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悔人生
三阿哥胤祉和八阿哥胤禩原本只是在府上闭门思过,然而前几天康熙爷却下旨直接让禁卫军把两个人从府邸带出直接以替先祖守陵为由将二人圈禁在皇陵,和当初胤禛对胤禵一样。
随后群臣为万寿节上书请求举办第二次千叟宴,康熙爷应允,而这一次的千叟宴圆满落幕后,康熙帝就一直在畅春园养病。
胤禛也一直随侍在畅春园,宋瑶华知道,康熙爷如今的奏折基本都是让胤禛代批,因为胤礽的自废和“死亡”,胤礻是主动放弃争权,胤祉,胤禩被圈禁皇陵,历史上的四派党争和九龙夺嫡都随之消失,如今不需要遗诏,群臣也能看出未来登基的必然是胤禛。
不过胤禛向来严谨,越是局势明朗,他越是内紧外松,整个雍亲王府基本随处都设有他的暗卫,而府中众人也不是傻的,各个谨小慎微,就连一向爱和年氏掐架的李氏和福晋也都安静了下来。
自富察氏入府就要求的每日请安,现在也改成了三日一请安,雍亲王府里可以说每日都是风平浪静,悄无声息的数着日子过。
偶尔请安时,宋瑶华看着大家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样子都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她能看出其实每个人的动作神情中都透着喜悦。
不论再怎么压抑,那种本能的**也无法彻底消弭,哪个做皇子的女人,不希望自己最终能入住那座最至高无上的宫城,一旦入住了那座宫城,就算曾经只是个侍妾,从此身份也是大不相同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夜,圣上夜召宗人府宗令,各亲王,内阁大臣及宫妃前往畅春园,随后由三位大臣自各处取出遗诏三份,对照宣读由皇四子雍亲王胤禛继位诏书。
上诏曰:“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当雍亲王府众人得知消息后,已是举国哀丧,宋瑶华换了衣裳,和富察氏一众人前往乾清宫服丧。这一番折腾下来,等所有人按规制服丧完毕恢复日常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因为康熙爷的丧礼,整个新年全国都是在静默中渡过,待胤礻是和胤禵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群臣将灵柩安置在皇陵后了。
整个京畿驻防守卫的人全部换成了胤禛的心腹,加上遗诏是在康熙爷清醒的时候当着重臣的面宣读的,胤礻是完全没有异议,胤禵就算有异议也没有人会听,没见胤祉和胤禩还在皇陵里被圈禁着。
这场不论正史还是野史都记载过得德妃和胤禵在康熙陵前折腾的戏码都没有上演。后宫中贵妃尚在,即便德妃想要做什么,在胤禛还未正式册封前也是无法越过贵妃的。
正月已过,礼部和宗人府开始筹备正式的登基大典,这时候雍亲王府的家眷们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入住紫禁城。
封妃名册胤禛还没有考虑好,但是每个人的住处却是已经安排好了,富察氏让人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份各自入住的宫殿名称和在皇宫的分布图。
宋瑶华看着自己手中的永寿宫地形分布图,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永寿宫是西宫首位,临着乾清宫和养心殿,可以说是离帝王日常起居最近的一座宫殿。
照此来看,她应该觉得胤禛是看重她的,但是永寿宫的上一位主人是顺治的那位董鄂妃,自董鄂妃死后,这座宫殿可是一直空置,如今胤禛却把这座宫殿给了她,想想都让她觉得兆头不好。
但是她完全不能和胤禛去理论什么,只希望这座空置了几十年的宫殿还能住人吧。
而富察氏的住处也在西宫,翊坤宫,从位置上来看,正好就在永寿宫后面,这是怎么样的死亡位置,胤禛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宫殿分布,宋瑶华无语至极。
她心情郁郁的进了宫,见到了永寿宫的全貌,没想到永寿宫居然很新很华丽,主殿,偏殿都是近期翻新过的,里面的摆设也都非常大气,且打扫的十分干净规整,宋瑶华心中稍微开心了一些,想必这应该是胤禛提前吩咐过得。
宋瑶华心情好多了,让春兰安排人把东西都安置好,她入住的主殿尽量放上在王府用习惯的那些老物件,摆设陈列宋瑶华也都亲自看过才放心。
胤禛这几天要准备登基大典,自然是没有时间亲自来后宫参看,宋瑶华收拾好自己的宫殿,无事可做,这才想起武静芝的住处在东宫那边,离得比较远,宋瑶华准备先去看看路径该怎么走。
她之前在皇宫时因为身份从来没出过阿哥所,对紫禁城并不怎么了解,趁此机会也能好好看看各处的分布。
等宋瑶华终于到了武静芝的住所钟粹宫时,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了,她大概对照了她们两个人手里的图,很好,永寿宫和钟粹宫正好是东西六宫的对角线,四方城里最远距离啊。
对此武静芝却不在意道:“无妨,姐姐若是嫌远,妹妹可以去姐姐的永寿宫。”
宋瑶华道:“我知道,但是就是觉得位置太远,四爷他是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为何还要如此。”
武静芝忙道:“姐姐不必担忧,其实妹妹很喜欢这里,环境清幽,以修身养性。”
宋瑶华对武静芝修身养性的说法十分迷茫,但是她也知道胤禛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的暗卫们的存在,并不会说的太出格。
她随口的抱怨其实也是想知道胤禛到底是什么想法,把她和富察氏安排在相邻的两宫,分开她和武静芝,莫非胤禛知道了什么,或者误会了什么。
她倒是希望这番抱怨能让胤禛知道,这样等忙完了这一阵子,他应当会来给自己解惑。
宋瑶华又和武静芝交流了一番布置寝宫的心得,也就离开了钟粹宫。
至于其他宫殿入住的女人们在讨论的那些,宋瑶华猜得到却没有兴趣知道。她和武静芝也特意不去提起那些问题,这种事情自己心中有数就好,当真说出来交流的,可就不是一个傻字能概括的了。
宋瑶华回到永寿宫,一时也无事可做,索性继续抄起了经书,这活计记得当年还是乌拉那拉氏最喜欢做的,如今宋瑶华却是将它接手了,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呢。
宋瑶华入住永寿宫第七天,参加了胤禛的登基大典,登基大典过后,胤禛首先就把康熙爷的后宫们册封了,温僖贵妃为皇贵太妃,德妃为皇太后,其她三妃为贵太妃,剩下的都是太妃,太后入住慈宁宫,其余人分别入住寿安宫和寿康宫。
随后册封了康熙剩下没被册封过的所有儿子们为贝勒,而值得玩味的是被圈禁皇陵的胤祉和胤禩依旧是按照康熙爷生前的安排没有册封,也没有解禁。
随后胤禛终于有空来后宫商议册封自己的女人了。宋瑶华见到胤禛的时候,应该是他已经和富察氏商议好册封一事之后,因为胤禛进来后直接将一卷册子放在宋瑶华面前。
宋瑶华没想到入目的册封就让她有些惊讶,乌拉那拉氏被册封为元后,随后才是富察氏的皇后册封,而她是贵妃,武静芝,年艺柔,李宁兰为妃,耿氏,苏氏为嫔,其余皆为贵人。
其她人的册封基本都在宋瑶华预料之中,只有元后这一说,让宋瑶华意外,她是真的没想到胤禛竟然愿意给乌拉那拉氏一个皇后的名分,哪怕是已故的皇后。
这其实对乌拉那拉氏家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却有些得罪了富察氏一族,毕竟乌拉那拉氏已故的时候,胤禛才是亲王,而富察氏却是在他登基前就嫁给他的福晋,哪怕是继福晋,在元福晋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的时候,为了安抚富察氏一族,也不该这么册封吧?
一旦册封乌拉那拉氏,富察氏拿到皇后宝册后岂不是还要在奉先殿里给乌拉那拉氏执礼,富察家的人肯定不会很舒服。
看到这里,宋瑶华忍不住抬头看了胤禛一眼,她犹豫着道:“皇上,这册封一事是礼部和众位宗人府大人商议过得吗?”
因为所有册封只有位份没有封号,宋瑶华已经知道此事必然没有经过礼部,但是她故意这么一说,一是因为她确实是不该知道册封的规矩,二则是想试探一下胤禛这样做的目的。
她应该是不懂这些的,所以这么问一下,胤禛也并不会觉得怎样,要是胤禛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会说出来。
胤禛果然指着乌拉那拉氏的册封道:“毕竟是上了玉牒的嫡福晋,且于我相随多年,就算已经故去,毕竟也为皇家生儿育女,于我多年情意不可或忘,我不能做那等绝情之事。
富察氏一族如果连这些也要计较,我反而还要考虑日后对富察家是否能予以重任了,哪怕皇室自古情薄,也不该是如此冷酷,令人心寒。”
宋瑶华想想胤禛刚登基还要立人设,于是又道:“既然皇上如此决定,妾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富察家到底也是国之栋梁,皇上或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二。”
胤禛道:“这是自然,富察氏对此安排并无异议,如今你也赞成,那么明日就将此册封送到礼部,擢礼部拟定封号,择日进行册封大典。”
宋瑶华行礼道:“妾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胤禛将折子放到一旁,拉着宋瑶华道:“你我二人之间,何须如此。”
宋瑶华道:“现在您是天下之主,自然不同于往日,宫中规矩森严,妾自然也要遵守的。”
胤禛道:“不论我是什么身份,瑶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我曾经以为自己能给你的最好的,就是成为这里的主人,但是直到我真正坐在这里,才发现,其实这里的规矩让我更加被束缚。
我无法给你最高的荣耀,只希望在我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看着大清越来越好,看着大清在你我共同的努力下一直强盛下去,从前你帮我良多,我始终记在心中。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但是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你和我之间的情意,我没有怀疑过,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
宋瑶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上的心意,我何尝不知,在我心里,你也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只是宫里毕竟人多眼杂,皇上初登帝位,还是稳妥一些的好。你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我已经很满足了。”
宋瑶华说完,看着胤禛,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胤禛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少年,如今却已是不惑之年。
但是纵然这么多年过去,胤禛已经从简单的少年脱变成如今谋略手段都不缺的帝王,身边的各色人物来来走走,后院的新人增增减减,对自己依然是最好。
哪怕当年真的怀疑过她对四福晋做了什么,最终没有查出来,也并没有对她怎样,宋瑶华自己都觉得胤禛对她真的是十分的宽容。
所以现在胤禛既然已经是大清的皇帝,本人又是一个十分醉心于事业的人,自己除了继续帮他改变大清发展大清外,也没有其他什么诉求了。
不管胤禛最终对她的感情如何,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就行。
第109章
又是十天后,礼部和宗人府商议后的宫妃册封才正式被胤禛批准,乌拉那拉氏谥号为敬,是为元后,弘晖谥号端,为亲王,二格格为端柔公主。
富察氏为皇后,宋瑶华贵妃,封号“安”,武静芝为宁妃,李氏齐妃,年氏纯妃,耿氏裕嫔,苏氏温嫔。
随后加封了富察氏的家人,还有其他胤禛的儿子全部为贝勒,娇娇为和硕公主。
宋瑶华对封号什么的没什么了解,想到胤禛用安给她做封号,大概就是平安,安份,安静的意思吧。直到后来听武静芝提起封号的意义,才知道原来那么多的封号里,其实只有她的大概才是胤禛认真考虑过的。
礼部拟定的那么多封号里,除了不能用的,要避讳的,寓意不好的之外,安这个字,才是最好的。
册封大典后,宫妃们还要单独拜见皇后,宋瑶华也弄清了其她人所处的宫殿。因为宋瑶华的贵妃位,目前除了皇后,其她人都要向她行礼,所以宋瑶华觉得和在王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其她人也知道宋瑶华在胤禛这里一向都是有特殊待遇的,如今已经得到她们曾经做梦都没想到的地位,对于李氏武氏苏氏这样有孩子的老人来说已经非常的满足。
而没有孩子的那些,位份太低也到不了宋瑶华跟前。宋瑶华日常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真的非常好过。
至于有孩子的那几位,如何在暗地里为孩子打算,宋瑶华对此是嗤之以鼻的,胤禛自己就搞出了遗诏立储的事情,再加上康熙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他就不可能给那些人机会再去搞一次九龙夺嫡。
再说如今胤禛才刚登基,那么迫不及待想看到太子立储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撩胤禛和他春风一度来得实在。就像年氏这样的,今天去送个补汤,明天去送个糕点,虽然国丧服完了,但是胤禛是个真孝顺重规矩的,康熙所谓的以日代月,服丧二十七日,不过是当时需要。
胤禛若是当真只服丧二十七日就算了,虽然人当面不会说什么,但是背后的议论绝对够把胤禛的名声搞臭的了。
所以登基后,胤禛又发明旨自己要为康熙守够二十七月的孝期。
当然因为国事繁忙,胤禛并不会只吃素,但是要说行鱼水之欢的话,那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所以年妃这才时不时端些补品去刷存在感,一来目前宫中她和富察氏最年轻,二来就她和富察氏急需孩子。其她人要么有孩子,要么自知胤禛完全不会宠幸她们,基本已经死心了。
胤禛是个工作狂,本来就不怎么注重美色,再加上守孝,因此哪怕年氏端再多的补汤给胤禛喝下去,除了让胤禛废寝忘食的工作外,并没有得到胤禛在她的承乾宫过夜的希望。
胤禛每天不是在乾清宫就是在养心殿,之前宋瑶华给胤禛说的那几样事情,如今正好在运作到紧要关头,自己做皇帝给手下安排事情肯定比经过康熙要快的多。
随着胤礻是继续去沿海驻防,胤禵继续回青藏驻守,朝中也平静下来,都在努力给胤禛办事,希望新皇能看重自己,所以这些事情的效率也不是一般的快。
宋瑶华出的那几个主意很快就体现出效果来,驿站的寄送业务不仅极大地方便的了平民百姓的生活,还能丰富暗部的消息收集。
官方钱庄刚开始起步,还没有看到更多的效果,但是短期内积攒的银两,确实能投入到当地急需用钱但是户部补款太慢的地方。
宋瑶华给胤禛说的钱庄的另一个用途就是当地集资,用于当地的救急,突发情况朝廷拨款到户部签批再到运送下发的时间,完全可以先用当地钱庄的存银救急,再慢慢等户部的银两送来补缺。
朝廷这几年并不缺银子,缺的只是救灾银两在路上耗费的时间罢了,所以宋瑶华的这个主意基本完美解决了时间耽误的问题。
胤禛在给康熙守孝的这一年多里基本把自己从前设想的一些对大清发展有利的事情都安排做完了,捎带上宋瑶华时不时出的新主意,也让大清民生得到更好更快的发展。
直到胤礻是从广东发来奏折,沿海岛屿基本建设完成,可以设立军事护卫装备,胤禛让胤祥带着这些年工部陆续做出的火炮,火枪运往福建广东。
而差不多同年,胤禵和年羹尧也把策妄阿拉布坦在青海,西藏暗地里资助的叛乱势力全部铲除,这次胤禛没有给策妄阿拉布坦一点余地,直接派出重兵把守这两地。
委派了朝廷官员前往管辖,将那些所谓自主主持当地政治的政策全部重新修改,变成当地**喇嘛辅助朝廷委派官员主持当地政治。并且长期派兵驻守,一年轮换一次,再也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反抗或者叛乱。
雍正三年,京城大臣们上奏选秀充盈后宫,因已经彻底出了孝期,胤禛准了众臣的奏折。
而这几年,年氏也好,富察氏也好,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能成功怀上个孩子。
眼看着今年又有新人入宫,她二人心中的急切已经溢于言表,宋瑶华旁观了几年,早就淡定了。
富察氏根本不会有孩子了,而年氏,胤禛也根本不想让她有孩子,不然就凭着这几年,年氏契而不舍的送汤送茶送点心,要是胤禛有心想发生些什么,早就该发生了。
可惜,胤禛始终为康熙守孝节制,晚上就没有入过后宫。而也就是到了这时,宋瑶华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年氏入府前,胤禛和康熙都默认了把李氏提前晋位的原因。
因为年家的两个人,所暴露出的完全相反的两个念头被当时暗探消息初见成果的康熙和胤禛知道了。
一个是年老大人,年遐龄确实是个纯臣,他对把小女儿嫁入皇家并不感兴趣,只想给年氏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嫁了。
一个是年羹尧,他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重胤禛这支潜力股,实打实想要靠妹妹年氏做一回当年的佟家。
年羹尧当初拜会胤禛时透露了妹妹年氏仰慕胤禛的消息,希望胤禛能满足妹妹的心愿收下年氏。
而胤禛当初也比较看好年家的关系,顺水推舟答应了。然后年遐龄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胤禛,还在外边找知交故友给年氏相看其他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