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生糖
楚时依未.着.寸.缕的被他抱在怀中,如鸵鸟般紧闭着双眼,深怕自己摔了,一双小手老老实实地揽着男人的脖颈。
这番温顺乖巧的模样落在陆承宇眼底,几乎让他想再继续狠狠地欺负她,完成方才未完之事。
陆承宇鼻息略为沉重,优美的下颚弧线紧绷着,额间青筋隐隐跳动。
仅管如此,他还是步伐沉稳的将小姑娘抱到浴桶旁的木椅上,只是一开口,嗓音低沉嘶哑的厉害,叫人脸红。
“坐好,别乱动。”
楚时依听得心头一跳,瑟缩了下肩膀,右手再次可怜兮兮的举起来,左手抱住自己。
垂眸乱扫之际,忽然瞥见陆承宇全湿衣袍上的一处。
小姑娘浓密的羽睫骤然乱飞,脸上的温度再次攀升,心脏更是怦怦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咙似的。
陆承宇替她冲水时,仅管眸色如墨,气息不稳,面上却丝毫不显。
见她怯生生的坐着给他冲洗,如乖巧可爱的小猫般,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敛起笑意,面无表情道:“为何突然问起太姥山?”
楚时依此时脑袋就如同她的脸一样烫,脑子早全糊成一团,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传说太姥山上的千年仙草能解你身上的毒,我想去找那株仙草。”
陆承宇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那股子念想,瞬间轻易地被挑了起来。
他的王妃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一心只想治好他身上奇毒。
陆承宇喉节滚动,心火更盛,终是没忍住,再次俯身捧起她的脸,于唇上落下一吻。
这次的吻比先前更加温柔与缱绻,犹带纯粹怜爱。
之后楚时依就像个乖巧的布娃娃般,任陆承宇施为摆布。
素来倨傲矜贵的晋王殿下,如今正亲自拿起衣衫一件一件为她穿上,最后才为自己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离开浴堂时,楚时依被他抱在怀中,守在浴堂的丫鬟们见状,纷纷脸红的低下头。
待楚时依回过神,她人已被抱回寝间,陆承宇也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睡。”陆承宇上榻后将人揽进怀中。
此时已近子时,平时这时间楚时依早就歇下。
两人虽同榻而眠多日,但这还是陆承宇头一次在睡前将她拉进怀中拥着。
楚时依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
她感觉陆承宇今天对她特别好。
耳边传来陆承宇的心跳声,并不沉稳有力,还有些紊乱。
楚时依被紧紧揽住,此时只能趴在他怀中。
她软声道:“王爷,我们去太姥山好吗?”
只要解完他身上奇毒,再接着应该就简单许多,她离回家的路也更近了。
一想到自己能回原世界,楚时依不禁眉唇弯弯的笑了起来,澄澈双眸仿佛镶嵌了星辰,闪闪发光,璀璨动人。
烛台上的蜡烛已烧得只剩半截,静谧的浅淡烛光从帐幔外透进床榻内。
微弱烛光映照下,陆承宇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杏眸在幽微烛光下格外明亮。
倒是一心挂念他身上的毒。
陆承宇语调轻缓,意味不明道:“太姥山山势高峻凶险,还有万丈深渊之谷,你不怕?。”
“不怕,只要找到仙草您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再凶险也要去。”
不找到仙草她就死定了。
陆承宇听了心中很是欢喜,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嘴角展露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
“好,待准备齐全,我们便出发。”陆承宇道,“睡。”
榻边小几上熏着淡淡的安神香,弥漫在屋中每个角落。
待陆承宇呼吸趋于平稳时,楚时依才缓缓掀开眼皮。
微弱的光亮映照下,男人好看的面容显得柔和了几分,眉眼间没了平日里的冷峻薄凉。
楚时依确定他睡着后,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试图完成小六发布的任务。
但她才轻轻挪动了下,原本揽着她的手臂便骤然收紧,将她带回怀中。
楚时依呼吸一窒,瞬间吓得不敢乱动,以为陆承宇醒了。
然而好半晌,男人的呼吸依旧平稳,也没有开口说话。
楚时依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又慢慢的挪动身子,轻轻在陆承宇额间落下一吻。
小六:【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一份止痛剂已为宿主存放在奖励柜中,请宿主继续努力。】
楚时依听见小六的声音后心满意足的笑了下,这才在陆承宇怀中乔了个舒服位置沉入梦乡。
烛台上只剩一小截蜡烛头,原本沉睡的陆承宇嘴角微勾,微深的笑意漾在唇畔。
……
陆承宇准备去太姥山一事,需要安排的事并不少,人员来往,王府比平时时热闹不少,姜煊又每隔几日就会来王府替他搭脉,帮楚时依换药,很快也知晓此事。
姜煊得知的当下并没有马上询问有关仙草的事,而是又过了几日,再一次替陆承宇诊完脉,才开口提道。
“千年仙草可解奇毒一说,微臣倒是第一次听闻。”
姜煊刚替陆承宇搭完脉,在收拾药箱之际淡淡道。
“本王也不指望它能解。”陆承宇抿了抿唇,嗤笑了声,经过窗棂边时脚步陡然一顿。
姜煊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微怔片刻,好半晌才回过神道:“那殿下为何还要如此劳师动众?”
“因为她相信能解。”
姜煊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陆承宇一眼。
只因为王妃相信,便愿意为她如此兴师动众?
陆承宇正倚在窗棂旁往外看,冷峻的眉眼比平时柔和且多了几分慵懒惬意,周身原本生人勿近的气势亦趋缓许多,颇有昔日清贵少年之态。
姜煊心中微动。
这般温和的晋王殿下,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过。
久到他都记忆模糊不清。
姜煊放下药箱,转身朝陆承宇躬身作偮:“恳请殿下准许微臣一同前往。”
“不必。”陆承宇冷哼,想也不想便拒绝。
他还记得小姑娘每次见了姜煊,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眸子便会不自觉地流露笑意,目光甚至还会偷偷追逐,实在令人极其不爽。
是以,每次姜煊离开后,他都忍不住将小姑娘困在床榻角落,反反复复的逼问她,她是不是喜欢姜煊。
仅管楚时依再三摇头否认,耐心且委屈巴巴的解释,她就只是觉得姜太医看起来很亲切罢了。
不苟言笑,永远一脸严肃的姜煊看起来很亲切?
陆承宇自然不信她的话,一张俊脸都快冷出冰渣子。
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要她记得自己的身分,她永远只能是晋王妃,除了死,否则永远别想离开晋王府,离开他身边。
就算他明知楚时依关心的人只有自己,就算她一再否认,陆承宇心中依然觉得不快。
姜煊一怔,见陆承宇脸冷了下去,很快就反应过来。
“殿下不必吃微臣的醋,王妃心中就只有殿下一人。”
姜煊又如何不知道楚时依见着自己时,那小眼神便闪着光芒,分外开心愉悦。
可她眼中对他并无半分恋慕或痴迷,就仅是单纯的喜悦。
姜煊之前也不知这位从前素未谋面的王妃,为何屡屡见了他便满眼笑意。
“谁说本王吃醋了,可笑。”陆承宇冷笑一声。
“那王爷便该让微臣随行才是。”姜煊点了点头,没戳破他。
“千年仙草的模样如何,想来如今世间并无几人见过,之前微臣在太医院曾有幸见过百年仙草,若只有王妃独自一人去寻,那肯定得花费不少时间,太姥山险峻难行,王妃娇娇.滴滴难免受罪,若多了微臣一同寻找,定事半功倍,王妃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姜煊神情肃然,不疾不徐道。
陆承宇目光从窗棂外收回,冰冷地睨了他一眼。
姜煊与陆承宇相识多年,被这么冷冷一瞥,便知他心存芥蒂,不肯答应。
“倘若殿下仍十分介怀微臣,到时微臣便远远跟在你与王妃身后,或分头寻仙草即可。”
陆承宇神色漠然,嗓音冷冽:“你身为太后的御用太医,离宫如此多日,只怕此事不是本王应了就能成。”
姜煊垂首道:“太后娘娘身子近来已利爽不少,此事微臣自有法子,殿下不必担心。”
说来说去就是要跟。
陆承宇嫌弃的‘啧’了一声,冷冰冰的俊脸略带薄怒。
“请殿下恩准。”
姜煊说完便要撩袍跪地。
然,膝盖还没能弯下,陆承宇立刻冷声喝住他:“不许跪。”
姜煊就算与他结交多年,却总一口一个殿下,更不会仗着两人有多年的交情而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陆承宇也知晓此次他为何会如此坚持,想必也是为了在第一时间,一睹难得一见的千年仙草,满脑子就只有钻研医术和独门药材。
就某方面而言,姜煊就如陆承宇同样偏执。
姜煊虽是因为对他身上奇毒感兴趣才会一直医治他,但姜煊想方设法为他调养身子,试着调出解毒剂,种种待他的好也全是真。
陆承宇极其薄凉却不可能冷眼看他下跪相求。
“谢殿下恩。”姜煊放下衣袍,躬身谢恩。
直过好半晌,陆承宇才脸色难看的阴恻恻道:“到时给本王离她远点。”
姜煊心中虽然非常赞同他的话,但仍是好心的劝告莫名喝起闷醋的晋王殿下。
“殿下,王妃挂念之人就只有您,您实在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