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生糖
说完她便抬手要让人去叫姜煊请来。
“多谢太子妃关心, 不过妾身并非有孕,只是胃有些不舒服,不必劳烦姜太医。”楚时依勉强笑道, 阻止了她。
陆承宇听她胃不舒服,眉头拧得更紧。
“哪儿不舒服了?”
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泛着冷汗。
楚时依察觉到陆承宇的恐惧,知道大概是太子突然说她有喜,吓到了他。
连忙朝他微微一笑,柔声安抚:“妾没事,王爷莫担心。”
陆承晏看着晋王夫妇俩和如琴瑟的模样,心底蓦地涌起一阵嫉妒,脸上的温雅笑容隐隐撑不太住。
若不是陆承宇将楚时依劫走,她早就成了他的人了。
更不至于连那小替身都丢了。
陆承晏想起陆承宇做的事还不止这些,他还杀了他的孩子!
他脸色沉了下来,眼底带着冷意,不发一语地回到一旁座位上。
容晚华独自被扔在原地,神色掠过一抹狼狈。
陆承宇此时也已经拉着楚时依坐回位置上,两人靠得极近,似在说什么体已话,与独自被抛下的太子妃形成强烈对比。
容华晚看着晋王如此紧张晋王妃的模样,心中酸涩又悲凉。
“娘娘,我们也回去坐着吧。”容晚华的陪嫁丫鬟见她面色难看,连忙扶住她,低声劝道。
容晚华离去前又看了楚时依一眼。
不知晋王和她说了什么,只见她精致漂亮的小脸倏地刷红,晋王眼中带着清浅却宠溺的笑意。
容晚华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眸色晦暗不明。
她与太子成婚三年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太子从日日宠幸她到夜宿其她侧妃宫中,她与陆承晏的感情虽已经不如表面那么好,但太子却未曾这般弃她于不顾过。
倘若她再不尽快怀上孩子,指不定这太子妃之位就要不保。
容晚华忍着酸涩,心底却忍不住羡慕起楚时依,但很快的,她就将这分羡慕压下。
她又看了一眼依.偎在陆承宇身旁的楚时依一眼,心中暗忖:呵,等着吧,当年她与太子也曾如此恩爱,想必过不了几年,晋王也会像太子那般妻妾成群。
一旁的楚时依倒是不知道自己又被莫名惦记上了,她现在被陆承宇半揽于怀,整个人都要炸了。
陆承宇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干呕耿耿于怀,一直怀疑她有了孩子,无论她如何解释都不相信,非要追根究柢。
楚时依没办法,只好无奈的凑在他耳边小小声的说,等回王府再告诉他为何她会如此。
皇宫不比王府,她觉得太子恶心的话可不能在这乱说,否则一不小心便会惹来是非。
“不行,本王现在就让姜煊过来为你搭脉。”
就在陆承宇要起身之际,耳边传来太监高唱“太后娘娘驾到”的叫喊声。
他再次坐了回去。
若此时将姜煊唤过来搭脉,太后势力会询问一番,他不想让楚时依再次成为目光焦点。
他的王妃生得太美,他几乎后悔让她打扮得那么好看,一踏进保和殿,他便想不管不顾,不择手段将她藏起来。
他还想将那些看过她的男子们的眼珠全都挖出来戳瞎,叫他们不敢再肆意观看他的小姑娘。
刚才那么多目光都落在楚时依身上时,他几乎嫉妒愤怒得想要发疯。
想告诉那些人,想大声的宣示所有权,让他们知道,他的小姑娘是他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所以他绝不会在太后在时将姜煊叫来,再让旁人寻到借口看他的小姑娘。
太后的宴桌就在圣元帝的金龙大宴桌旁,动作路径必定经过陆承晏与陆承宇的宴桌。
她在陆承宇宴桌前停了下来,眉目慈祥,笑道:“宇儿身子如今已好?”
陆承宇与楚时依连忙起身弓身行礼。
“孙儿已好,多谢太后娘娘当日赐与孙儿千年仙草。”
太后莞尔一笑,意味不明的看了楚时依一眼,目光才又挪回陆承宇身上:“既然如此,哀家便放心了。”
“哀家有些东西要赏赐给晋王妃,待会儿会派人送来。”
说完这句话,楚时依还来不及福身谢恩,太后便径直地朝自己的席位前去,经过太子与太子妃宴桌前并无驻足停留。
容晚华手指微微绻缩,不甘的咬了咬下唇。
不久后,圣元帝便携着皇后来到保和殿。
皇后今日亦是盛装打扮,一身华丽的大红宫装,喜气洋洋。
她本就保养得宜不显年岁,今日一番装扮更显风华貌美,一点也瞧不出她的真实年纪为何。
晚宴丰盛自不必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宫婢与小太监们穿梭来往,舞姬们随着乐声跳着年节时才会有的宫廷舞。
圣元帝旁,太监正给他进汤膳,接着再给太后及皇后送汤,最后才是嫔妃及皇子们。
楚时依以为太后寿宴就极为奢华,没想到除夕宫宴更为盛大。
不止菜肴精致,就连外观也比寿宴之时好看许多,更有美味的糕点及各式饮品,菜色花样繁多,种类多达数十种。
小太监们刚盛上来的菜肴里,还有她最爱吃的醉虾。
醉虾酒香迷人,红通通的醉虾摆在精致的白玉盘上,漂散着淡淡中的药味,可说色香味俱全。
楚时依只瞧了一眼,便觉口中仿佛已经尝到醉虾,虾肉滋味鲜甜、口感Q弹,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舔了舔唇,若不是她苦苦矜持着,恐怕早已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她没忘记,她手里还戴着长长的镶和田白玉金护甲。
这东西虽然戴起来华美尊贵,但着实不方便。
陆承宇见她一副嘴馋的模样,也想起当初太后寿宴上,她吃得两颊鼓鼓,似只贪吃又可爱的小仓鼠的模样。
他淡淡一笑,拉过她的手,细心地替她取下一个一个护甲,置在一旁。
“王爷您做什么?”楚时依脸红了起来。
实在是男人眉眼低垂,专心地抓着她的手的模样过于好看。
陆承宇是身子好了才开始在外边走动,之前几年他几乎终年待在府中,皮肤比寻常男子还要白皙许多。
此时他嘴角勾着温柔浅笑,这般模样,干净俊逸,清隽迷人,与两人初见之时判若两人。
楚时依没见过陆承宇中毒前的模样,却也知道长年病痛如何磨人心志。
她心里有个地方蓦然疼起来。
她想,陆承宇以前就算称不上温雅,也该是个清冷俊逸的少年,而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冷酷暴戾的青年。
“怎么了?”陆承宇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的小姑娘看他看到傻了呢。
就在他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手,淡淡抬眸。
漆黑的眸子慢悠悠的对上她的时,眉头却蓦地轻蹙起来。
“真那么想吃醉虾?”
陆承宇还记得寿宴时小姑娘只喝了一瓷盅的酒,便醉得胡言乱语的模样,所以平时在晋王府里,是不许她沾半滴酒的。
所以在见到她眼底突然浮起一层薄薄水雾时,以为她馋得厉害,心里觉得委屈。
楚时依眼眶微红,垂下眼睫,低低道:“没有。”
陆承宇不信。
他淡淡的笑了下,拿起放在一旁白瓷盘上的干净湿布擦了擦双手。
伸出节骨分明的好看双手,挑起一只醉虾,不发一语地剥了起来。
楚时依错愕的眨了眨眼,连忙道:“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馋得眼角都冒出泪花了,本王若再不给你吃,只怕回去后本王又该跪算盘了。”陆承宇好看的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专心的垂眸剥着虾。
一股暖流蓦然淌过楚时依心口。
她静默不语地看着陆承宇为她剥虾的模样。
男人举手投足素来矜贵优雅,就连慢条斯理的剥虾动作亦极其赏心悦目。
陆承宇嘴角微勾,显然被自己的小姑娘如此注视着,心情很好。
他连剥了近十只虾,剥好后全都进到了她的碗盘之中。
半只也不留给自己。
剥完虾,陆承宇拿起一旁小太监端在手中的干净帕子,斯条慢理的擦起手,好整以暇的看向楚时依。
见楚时依仍傻傻的看着他,唇又是一勾,转头又不一字不吭的为她布菜。
这些事本来都能叫候在一旁的小太监或敛秋做的,但他没有。
楚时依心口盈满温暖的感情,就连刚才太子带给她的呕心反胃感也跟着一扫而空。
布完菜后,陆承宇轻声道:“就十只,不能吃太多。”
宫里的醉虾用的都是纯度极高的好酒,十只他都觉得太多。
他极不想让旁人见到她酒醉的可爱模样,但一想到小姑娘刚才红着眼的样子不知有多可怜,他便又一阵心软。
眼神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温柔,楚时依耳根悄然泛红,夹起嘴馋许久的醉虾一口塞进嘴里。
虾肉果然就如她方才所想,鲜甜Q弹,好吃极了。
楚时依满足的瞇了瞇眼,才刚要转头跟他说很好吃,打算也喂他吃一只时,虾子的酒劲却后涌上来。
她瞬间涨红脸,掩嘴咳了起来。
这虾子的酒味好像比她想象中还浓!
楚时依眼泛泪花之际,便见陆承宇拿起茶杯凑到她唇前。
“喝。”陆承宇皱眉道,黑眸里尽是无奈。
楚时依的声响有点大,容晚华的席位虽没和陆承宇紧靠,空了两个人能过的距离,但并不妨碍她瞧清楚他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