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廖翌沣浑身一震,只觉得此人面上淡淡,给人的感觉却如深潭湖水,心思难猜。
廖翌沣似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他赶紧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震惊,他能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发现了秘密当如何?揭发他们?不不不,他没想过这一点。
宫令箴如今是天子近臣,可谓官运亨通,运势正隆,况且还背靠姬家,前途不可限量。
况且揭发了他们于他有什么好处?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揭发了他们,宫令箴会不会生气还另说,毕竟也算是一桩污点,桃花的。但最终倒霉的只会是林蔚然。因为这事于男人而言不过是一桩风流逸事,真事发了,大不了将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这简直吃力不讨好两败俱伤!他捞不着好处反而还有可能与宫令箴结仇!他是脑子有坑才会这样做!
那么他知道了这事,能做什么呢?
突然,廖翌沣眼前一亮,是了,他之前还在发愁找不到结交宫令箴的办法,这会不是有了吗?
甭管如何,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林蔚然就是他宫令箴的女人,怎么安置以后另说。但目前他没有正妻,她未必就不能上位。
在此之前,林蔚然迟早得出府,这事在侯府不是秘密。
他毕竟在侯府住了几日,闲话也听了一耳朵。再者,认真分析一下林蔚然的处境,最终的结果都指向出府。
除非她与谢家的婚事不变,但是,廖翌沣偷瞄了身旁挺拔内敛的男人一眼,觉得这桩亲事不可能继续下去。阻力太大了,几乎好几方人马在拆这桩姻缘。如果林蔚然被迫解除了婚约,侯府不可能再替她择一门亲事,不然脸面还要不要了?吃相太难看!
林蔚然出府是定局,可他寻思着,宫令箴走得急,也就是说,他还没拿出安置林蔚然之法,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
他这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他可以提前去布置一下。
对了,她亲生父母是哪里人来着?他听说过的!
甭管如何,好好护着林蔚然就是。到时不管能不能到宫令箴身边卖个好,都是一条路子!
定下计之后,廖翌沣清了清嗓子,“宫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聚。”
“会有机会的。”
“令箴兄说得对,会有机会的,愚弟不日也要从侯府离开了。”
“哦。”
“愚兄在鹿渭镇有个桩子和酒楼。或许会前往那里住一阵子吧。”他最后还是想起了林蔚然亲生父母家住何处,谢天谢地,感谢他爹娘给他生了一个好记性的脑子。
果然如廖翌沣所料,刚才一直很敷衍的宫令箴终于看向他了。
宫令箴在心中悄悄叹了口气,他猜到了!
这廖翌沣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加上就那么恰巧,事情都让他遇上了,只要脑子不笨,很容易便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然后产生某些猜测。
如果宫令箴生在现代,他就会知道一个词——掉马,他目前的情况不外如是。
其实他是完全可以打消掉他的猜测的,但廖翌沣的姿态摆得很正,隐约示好,并且方向也对了,他不忍心。
是的,接下来他要离开太原府一阵子,能替她做的安排有限,廖翌沣的示好算是给她多添一重保障,这也是极好的。用不上最好,万一用上了呢。
有人上赶着帮忙,他也不拒绝,且一个小小的廖翌沣,他完全拿捏得住,所以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廖兄既已有了打算,那我就预祝廖兄接下来诸事顺利。”这话算是肯定了他的做法。
赌对了!廖翌沣眼底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他们说几句话的功夫,南阳侯就回转了,而宫令箴注意到林溯月跟着方才来报信的小厮走了。
萱北堂
张氏刚问了她可能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
老夫人也没瞒她,“我让纪恩送你回娘家。”思过一段时间。
老夫人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李氏和林昭然一愣,都听成了老夫人要将张氏撵走休回娘家的意思。
林蔚然也觉得老夫人的处罚有点诡异,但她无意中目光触及谢夫人原先坐着的空位时,便明白了老夫人的心思,这是做给谢夫人看的,以正家风。但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张氏今天惊惧交加,耗费太多心神了,压根没有察觉到这细微之处,只以为老夫人要将她扫地出门。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惨笑。
张氏这一役,可谓损失惨重。林蔚然看着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氏垂着头,她女儿都已经这样了,即使林昭然兑现了承诺,她女儿也要不起那等好姻缘了啊。
她方才不动林昭然,只想拉林蔚然下水,不过是心中不愤不甘,想拉个人陪葬罢了。现在林蔚然她动不了,老夫人对她的处置结果又是如此的狠心不留情面,女儿又这样。
对比二房的伤筋动骨,大房可以说是安然无恙,真是好不甘心啊,凭什么?!
况且这事罪魁祸首就是林昭然啊,不然她哪会设这个局,哪会一门心思地对付林蔚然,以致于阴差阳错地让二房落得这个下场!
而且大房的人也真是狠心,从头到尾都没帮她说过一句话!
可惜谢夫人已经走了,不然她非得将林昭然的愿景给搅和完了。
张氏哀求林昭然,“五姑娘,你帮我向老夫人求求情吧!说到底这些事我都是为了你这才样做的呀。”
李氏一蹦三尺高,“张氏,你不要含血喷人!”
张氏这是要拖林昭然下水啊,林蔚然差点没笑出声,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才她们一个劲地在看自己的笑话,此时她倒要看看她们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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