时候追着人家说喜欢要亲亲还可以借口童言无忌, 但现在马上就要成年, 说话是要负责的。这个道理虞舒明白, 所以那句她也喜欢他, 是她郑重思考后才给出的答案。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见他似乎不敢相信, 虞舒虽然害羞,但还是顶着张大红脸再次告诉他:“当然知道!那句话你没听错,我说的喜欢,和你的喜欢, 是一样的。”

  衣领灌满了清寒的风,但胸腔却是满满的热。

  如果说遇见她之前的日子是灰色,那分开的那六年就是黑色,重逢后生命重归原本的白, 而现在,他所看到的世界,是斑斓的彩色。

  但他没被喜悦冲昏头, 想要伸出去抱她的手克制地收在身侧,提醒她:“虞舒,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重生前后虞舒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件事了,有人连当年的老新闻都给扒出来了,她当然清楚不是造谣,而是事实。

  “杀人犯”这三个字太具震慑力,以至于“杀人犯的儿子”也被等同对待。

  上辈子虞舒也带有这一的偏见,再一听学校里的各路流言,立刻视薄晏之为超危险分子。但现在看来,还是她太过浅薄,信了那些话,才和他白白错过。

  重生后明白,流言所描绘的少年,和她所认识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一个凶戾残暴,一个温和缄默。

  后者,才是她所亲眼见证的真实。

  “那又怎样?”她说,“犯错的人又不是你,谁规定杀人犯的儿子就有罪了?”

  这话让他紧攥的拳松了几分,却没完全安下心来,眼底翻天覆地都是挣扎的情绪。

  光是“杀人犯儿子”这一污点都足以让那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如果背后更深更可怕的黑暗亮出来,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淡然接受吗?

  望着少女澄净剔透的眼眸,这样的真相便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权衡再三,他选择了隐瞒。

  说他卑鄙他认了,他不过是贪恋她不假掩饰的喜欢、贪恋她说不在意他身世的这份坚决,不过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爱情里,无人是圣人。

  攥紧的手终于松开,他向站在雕塑上的女孩伸出胳膊,抬头,眼底倒映着金色碎屑,像装了漫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