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有人给的。”柳贞吉很有节操地没出卖她的亲姐姐。
在她眼里,只有她娘和她姐姐,是为了她的幸福敢于拼出一切的,就算是廉耻之事,一与她相比,那两个女人也完全可以抛到脑后。
“少看。”她得意,周容浚却厌恶地把书往门边一扔,把书扔到了外屋那边去了,远得柳贞吉探头,都看不到影子。
“不要那些比我漂亮的女人,好不好?”失书事小,谈判事大,柳贞吉这等时候,还是不忘撒娇。
周容浚是真烦了,“你烦不烦?”
柳贞吉这次沉默了良久,许久才抬起头,小心地看着他,小心地抚着他的嘴角,小心地在他嘴边轻声地道,“我不烦的,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什么也不烦。”
说着,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来,“我没你认识的那些人有本事,那个女将军打仗的本事我怕我学一辈子都学不来,我就长得好看一点点,可就是如此,天底下还有那么多比我漂亮的小姑娘,比起她们,我还更没用些,我连一点苦都吃不得,你对我坏一点点,我都想着要怎么跟你计较才好,你看,我就是这么小心眼,柳家现在都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那谁来保护我?我再心思不浅,再觉得你喜爱我,可我也还是会害怕,我怕别人一比我漂亮比我还招你喜欢,你就去喜欢上别人,那我到时候要怎么样?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喜爱我的娘也好,姐姐也好,都不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贞吉说到这,是真伤心起来了。
她的话里,确实有一小半的故意示弱,但大半的,何尝不是真况。
他若是不心疼她,现在的她便什么都不是。
“还哭?”周容浚确实是烦了,但见她脸上的泪太多,他就拉过了绸被与她拭泪。
见她躲避,怕弄脏被子,他更是哭笑不得,翻身压着她,拿被子拭了她满脸的狼藉,看着她红通通的眼,他轻叹了口气,再认真不过地保证,“负谁都不负你,记着了?”
他再认真不过,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眼睛里的笃定与完全冷酷的坚定出来,柳贞吉见她一翻七敲八打,还是引来了他的誓言,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更也为他此刻真的心疼她的真情哭得眼泪怎么想止都止不止,好一会才忍住了心中的隐痛破碎支离地道,“狮王哥哥,我不想招你讨厌的,你对我好喽,这样我会好爱你的。”
周容浚没听她说过爱,这时候却引来了她的这话,好半晌都没说话,只顾着擦她的眼泪去了,见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他却等到烛光全熄也没醒着。
他终于想起他这几天觉得她的不对劲在哪了。
她跟他不一样,他觉得有人伤害他了,他会暴躁,会伤人,会杀人,他会做尽他能发*泄的一切事情,但她不一样,她高兴会笑,伤心了,也还是在笑。
她的伤心,其实都隐在她的笑容下。
她说得对,她太弱小,如果连他都不护着她,连他都不保护她,当她觉得受伤害了,想哭了,她还能靠谁去?还有谁难保护她?
第44章
柳贞吉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眼睛肿了,男人不在。
人早上朝去了。
就在她醒来的半时辰前。
柳贞吉发现他睡在她身边的这几日,每日都起得比她早——所以说站在金字顶塔上的人要是全都喜欢骄*奢*淫*逸,估计是那个国家没救了,能赏一日乐就是一日乐,但她有生之年估计都不可能在周王朝看到此景了,这周王朝就是十三皇子那个小不点,才五岁,就每天寅时起辰,老老实实摇头晃脑喊十遍三字经,再默抄一百个大字,才能用得了早膳。
皇室的人,就没几个不自律的,有那么个别不自律的,听说周文帝一年都不会见那儿子一次。
有那么几个,就是因此,没在皇子行列中排上名,死了,听说连皇家墓地都没让人碰个边。
等人身临其境,身处后人那段书写的历史,其实都会发现,现实永比历史残酷,再粉饰太平的历史,一放到人的跟前相比,都温柔含蓄得就像处*子,光剩羞涩与装蒜,没什么真实性可言。
在生存面前,成天谈情说爱的,那都不是情圣,那简直就是生下来就是情胚了——所以柳贞吉一点也不介意醒来身边天天看不到人,要是她醒来身边能天天看得到人那才真叫可怕。
没用的男人,才有没完没了的懒觉可睡。
当然,周容浚去上朝勾心斗角,柳贞吉也没闲着,她也不好意思闲着,早前默过字才用的膳,又找来长殳聊了一会今日府中的事,这才去绣花。
中午,长殳来报,说王爷今日中午去了大理寺,就不回府用膳了。
柳家这边,又抬金银珠宝过来了。
柳贞吉一听柳家来人,就不由自主地想叹气。
娘家不给力就算了,还拖她后腿……
她要是真傻,柳家早就完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爹也还是不知道见好就收,非得把所有柳家人拖下水,一个都不打算留。
“娘娘……”见柳贞吉听到柳家人又来了后一句话也不说,杏雨有些担心地轻喊了她一声。
发呆的柳贞吉回过神来,朝长殳笑了笑,“还是照老规矩,派个人送回去吧。”
长殳点头,又道,“那,柳老爷生病之事,要不要派府中的大夫过去瞧瞧?”
柳贞吉点头,“派去吧。”
柳艏病了,不管柳贞吉有没有把她当亲爹,她都无法否认,她以前住的是柳家的屋子,穿的是柳家的衣,吃的是柳家的粮。
说实在的,柳艏供她吃供她穿,就算是心不正,这么些年算来也没有欠她的,反倒是她欠他养育之恩……
他深陷泥潭是他自找,但,她要是视若不见,那就是她只记坏不记好了。
她救不了他,但也无意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她会代她自己,与她姐姐,把该与柳艏尽的孝,该尽的努力都尽了。
“他底虚,让大夫带点鹿茸酒去,王爷那,我去说。”
那酒是极滋补之物,是宫中的珍贡,她爹长年寻欢纵*欲,这冷不丁地一垮下来,怕不是大补之物,都不能填上。
“是,府中还有三坛,那小的就携两坛去?”
“一坛吧,让大夫看着办,也让柳府的大夫过过目,试过药性再说。”柳贞吉犹豫了下,还是减了一坛,另又小心补了几句。
“好。”
长殳说到这,又转道,“那柳老太君说要见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