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奋斗史 第193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他也看见邵箐l ,昔日紧跟在他后头的小小表妹长成,婉约柔美,已为人妇人母,神采奕奕,祸尽福来,显然过得很不错。

  他感慨:“元儿也长这么大了,都当阿娘了。”

  他错过了很多很多。

  但万幸,亲人们都无恙。

  “嗯,我很好,姁儿也很好,表兄勿牵挂。”

  邵箐本人,其实没和杨舒接触过,虽受气氛感染,但情绪也没太过激动。她仔细回忆过原身和对方的相处方式,叙旧几句,又关切道:“表兄伤重,当好生休养。”

  她就不多打搅了,借口魏景还有事,将空间留给孙氏三人。

  “我们回去吧。”

  “嗯。”

  魏景除了免礼外就没吭过声,但其实他一直关注着妻子的态度,见妻子和这杨舒也不见多亲近,这才郁闷尽消,高兴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说:“杨舒伤势确实重,过两日挪回关内好些。”

  邵箐睨了他一眼。

  夫妻多年,她一听就听出来了,他这是心绪颇佳,要知道方才她说先看杨舒时,他可不大高兴的。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过来了。

  “你呀。”

  邵箐想起先前那封信,杨舒的消息挤在末尾,寥寥几句,还被魏景一本正经评价身手不行,她好笑。

  回到帐内,她捧起他脸,重重亲了一下,含笑道:“旁人好是不好,我全看不见。”

  魏景一双黑眸亮起起来了,邵箐柔声道:“我只看见我的夫君。”

  她搂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我夫君英武不凡,运筹帷幄,上马能征战下马能治民,伟男儿是也。”

  说到最后,她一双杏眸晶晶亮。

  魏景心花怒放,什么杨舒不杨舒的,他登时抛在脑后,“我也只看见我阿箐,旁人再看不见。”

  一个缠吻热吻,二人气喘吁吁,大夏天紧紧搂着也不嫌热,细细述说离情,又叙说姁儿成长。

  魏景错过了闺女周岁,遗憾极了,又再次听说姁儿能很清晰唤爹爹了,就重新高兴起来。

  说起闺女,邵箐忽想起早上见那个被流民汉子抱着怀里的小孩子,心里有些难受。

  魏景忙安慰她:“无事的,待我取下兖豫二州,好生治理就是。”

  嗯,是这样的。

  夫妻久别重聚,邵箐也不想说些太沉重的事,遂抛开这个,说起旁的。

  “姁儿前儿和鲤儿打架,哥哥让她,让她抓了一把脸蛋呢。”

  鲤儿,颜明寇月之子,邵箐的干儿子,魏景闻言骄傲:“我家姁儿这性子好,不吃亏。”

  邵箐好笑:“你呀,就是……”

  ……

  快乐的日子总会觉得格外短暂,忽忽两天过去了,战机至。而杨舒也能下床走几步,济王劝,许嶂等人劝,孙氏邵箐姐弟劝,他终答应暂离徐州军营,回关口内养伤。

  魏景不舍,他和妻子说,若顺利,一个月内就解决此战,回去和母女二人团聚。

  邵箐探手,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柔声嘱咐:“莫急,我和姁儿等着你呢。”

  “嗯。”

  夫妻俩虽无过分亲昵的举止,但气氛仿佛水泼不入,后面马车的杨舒低声问:“齐王殿下,待元儿可好。”

  好,真很好,无微不至,就算邵箐怀孕,也半丝不生旁的心思。

  孙氏抿唇笑,含蓄道:“殿下心怀天下,不喜旁支末梢。”

  杨舒闻弦音而知雅意,高兴:“好极。”

  那边夫妻依依不舍,但终究要分别,邵箐最终登车,魏景亲自送出二十里,勒马目送到再看不见,这才掉头折返。

  一返回中帐,张雍匆匆奔来。

  他不过刚刚返营,铠甲尚沾染斑斑血迹,蹙眉道:“主公,徐苍战死。”

  ☆、第147章

  济王带来了大量情报, 其中有些是难以调整的, 魏景及季桓等人一边抽丝剥茧,一边命人查探真伪。

  事实证明, 济王并无虚言,根据这些讯报连日商议,新一轮的战策已具体议定。

  战机至。

  魏景送出邵箐的同时, 新战策已开始施行。

  张雍范磬几将, 昨夜就领命率兵出营,名为伺机突袭,实际意在扰乱敌军视线, 为后续的真正大举进军作遮掩。

  这种战斗,能有多激烈?

  徐苍,身经百战之悍将,居然就折在此战上?

  “当时我与他对战。”

  说话的是后一步赶来的范磬, 他皱眉:“战至酣处,忽他胯.下战马一个趔趄。”

  骤不及防下,破绽大现。

  范磬刀刃已劈至, 当时刀势已不能收,面对敌军他也不可能收手, 雷霆一刀将徐苍斩于马下。

  同为驰骋沙场的将军,这种死法, 即便范磬斩杀敌将,他也没多高兴。

  当然,正常况下, 他也不会为其惋惜,更不会为了个把敌将和张雍一回营救直奔主帅中帐。

  “主公,您说,那传信者会不会就是徐苍?”

  遍观整个安王麾下,张雍就认识一个徐苍,他总怀疑是徐苍给他们传的信。

  “从前曾听他说,他双手能书。”

  张雍喃喃道:“会不会是安王察觉端倪,故而提前布置,将他杀死?”

  曾经,徐苍和张雍同袍多年,还搭档过不止一次。徐苍的本事他知道的。战马失误有,但说徐苍会死在区区一个战马的突然失误下,他简直不敢置信。

  “公恕。”

  季桓大步而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这传信者未必就是徐苍。”

  “况且,这传信者的目的,未必就一定是为了襄助我等。”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沉声说:“此人身份不明,目的未知,但凡他传之信,切切不可轻信。”

  一进一退,皆牵涉数十万大军乃至整个中原战局。

  至于是不是徐苍,他不置可否。

  时过境迁,不论昔日如何,今早已是敌对关系,多说无益。

  他严厉训懈,张雍也不是不明白,一敛心神,和范磬等人齐声应和:“标下谨遵主公之命!”

  魏景颔首:“滋扰敌军,乱其视线,继续依计行事。”

  待火候一倒,即大肆进军。

  张雍深吸一口气,遂不再多想徐苍:“标下领命!”

  是也罢,不是也好,人都死了,万事皆休。

  ……

  盟军大营。

  “徐兄弟!!”

  相较起张雍因怀疑传信者而泛起的淡淡伤感,陈昂唐延等将的悲痛就真切太多太多了。

  他们一起从踺嘉走出来,经历过曲阳被围孤山的血腥突围,一路从荆州到冀州,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的生死情谊。

  眼见徐苍身死,陈昂悲吼一声打马而上,杀退范磬抢回徐苍尸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在场的荆州老人,个个红了眼眶。

  “徐兄弟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必会照应你的族人。”

  陈昂痛哭失声,颤抖着手,阖上徐苍染血的双目。

  安王也黯然悲伤,终究打起精神,安抚诸臣将:“叔英棺椁,我先使人运回冀州,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战场上,生死不过常事,再悲痛,也不能沉浸。徐苍匆匆装裹,诸人将他棺木送出大营,也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军务。

  安王悲伤黯然的神情,只维持到入帐之前,和卫诩一回到中帐,他脸色登时一变。

  “这徐苍,是便宜他了。”

  装裹,棺木,特地使人运回冀州,又抚恤族人,一个背叛者如何当得起此等待遇?

  但为了军心稳定,安王不得不做了。

  他目光阴鸷,切齿:“此等叛贼,当挫骨扬灰!”

  当初安王下令,所有臣将都得仔细搜查,结果出来,他欣慰又愤恨。

  欣慰的是,追随他多年的郭淮陈昂等人果然无一丝异常,忠心耿耿。

  然愤恨的是,徐苍,当真有不妥。

  从徐苍的帐内,搜出他珍藏的一柄匕首。

  此匕,乃当年齐王率大楚北军第一次击败鞑靼,徐苍立下大功,齐王亲赏给他的。

  安王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乃从前魏景随身之物。

  从北疆到南陲,从荆州至冀州,辗转大江南北,长达五六年的时间,这把匕首居然还能好好地带着身边。

  徐苍果然心怀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