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殷胥估计在她被阿耶拽走之后,在宫内又是一阵忧愁寂寞冷,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详细的分析了她阿耶的心理,还附上一句“我要是有个闺女这样不听话,我比你阿耶还急”。大多内容,还是写的要崔季明要态度坚决,不可以向封建势力投降,一定要挺住,胜利的曙光就在远方!
殷胥到底是有多怕她倒戈,怕她因为阿耶再不跟他来往。
“今日南边消息来报,说是南周攻打了川蜀一带,这是大事儿,过两日需要诏你进宫。可你是大邺官员,我要召见你,崔式最多派人进宫说你病了,到时候我这个皇帝去探病,谁还能拦着不成?再说明日你阿耶若是不来礼部,不论是真想致仕还是暂休,他软硬不吃,我都要看着招来对付啊。”
“唉,不知多少天没见着你,好不容易抓着你下朝后没跑,进宫了一回,就闹成了这样。要不是打仗实在是苦差事,真想一辈子御驾亲征别回来了!要我不是皇帝,是个什么宰相也罢,就把房子搬到你家旁边去,上朝跟你站到一块儿,你阿耶也未必会像今天这样恼火了。”
崔季明看的实在是想笑。她其实知道殷胥一直不喜欢宫内,当皇帝实在是因为他想扛这个担子才做的。若真是几年前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绝不会想去做皇帝,去一个人生活在宫内的。
考兰洗了大花脸,披了件崔季明的外衣走过来,盘腿坐在床上跟崔季明聊天。崔季明跟个大爷似的指了指自个儿小腿:“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自个儿打了这么多年仗,养了几万兵力,难道还没点养儿子的钱么?伺候好了我,我就是让舒窈拨点零花钱给你,也够你大手大脚十几年的了。”
考兰一听,连忙伸手又捏又揉。
崔季明哼哼两声,总算是找到了点自尊,眯着眼睛道:“外头要是传言起来了,说季将军被走哪儿带到哪儿的宠妾迷得神魂颠倒,独孤会不会疯。”
考兰手一停:“干他屁事儿!前两天——独孤臧伤好了,当日在屋顶的人是他这事儿我没瞒住,哥知道后还跟他打起来了呢。独孤臧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病,居然还冲我发脾气,要不是看着他被考风打那么惨,我当时就提刀砍了他!”
崔季明挑眉。哟,够暴力的啊。
可她又觉得独孤臧不是那么好发脾气的性子啊,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思来想去,独孤臧发脾气,估计也是内心太痛苦了。一个坚称自己旗杆一样直的老爷们,不自觉被掰弯了,看上的是领导的妾,对方还不给他好脸色,抱着领导秀恩爱来气他——然后有因为自己犯蠢先受伤,又被人家的亲哥暴打。
这心里苦的可以写一本血泪史了。
崔季明倒真有点儿可怜他了,道:“我听说他也没少借酒消愁的,上战场没受多少伤,让你们兄弟俩给折腾的差点没了命。你之前不也是在礼宾院,就看在我面子上,去看看他好点没有。”
考兰偏过头去:“你少撮合了。他要是有钱有本事,我也愿意跟啊。我这人不看什么情不情的,就看有没有钱!”
他说出这种气话来了,不太像他平时的态度,崔季明反倒觉得吃惊,笑了笑,只能替独孤臧自求多福了。
第二日清晨,崔家下人进院的时候,崔季明在院中练刀,考兰倒是会演,在屋内正□□的从床上惊慌的跳下来,着急的穿上衣服就跟着几个管事见礼。崔季明当真又迷上考兰的消息传到崔式那边,崔式想了想考兰那模样,倒是……五味陈杂。
晌午宫内往送来了消息,说是请崔季明进宫议事,也问式公是否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没有进宫。
崔式这时候倒派下人说了:“你去皇上新分下来的季府去找季将军啊,我这儿是崔家,可没这么号人。”但对于自己为何没有去六部办公一事,语气却软了一些,只说自己身体抱恙,实在是也去不了。
态度这样有余地,崔季明吃了一惊,后来才知道是舒窈的功劳。
舒窈打小就是几句动情的话能让崔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类型。此刻居然拿起崔式和贺拔明珠成婚的事儿,在跟阿耶喝酒的时候感怀起来。
一面说着,自己小时候年纪太小,总是听崔季明说起阿娘和阿耶十分相爱的事情,可惜自己却早已记不清了。一直听着阿耶与阿娘年轻时候一起游山玩水的趣事,只想着自己心中最理想的婚事也不过如此了。
又说起当时崔式和贺拔明珠成婚,鲜卑与五姓通婚,当时胡姓贵族和关中大姓关系一度相当恶劣,这婚事是几乎不敢考虑的,却还真就这么成了,两人生活也很幸福。外头看起来是崔翕居心叵测,贺拔庆元利欲熏心的联姻,但能促成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崔式与贺拔明珠早早看对了眼,两家家长拦不住了,才想着干脆联手。
要不然,崔岁山被杀后自杀的郑霏霏,或许就是崔式现任的妻子了。没有情感的十几年婚姻,和深爱却因为变故没能一直相守的婚姻,到底应该选哪个,崔式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崔式其实也知道舒窈是来替崔季明说话的。
只是这丫头说话太会戳人心窝,竟让他反驳不得。
舒窈给阿耶添满了酒盅,又道:“当时外头恶意揣测阿耶与阿娘的人少么,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也就只能两个人理解,只有两个人知道真相。我常想,阿姊过的真的挺苦的,除了咱们自己家人,难得看她对谁这么上心。面上看起来,总像是圣人在利用她,可我记得六七年前,她就跟圣人一起玩闹,一起读书了。怎么着,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她托腮感慨:“真要是利用,圣人会不停的往叛军之地砸钱么?会带着中军御驾亲征么?要是真的想让阿姊惨,尽管捧杀就是了,把阿姊抬到某个让人眼红的位置就是了!捧得越高摔的越惨。可圣人却小心翼翼按着规矩来,多的也不敢赏,我倒是觉得他就怕别人针对阿姊,这样若也算利用,那天底下的臣子不都是被君王利用了?”
崔式斜眼看她:“你就非要掺和进这事儿来,崔季明给了你多少好处。”
舒窈这才一笑:“阿耶是她家人,难道我就不是了么?阿耶希望她过得好,我自然也是希望。我就是怕阿姊伤心。她难道真的不打仗了,不去上朝了?只要是见面,还真的能挡得住么?”
崔式对着崔季明那种脾气硬的,只能是越想越火大。而舒窈这种甜笑着说话让人找不到错的,他还真没辙。
本来还真想罢官的崔式,知道五品以上罢官都需要圣人首肯。殷胥要是不同意,他罢官也是白罢,就给自个儿留了条后路,只说是得了病不能入朝。
结果到了太阳刚落山的夜里,殷胥居然让黄门带着礼部的卷宗,来探望请病假的崔式。崔式没想到他居然还肯来,有点后悔自己是称病了,只得连忙躺回了主屋,请来几个崔府的郎中,愁眉苦脸的站在床边。
而后让家中的下人先拦着门,不让殷胥进来。
却没料到舒窈动作比他还快一步,这丫头回来没几日,就先把内府攥在了手里,当上了内院的主子,她说开门迎圣人进来,建康那来的老管家权衡利弊,还是觉得这丫头在内府说话更好使,就让下人将圣人迎了进来。
殷胥也没料到来的这么容易,他只听说崔季明还让人锁着,就怕崔式还真抽了她,思来想去有那么点心疼,先进屋想去见崔式。
他一身深蓝色的圆领燕服,只带着几个黄门,倒是平易近人的坚持要见爱卿崔式。
崔式牙痒痒,在屋内还咳嗽几声,自称得了风寒,不适合面圣。
舒窈又让老管家拿帷幔把房间隔开,说圣人都来了,哪有赶走的理,把圣人迎了进主屋内,说是圣人可以隔着帘子和式公说话。
以前中宗肃宗,还有在臣子家中喝的酩酊大醉,直接过夜的事儿,殷胥的行动倒是也不算过分。只有崔式在屋内气的牙痒痒,骂自己两个吃里扒外的闺女,果然还是妙仪最单纯最可爱。
他倒是知道也没必要装了,看着殷胥坐在帘外,道:“圣人来了,臣不能下床行礼本来就是失礼,怎还能这样挡着。臣的风寒也不是很严重,圣人远远坐着不打紧,让人把帷幔撤了吧。”
老管家连忙叫人收起来帷幔,殷胥心虚,却一副正派的端坐在原地,对崔式点了点头,关怀了几句。崔式也冷漠的点头行礼,殷胥定睛一瞧,只见着式公怕是起色不够病弱,不知道管谁要来的铅粉,抹在嘴唇上,一开口说话,扑朔扑朔全掉在了胡子上。
殷胥:……式公,您也真够拼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崔式:“我也没别的要求,你要是能入赘也行。”
殷胥:“……我要不是皇上,我倒愿意入赘。恨不得到时候你再逼崔季明生个一儿半女,要她每天不许浪赶紧回家,最好再贯彻五姓的不可纳妾,我真愿意嫁进来。”
崔季明:“你想得美,我才不要跟你名正言顺!就你这么凶,还显老,都快有白头发了!真要是每天跟在我屁股后头管我,我就出去花天酒地!就去养小三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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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式被两个吃里扒外的闺女伤透了心哈哈。
☆、第273章 265.0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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