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崔季明噎了噎,道:“啊对……认识好多年了。”
殷胥又说了几句,不外乎是“我家子介不懂事,在外请你们多担待了”,殷胥一口一个子介,听得崔季明觉得丢人,她对独孤臧使眼色,要他说完话先走一步。
独孤臧接收到这个眼神,也很懂弟兄的想法。殷胥却转过脸,硬邦邦道:“刚刚话也说完了,你要走就走吧。”
崔季明瞧了他又冷的跟霜降似的脸,他目光朝她嘴唇上移来,崔季明其实心里理解了他的意思,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的瞥了他一眼,一只手揽住殷胥,踮起脚尖按着他的脑袋朝她而来,狠狠的在她唇上嘬了一口。
殷胥有些脸红,却也算是满意了几分,肩膀松下来,紧紧揽住她压根不顾这个刀削面的独孤臧,加深了这个吻。
卧槽带兵打仗英武俊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将,跟一个比她还高的男人吻在一处,吓得三四个时辰没吃过东西的万年直男独孤臧坐在马背上打了个嗝——
辣眼睛啊!要是俩人再都蓄须,会不会被彼此的胡子扎到下巴疼啊!
熟人在面前搞基简直就是让人无法再面对啊!
他简直要捂着刺痛的双眼落荒而逃了,话也没多说,转头就往山坡上头大树的方向跑,颤颤巍巍丢下一句话:“季、姓季的,我到别的地方等等等等你——”
殷胥不管,他两只手从后头环住崔季明,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揽紧,崔季明微微偏过头去,他咬了又咬,舌尖与她勾在一处,吻得两个人在冬日的清晨,衣领里往外冒热气。崔季明松口道:“你现在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殷胥不肯放过她,痴缠的又去吮她唇角,低声道:“……跟你斗太久了,我发现谁害羞谁就输了。”
崔季明笑着在他手臂里乱扭:“完了,再斗两年,你都可以在长安城里裸奔了。”
殷胥不喜欢她乱扭,将她朝后弯过去的背搂回来,道:“你要是真敢牵别人的手,对别人做这些事,我就把你拽回来,砍了你的胳膊!你就别想离了我了!”
崔季明大笑,伸手去摸他脑门:“好,那你要是也敢碰别的什么女人,我就带兵打到洛阳去逼宫,把你这个皇帝变成阶下囚,给你脖子上套个锁,一头拴在我腕子上,让你也跑不了我身边!”
他喜欢听她这样颇有占有欲的情话,就怕她说什么“去找别人”“那你随便吧”之类的话,反倒不觉得大逆不道,抱住她点了点头:“你去吧。你身上的帐多得很,我不能每次都跟你算这些小事儿,等你回来,我攒成大的再跟你算一笔年底总账。”
崔季明打了个哆嗦:“你说的我都不想走了。”
殷胥轻轻勾起笑:“能吓到你,我也算不容易。”
崔季明:“我天底下就最怕你了,你还不知足。”她这才松开揽着他的手,殷胥牵着她往黑马走去,崔季明低头:“你快别这个神情,我怕的是很快咱们就要见面了,我只盼着再见你的时候阵仗足一些。”
殷胥勾唇笑了笑,伸手捏着她指节,道:“你还欠我一句话……”
崔季明摸不找头脑:“啊?什么话?下次让你干个全套的?”
殷胥恨铁不成钢:“你快滚去魏州吧别回来了!”
崔季明心里清楚,笑着低头,从马上躬下身来亲了亲他脸颊:“就独爱你一人,行了吧~我走啦!”
她好似就在他这儿舔了伤,快活又轻松的踢着马腹,转身朝灰青色的山坡上头而去,黑马的小碎步颠出一团声响,尾巴荡来荡去,她只留下一个背影。
殷胥站在原地瞧她,崔季明走出半截,快到树下时回了回头,殷胥果然还在背后看她。她挥了挥手,要他回去,没敢再多回头一次,一溜烟朝树林的方向跑去了。
唉,她真是受不了分离。
快进了树林,才看见独孤臧。
他简直就跟不敢正眼瞧崔季明似的。崔季明倒是坦荡的很:“咱走吧。”
独孤臧应了一声,叹气:“唉,最终也没能面圣,还在这儿白冻了一夜。”
崔季明:……不不不你已经面圣过了,圣人死死记住了你这张脸。
见着崔季明回来,在树林里生火暖着身子的将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列队,崔季明没多说什么,面上带着笑意,众人自然也理解成和朝廷的合作很愉快,一下子内心都轻松了起来。
独孤臧与崔季明并马在前头,后头的骑兵纵队跟着,走了没多远,独孤臧靠近马头,低声道:“你真的跟那人好了很多年了?”
崔季明:“认识挺多年的,在一起也有个四五年了。”
独孤臧依然是一脸超越常识无法想象,崔季明跟兰兰在这一块儿,还像是个威猛将军包养小娇人的样子,跟那官员在一起……画面就有点美的离奇了。
独孤臧又小声道:“那你们俩……你是男的一方?”
崔季明抬脸,特不要脸的答:“要不然呢?我还能让人家搞?”
独孤臧立刻拍马屁道:“那肯定不会,季将军这么威武,纯爷们,怎么可能屈居人下。我就觉得那人有点凶,看起来特不好相处。”
特别是熟人搞基……一不小心就能联想到画面,想像一下崔季明把刚刚那个冷面男子压在身下……卧槽越想越可怕。
当初明明崔季明可以弄死他,却留下了他的命,还各种重用,难道就是因为他长得好?
独孤臧虽然没有接触过多少女人,但好歹对自己的脸也有点自信。再加上崔季明从不跟他们这些将士一起光着膀子打闹,也没一起泡过澡,果然就是看见男人的身体会有反应嘛!
他是不是差点就危险了!
崔季明斜眼:“怎么着你还八卦到我头上来了?放心我对你这种在我面前抠过脚,白长了一张好脸,除了能打仗一无是处的汉子没一点好感。就你那低劣的拍马屁水准,还有到处八卦的脑子——我喜欢那种读书好、长得白净、嘴上死不承认装严谨的类型。”
独孤臧立马应:“哎哎哎那我就放心了……”
崔季明凌空踹了他一脚:“艹你丫还真不放心过?!我眼光挑剔的很,你差的远了呢!”
独孤臧连忙把话题扯回正道,崔季明如此坦荡,好像不论男女,爱谁都是爱的理直气壮,他反倒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连忙把自己拉回以前的心态,道:“咱们这次去博州,是要跟打退郑家么?下一步怎么办?”
崔季明笑:“郑家怕是没什么精力来打我们了,去博州设防,我的目的是想查探黄河到济水之间有没有曾经改道留下的河渠或者是农户自己挖的沟渠。听说郑家也在挖从大野泽到汴州的河渠,如今汴州在朝廷手里,他们挖不过去,却已经沟通到曹州。如今河运太过重要了。”
她转头又道:“到了博州,你通知人,将裴六从魏州请过来,顺便你亲自带两支厢军来,咱们在济州屯兵。”
独孤臧:“不是说不打郑家么?”
崔季明笑:“不打郑家,我要打的是裴家!”
四处撕咬,挪不开手来,但没有一场战争是好打的,作为主将最重要的就是调配自己手中有限的兵源,在危机四伏的各地找到先机。而崔季明也心头有了打算,赌恒冀势弱、赌郑军懦弱,她要并沧定南,打裴军北,向西并下整个河域!
她就要自己还朝那日,在殷胥的注视下,带十万兵力旌旗飘扬,将黄河腹地当作他弱冠前的贺礼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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