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眠
“可等到有嫔妃入宫怎么办?”鹅黄看着屋里的那堆画,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把秀女的画像拿到瑶华宫
“你忘了本宫的祖母。”
若是戚渊嫔妃她自然是要走。现在她看来戚渊不过是憋久了,宫里唯一的娴妃又跟他不对付,恰好她出现在他身边又跟他亲近所以他就动了心思。
按着书里面描写他的种马样,等到女人多了,他就明白那件事的快乐在哪个女人身上都能得到,也就不会想扯着她不放。
“殿下要是走一定要带上奴婢。”
“那是当然。”
以后要走她也不打算像圣慈太后一样的偷跑,一定会大大方方的嫁出去。
说了半晌,想着手边也没事了,乐岫看向那堆画像:“叫南儿她们过来,不是想看看秀女中都有什么美人,现在可以过来看了。”
戚渊说是暴君,但只是手段雷厉风行,不是滥杀无辜,更不是没本事只懂压榨百姓的帝王。
他正是青年,后宫只有一个不得宠的娴妃,膝下空虚,这种情形下各家官员要是不猛足劲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送,简直都对不起家族。
画像上的闺秀都是容貌上乘,乐岫看了半晌:“画师也是厉害,把每个美人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这云家的姑娘大约是给画师塞了银子,这画的都像是嫦娥仙子了。”
南儿指着摊开的画,只见画中女子抱了一只雪白兔子,背靠月桂树,眼眸似水,樱桃小嘴,谁也没见过嫦娥究竟什么模样,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却都会想到月上嫦娥。
画的角落还放着捣药罐,真是太刻意了。
乐岫端详这幅画,特意记下了画上画师的名字,若是之后有空可以请这人也给她画一幅。
至于画上的这人,乐岫回想书本倒是有点印象,在书里头戚渊后宫里头似乎有那么一个宠妃。
见主子把这画像放到了“佳”的匣子里面,南儿不怎么乐意:“长得不如主子呢,给个中就差不多了。”
鹅黄在旁赞同的点头。
“若是你们用这种眼光来选,恐怕没一个‘佳’的。”
乐岫一幅幅的看画像,看名字有熟悉,像是书本里面戚渊嫔妃的全都放在了佳的匣子里面,除此之外一些貌美的也被她选了进去。
不到下午这些分好类的画像就让严忠带到了御书房。
乐岫想了想道:“画像有时候会有失偏颇,本宫过些日子要为昭城筹银子,原本还想着怎么请人,若是父皇同意,本宫就请这些闺秀?”
比起为了戚渊看女人,乐岫只是想让这些官宦人家心甘情愿的掏钱,这选秀的当口,她请这些闺秀做客,行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他们总不可能不配合。
不过这事对戚渊也有好处就对了,可以让他提前看看他姹紫嫣红的后宫。
严忠把这事报给戚渊,戚渊准了。
“这都是瑶公主评为‘佳’的闺秀,陛下要不要打开看看?”
戚渊随意抽了幅画像,见画上人的确容貌出众,家世也拿得出手,戚渊皱眉扔了画卷。
“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几天他每日只想见她,就是入睡也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而她倒是真认认真真给他挑起了女人。
“朕十六岁时是什么模样?”
戚渊突然朝严忠问道,算起他比乐岫整整大了十岁,两人怕是想事情的想法许多时候都凑不到一块。
“陛下十六岁时在沙场……”严忠那时候虽然跟着戚渊去了边疆,但是因为不是武将,也不会功夫拳脚所以也是在将军府待着。
仔细想了想,严忠终于想起了一件记得起来的事,“陛下十六岁时追击敌寇百里,花了三个月剿灭了常骚扰边疆城池的部落,胜了一场大战。”
严忠一提戚渊就想起了起来,那时候生辰都在行军的途中,他本来也在意过生的事,倒是回府一直照顾他的老嬷嬷哭了一场说要给他补生辰宴。
那次宴会没什么意思,他连想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模样。
“奴才还记得那时候周将军说给陛下送了两个美人,陛下喝醉回屋,发现床上有人差点把人给杀了。”
美人当然是没碰,而且这件事还有后续,严忠记得从那时候就有人在背地里说主子不爱女人。
严忠说着这事戚渊早就没了印象。
不过他从前的确不怎么在意女人,有时候也不是身体没有反应,偶尔听到一些荤话不免想象,只是耽搁的久了不知道是跟谁赌气,就觉得要隔绝一切不该有冲动。
若是没遇到乐岫,他第一个女人该是他的皇后,然后是他的贵妃,一个个按着顺序睡下去。
“看来朕还真不能怪她了,毕竟当年朕也未曾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他从未把乐岫叫的“父皇”当一回事,但现在看来却不得不把她当女儿养着,等着她开窍。
“戚宝松的婚事如何?”戚渊想起这事,“他这个年纪就是不娶妻,也该把婚事定下,皇子皇孙怎么能整日在京城做些不入流的浪荡事。”
“奴才再去催催晋王府,应该这个月就会定下来。”
戚渊话说到老气横秋,严忠只当不知道他是借此铲除情敌,别说晋王府急着给戚宝松找合适的姑娘,傅将军那儿都已经挑好了人择日等着成亲。
一时间对瑶公主有意的男人都要有妻,估计有子也是迟早的事。
第64章
乐岫还不知道戚渊嫌她幼稚, 决定多包容她,耐心打算养到她开窍为止。
听到戚渊赞同办宴,瑶华宫顿时忙碌了起来, 这还是乐岫被册封公主后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邀请京城各家千金交际。
宴会的地方定在了秋山别馆,这还是写了折子问戚渊求的地方。
按着秀女家境由上往下乐岫亲自写了帖子, 帖子写完,乐岫想了想跟伯安府也写了一封。
“殿下给温姑娘送帖子做什么?她不是已经与滕公子定亲, 不日就要嫁入护国公府了。”
温雨兰这桩婚事让京城不少闺秀羡慕。京城内外传了不少小道消息, 说是两人私奔被发现,护国公府没办法只有成全了一对小儿女。
“不日要嫁入,那就是还没嫁, 既然没嫁出来走走也无碍。”
毕竟是女主角, 乐岫觉得自己还是得帮帮忙, 至少温雨兰嫁人之前在跟戚渊见一面, 说不定他想法就变了。
命定的男女主就那么错过了, 想想总觉可惜了。
帖子全部发出去,没多久乐岫就收到了所有人的回复,无一例外,她邀请的人全都答应出席。
没去昭城之前, 乐岫不过是个被人当做笑话的公主,但去了之后,就是外头再传她心狠手辣,不认亲生父母,她也是皇恩正眷, 风头大盛的大万国公主。
从晋王府把刘正一家赶出客栈的事就能看出来,现在许多人恐怕觉得宁愿得罪东太后,也不能不给她面子。
为了办这个筹银子的宴会,乐岫问严忠借了几个人,秋山别馆她最后一天去视察了一次,草木修剪精致,悬挂的宫灯全换了新的,连荷花池里面也没半点碎叶碍眼。
看了一遍没什么可操心,乐岫就想起了东太后。
“慈宁宫那儿还没送东西过来?”
之前她问东太后要赏来镇筹银宴,东太后再不喜欢她,筹银宴也是好事一件,她不会直接在世人面前跟她划清界限,不给她面子不参与吧?
“慈宁宫如今乱着呢,太后娘娘恐怕是忘了,殿下可以派人去慈宁宫稍稍提醒。”
乐岫没什么消息渠道,在慈宁宫的红云虽然一直想报恩,但乐岫怕给她带去麻烦,已经让南儿少接触她。
听严忠那么说,乐岫自认论知道消息上她远不如严忠,侧眼瞧他:“严公公怎么说慈宁宫乱了,慈宁宫现在应该是大好着吧,我父皇那么偏心……”
乐岫神情哀怨,严忠一愣。
“陛下怎会偏心慈宁宫?”若说偏心,那也只偏心了瑶华宫,连行宫都借给乐岫办宴会,给足了她面子。
“听说那僧人斩首了。”
乐岫眨了眨眼,被斩首的僧人就是跟东太后通/奸的那一个,他被逮住之后,供了几家夫人出来,能去大佛寺的官眷都是四品以上,都是高门大户有哪家经得起丢这个人,所以没再审问直接把人给砍了。
人一砍,东太后就没了后顾之忧,光是想想乐岫都觉得气恼,她要是想再逮到东太后的小辫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看乐岫的神情,严忠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太后娘娘的事殿下没问过陛下?”
她当然问过,戚渊是怎么说来着,那意思就是东太后这事本该严惩,但因为出了刘正一家的事,皇家不能连着两桩丑闻,所以把事情压平了。
话里话外还是东太后还是因为她逃过一劫,把她气的更够呛的。
“严公公的意思是本宫误会了什么?”
严忠想了想,虽看不明白主子跟乐岫现在的关系,但他感觉得到主子是求好的,既然是想要好那就误会越少越好。
“殿下应该是误会了一些事……那僧人虽然斩首了,但东太后那儿并不是就那么了结。”
“不是那么了结,还不成还有什么祸端。”
这乐岫就想不明白了,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没了结的,以后就是拿这件事说事,就是有证据,东太后也可以说死无对证,打死不认这件事。
严忠看了四周,事关皇家秘辛,四周虽然没人他道了声“失礼”,靠近乐岫耳畔:“那僧人给东太后留了些东西。”
留了些东西?
乐岫满脸茫然,瞧着严忠意有所指的眼神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
乐岫指了指严忠的肚子。
严忠微点了点头,旋即苦笑:“奴才虽然是个阉人,但也没女人那本事,殿下指奴才肚子,奴才一时想笑又怕让殿下多想。”
“本宫没想那么多,严公公想笑就笑。”不管严忠想不想笑,乐岫这会儿挺想笑的,本以为东太后逃过一劫,没想到东太后竟然有了身孕。
算起来东太后的年岁也不大,早些年滑过几次胎,东太后自个都以为自个被下药此生没了子女缘分,现在看来分明是先帝的本事不够。
怪不得这段时日都没见慈宁宫的人出来走动,她还以为东太后是韬光养晦要憋一个大招,没想到竟然因为有孕了。
见乐岫笑靥如花,严忠觉着他这也算是为主子做了一桩好事:“殿下心中有疑都可以询问陛下,奴才看得出陛下对殿下是真心宠爱。”
宠爱就算了,没事气她才是真的。
戚渊今年也二十有六了,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孩子遍地跑,他估计是憋出了毛病,一副幼稚心性。
他故意不告诉她东太后事,估摸着就是怕她太得意,想看她不顺心憋气样子。
幼稚的像是十多岁的小男孩。
“都这样了,那往后东太后怎么办?”
严忠笑了笑:“这事殿下就要问陛下了,奴才只是奴才,有些事就是晓得也不好多说。”
乐岫点头,明白严忠的难处:“不管如何谢谢严公公今日为本宫解惑,有了严公公的话,本宫今夜都能睡个好觉。”
*
筹银宴那天风和日丽。
秋山别馆满是盛开的紫薇、玉兰花,乐岫虽是宴会主人,但因身份高贵,不用在外迎客,反倒是那些千金到了别馆都要先来跟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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