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酒狂宴
秦宫正今岁已至不惑,头上却不见一根白发,一袭杂色公服更显其严谨之气。
她进殿之后便直接躬身行揖礼,意为参见陛下及各宫嫔妃。
陛下说了句“可”后,三人起身。郑行和芷乔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于是殿中间便只有秦宫正一人站着。
“可查出结果了?”楚子阑看着下方的她问道。
“奴婢无能。”秦宫正说着,抬手又是一揖,方才直起身子,“眼下还未查出真相,只是稍有眉目。”
原来秦宫正在看到芷乔来宫正司后便心中做好了准备,未料到过了不久,郑行也到了,还说陛下要求今夜就要调查结果。
于是秦宫正连忙带了两位司正调查此事。
她们先是去了潇湘殿和踏灵殿,而后又到了殿外找到那几个为顾素未抬步辇的主辇,几番问询才稍有结论。
那几个主辇中有位姓张的,他告诉秦宫正,自己原先并不知晓那八宝香囊的来历,只知道是一位宫人前两日找到了他,叫他今日趁人不注意挂到顾贵嫔步辇上去。
这张主辇原是不想做这样的事,可架不住对方给的好处多,便应下了。
且他还留了个心眼,因对方不愿告诉他名姓,他便叫对方说是哪一宫的,否则便不答应做。
那宫人无奈,便只得同他说自己是潇湘殿的。
秦宫正这话说完,清晖阁内的诸人皆是一愣。
方才在殿外众人分明听见的是顾贵嫔不知用何种手段盗了赵婕妤极为珍视的八宝香囊,还挂在自己的步辇上,可眼下看来,这似乎是潇湘殿那位贼喊捉贼?
倒是楚子阑,听后面色未变,缓声问道:“既是潇湘殿的宫人,怎的不将人带来?”
“回陛下,奴婢方才同那主辇去了潇湘殿,将潇湘殿所有宫人都叫了让他认,可他看过后说那日给他香囊的人不在里面。”
秦宫正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潇湘殿主位是赵婕妤,随居宫嫔是曲御女,除了她俩带出来的宫人,旁的都留在了潇湘殿,可那收买张主辇的宫人眼下不在潇湘殿,那在哪里就不必说了。
只是究竟那宫人是谁的人便不好说了。
“既如此,你便带了那主辇来。”楚子阑摆手,“叫他直接在这殿内认一认。”
秦宫正应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个身材颇为魁梧,身着灰色宫衣的人走进殿。
“小的参见陛下……”那主辇说着便要跪下行礼,却被陛下打断。
“不必行礼了,你且去认认,那边的哪个是当初找你的宫人。”说着示意了下赵婕妤和曲御女那处。
张主辇应了声诺,便顺着看向那边。
他先是仔细看了看赵婕妤身后的宫人,好一会儿后才摇摇头,显然不是赵婕妤的人。
接着他又往曲御女那边看去,视线刚触及身后站着的那名宫人,他的脸上忽地一变。
“她,是她!”
第19章 绿茵
这样的阖宫夜宴,唯有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才有资格站在各宫妃嫔身边,旁的宫人内侍都只能候在殿外。
因此当张主辇说出那话后,满殿惊愕。
那站在曲御女身后的,可不就是她自己贴身伺候的大宫女么!
那大宫女穿着绒背锦暗纹掐牙绒领宫装,听到张主辇说就是自己后,她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被人戳破的恼怒和害怕的神情。
她前面的曲御女则是震惊。
“绿茵,你——!”曲御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根本不知晓这事。
绿茵慌忙道:“娘子,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根本不认识他!”
虽然绿茵否认了自己见过张主辇的事,但方才她的神情在场的众人都瞧得明明白白,因而眼下她这话根本令人无法信服。
上首的陛下见状便看着张主辇道:“你既说给你香囊的人是这个宫娥,那你可有证据,总不能是平白指得一人。”
“回陛下,小的当初特地留意了,那位宫娥的手背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胎记。”
话音刚落,原本还站着的绿茵扑嗵一下便跪了下来。
显然,张主辇说的胎记确是绿茵手上的。
她身前的曲御女也变了脸色,猛然起身。
“贱婢!”她抬手狠狠一掌扇在了绿茵脸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下手用了十分力气,因此清脆的响声后,绿茵的脸马上浮现了鲜红的巴掌印,接着迅速肿了起来。
绿茵依旧跪在地上,她不敢抬起头,更不敢伸手捂住自己挨了巴掌的脸。
“娘子……”她啜泣道,“让奴婢偷拿婕妤香囊嫁祸给顾贵嫔的是您,您如今为何,为何不认了,反而把罪责都推到奴婢身上?”
绿茵的声音不是很大,不过正常音量,可殿内的人都听得清楚。
“方才看着曲娘子那震惊的模样,妾只当你并不知晓此事呢。”这时,殿中不知响起了哪位嫔妃的声音,听上去还带上了些暗讽,“原来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呵。”
言毕掩唇轻笑。
曲御女在这样的笑声中狰狞了面容。
“你胡说!”她指着绿茵怒斥道,“我……我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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