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85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女配 穿越重生

  安福只觉得心口像是哽了什么,难受得紧,他点了一下头:“老奴省得。”

  *

  叶卿戴上斗篷一路出了宫门,远远便见一道修俊的人影候在神武门外,走进一瞧,果然是叶建南。

  叶建南见叶卿亲自过来,还有几分吃惊,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叶卿简单讲了叶尚书行贿之事,又压低了嗓音交代叶建南回去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把那几处的地契还回去,若是还不回去了,交给官府充公也好,万不可留在自己手上。户部那边是有记载的。”

  叶建南听叶卿这么一说,瞬间就想到了回京那日几个大臣进了叶尚书的马车。

  他气愤道:“老头子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不成,净做糊涂事!”

  叶卿道:“陛下恩典,也只能恩典到这地步,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劳烦大兄回去处置妥当。”

  叶建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阿卿,苦了你了。”

  别人家送女儿进宫去,大多是家族给予助力。

  叶家倒好,竟是让宫里的人帮忙擦屁股。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兄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依陛下的意思,叶建松犯的毕竟是谋逆大罪,父亲得在家赋闲一段时日。”叶卿看了一眼天色,扯了一下的斗篷:“天色已晚,大兄先回去把地契铺子这些处置妥当。”

  叶建南也知道事态紧急,没再多言,同叶卿告辞后便回了马车。

  叶卿看着那天青色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宫。

  她望着夜色里巍峨的皇宫,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帮忙收拾烂摊子,她真不知自己上上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若不是生在这孝道大过天的古代,她真想撂担子不管。

  叶建南回府后,便命人把整个叶府围了起来。

  叶夫人担心真出了什么大事,压根就没睡着,外边一有声音她就醒了。

  追问叶建南,叶建南只说让她放心。

  但是叶夫人瞧着叶建南带人把叶尚书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几处庄子铺子的地契还是没有,叶建南低咒一声:“老头子能放哪儿去?”

  想起叶尚书人还在周姨娘那边,叶建南猜测东西许是在叶尚书身上,带着人不顾周姨娘院子里下人的阻拦,强行破开院子。

  周姨娘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没在,反而是一个二等嬷嬷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大公子你这是作甚,我家姨娘的房间岂是你说翻就翻的?府上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还有没有把老爷放在眼里!”

  叶建南懒得跟这婆子废话,一马鞭下去直打得婆子脸上开花,嗷嗷惨叫起来。

  叶建南没甚耐性道:“看好这院子,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府,周姨娘的人也修得离开这院子一步。”

  言罢他一脚踹开小院的主卧,大床上除了四仰八叉躺着的叶尚书,压根不见周姨娘。

  叶建南走进去,生生因为叶尚书吐在床前的那一滩而止住了步子。

  他命人端热水来给叶尚书擦洗,又问守在门口的下人:“周姨娘人呢?”

  下人倒是忠心得紧,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叶建南笑了笑:“砚台,让大胡子她们把我养的那几条狼狗迁过来。”

  府上的下人都说,叶建南身边的小厮每次暴死,都是被他养的那几条狼狗给咬死的。

  下人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恐惧道:“姨娘……姨娘在大公子您离府后也出府了。”

  叶建南眸色一变,几步上前捡起叶尚书脱下的衣服搜了搜,发现叶尚书衣服里连一两碎银都没有。

  他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不顾在场下人异样的目光,打开了周姨娘房里的笼箱和柜子,里面的衣物皆是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过一遍的样子。

  叶建南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了看,周姨娘的首饰发钗全都不见了。

  他怒喝一声:“报官!就说府上姨娘卷了钱财逃了!”

第79章

  叶建南大步走出屋子的时候,叶夫人也披了衣服赶到院中,一路过来见府上把守森严,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见了叶建南,叶夫人直接叫住他:“南哥儿,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般大动干戈。”

  叶建南的人把周姨娘院中的下人都围了起来,让他们蹲在院角,这场面,说是没出什么事,是个人都不会信。

  叶建南得在天亮之前找到周姨娘,把被她卷走的那几处庄子铺子的地契拿回来。他一走,府上的确得要个人看着。

  于是这次叶建南没再打马虎眼,直言不讳把叶尚书公然受贿被人抓到把柄,周姨娘又卷银子逃跑的事情一说,叶夫人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她怒骂道:“我就知道那姓周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叶府还没落魄呢,她就开始跑路了!这小贱蹄子,抓回来后我非把她的腿给打折了不可!”

  叶建南赶着出府找人,没空听叶夫人骂这些,嘱咐道:“母亲,府上便暂由您撑着了,祖母年事已高,莫用这些事去烦她,白惹得老人家担心。”

  叶夫人点头:“我省得我省得。”

  等叶建南出门后,叶夫人才反应过来:“老爷上哪儿去了?”

  叶建南留下的小厮道:“老爷喝醉了,正在房里躺着。”

  叶夫人炮仗脾气一上来,瞬间又压不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买醉?烂酒桶一个!厨房熬醒酒汤了没?”

  下人答道:“熬了,但是老爷醉得厉害,喂不进去。”

  叶夫人大步往屋子里走去,吩咐道:“把醒酒汤端来,硬灌也给我灌进去!”

  小厮在给叶尚书灌醒酒汤的时候,叶尚书又吐了一回,还口齿不清叫着周姨娘的闺名。

  叶夫人看得怒火中烧,直接命下人打了一盆凉井水来,给他擦手脚心。

  叶尚书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意识,不过还是说着胡话,他把胸膛拍得啪啪响:“文若,你放心,我不会薄待你的,我给咱瑶儿把那温泉庄子弄到手了,你喜欢的玉石铺子我也给你弄来了,酒楼……酒楼给你家兄长……”

  说完这些他伸手往怀里摸地契。

  叶夫人气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直接抢过丫鬟手里端的一盆凉井水,兜头泼在了叶尚书身上。

  她顾不得规矩礼仪,叉腰怒骂道:“叶亭修你个没心肝儿的!我入门二十余载,勤俭持家过日子,做身新衣裳都得在节令时日才舍得。你那小妾成天穿红戴绿,都骑到我头上来了,多少次我都忍了气往肚子里吞。哪家小妾过得有你家舒心,给她置完田产置铺子。如今背了个贪墨受贿的罪名,就为了扶持她娘家!你这脑子里是装了多少水啊?”

  叶夫人越骂越窝火,干脆拿了床铺上的软枕往叶尚书身上砸:“你个糊涂东西!你那小妾平日里跟你情意绵绵,怎么你一遭难,她就卷银子逃了?你看不上我这一双儿女,如今给你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们。叶亭修你……你枉为人父!”

  叶夫人骂到后面,直接呜呜大哭起来。

  叶尚书神情呆呆的,不知是酒没醒完还是什么。

  “文若……文若走了?”他伸手在自己衣襟里扒拉两下,发现外袍已经脱下了,又去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袍翻揣衣服里的银票地契。

  衣兜里空空如也,叶尚书口齿不清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文若不是那样的人……”

  叶夫人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叶尚书脸上去,她怒急反笑:“是,你那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妾不是这样的人,那府上的地契银票都是长翅膀飞了不成?你那受贿的银票地契找不回来,等明日金銮殿上被人参奏受贿,罪名坐实了,你就等着遗臭万年吧你!”

  叶尚书如丧考妣,他一个人呆坐在地上,望着仿佛经历过一场洗劫的屋子,悲切至极又怒火中烧,想起明日的早朝心生绝望,情绪大起大落,不知怎地浑身抽搐起来。

  有小厮发现了叶尚书的不对劲,当即大叫起来。

  叶夫人也被叶尚书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前去情大夫,大夫来一看,说叶尚书这是中风了。

  这一整晚,整个叶府都是鸡飞狗跳。

  叶建南在外边也没闲着,他连夜报官说府上失窃,这并非杀人放火的命案,京兆伊大晚上也不可能从家中跑来给他彻查。

  叶建南只得自己带着下人到处找周姨娘,但没有官府的搜查令,一些酒楼客栈他都是无权彻查的。

  好在他的一帮狐朋狗友中,有个是九门提督的长子,当即派给他一队巡城的兵马。

  叶建南一家客栈一家客栈找过去,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叫他找到了周姨娘母女。

  周姨娘母女被绑了送去官府,叶建南则从他们身上找到了那些被搜刮走的银票地契。

  一些小铺子已经被她们卖了换成银票,好在叶建南要找的那几家铺子庄子地段好,银子要价也高,一时半会儿还没卖出去。

  他快马加鞭赶在户部尚书上朝前截住了何尚书的轿子。

  “何大人,半道上拦您,实属冒犯,家父常和我说起您,惭愧一直没能登门拜访。”不管求人办事有多急,客套话总得说几句。

  何尚书在朝为官三十余载,跟叶尚书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也没落下什么龃龉。这点场面话他又何尝听不出来,只道:“贤侄拦轿,所谓何事。”

  叶建南心道这何尚书也是个爽快人,便把那几处铺子庄子的地契递了过去:“家父行了些糊涂事,心中有愧,愿把这些上充国库。”

  何尚书没看叶建南递过去的是些什么,直接收进了袖子里,道:“明白了,我自会尽力而为。”

  有了这句话,叶建南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他拱手答谢:“何尚书这份恩情,叶某人记下了,改日家父必定亲自上您府上拜访。”

  何尚书只道:“再说,再说。贤侄,我赶着早朝,便不与你多言了。”

  叶建南退到一旁,作揖送何尚书的轿子离去。

  跟在何尚书轿旁的随从不免咕隆:“大人,您何苦趟叶家这淌浑水呢?”

  轿中何尚书看着那几处地契意味不明笑笑:“你以为,上边的人不松刀口,叶亭修这铁板上定钉的罪能逃得掉。”

  他给的不是叶家人面子,而是金銮殿上那位的面子。

  随从显然想不通这一点,神色有些发懵,但何尚书也没再解释的意思。

  *

  今日金銮殿上的确是上演了一处好戏。

  安王一党被定罪,诛连九族,秋后问斩。

  杨相一党也参与谋逆,罪同安王。

  这时候自然有人拿叶建松说事,但叶建松已死,据说叶尚书今日朝会没来,只上了一封告老还乡的的奏折。奏折上写得是声泪俱下,痛斥自己没有管教好庶子,叫他犯下了弥天大祸,罪不可恕,唯有辞官才无愧君王这么多年的重用。

  萧珏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直接问朝臣们对此事有和看法。

  一心想扳倒叶家自己上位的朝臣肯定是巴不得叶尚书辞官回乡,言辞格外刻薄激烈。

  另一些跟叶尚书没甚接触,但是知晓叶尚书为扳倒杨相收集证据以身犯险,又险些在洪水中遭遇不测,最后还大公无私发放粮食救济江南灾民的朝臣,不免为叶家鸣不平。觉得叶家居功甚伟,不该因为一个庶子犯了错,就连累全族。

  一时间朝臣又分为两党,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李太傅出面求情,叶尚书才得以保住官职,不过得赋闲半年以示惩戒。

  谋逆一事揭过,又有朝臣拿叶尚书受贿说事。那日贿赂叶尚书的几个大人,许是觉得与其到时候看皇后脸色,不如扳倒皇后娘家。因此在朝堂上格外卖力的指证,把自己腆着脸行贿说成了叶尚书仗着官职勒索。

  萧珏等他们跳梁小丑一般表演完,才问了一句何尚书是否属实。

  何尚书拱手答道:“那几处地契,叶尚书拿到后直接上充了国库。”

  一时间朝野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