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第315章

作者:云霓 标签: 穿越重生

  徐老太太摇摇头:“放心吧,死者已矣,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泉下有知会安心的,刚知晓他们去了的时候,我是难过,但是将暄哥接回来之后,每多做一分,我都会踏实许多,让儿女养大,放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成全他们的心意,才是为人母该做的事,如果因此怨怼,我岂非要给他丢脸。

  更何况这些年我有了这么好的孙儿。”

  将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徐老太太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宋成暄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向宋老太太行礼:“孙儿不会让祖母失望。”

  这一礼他拜得十分郑重。

  宋老太太坦然受了,转头去看徐清欢:“难为了清欢,还没嫁到宋家,就要为宋家奔忙,你可要好好待清欢,若是有别的心思,祖母可不会袒护你。”

  徐清欢听到宋老太太这几句话,不禁脸颊发热。

  宋老太太望着孙儿和徐大小姐,这下她可以安心了。

  “天色不早了,”宋老太太道,“将清欢送回安义侯府吧,免得徐家担忧。”

  徐清欢站起身向宋老太太告辞。

  凤雏上前为徐清欢穿好氅衣,徐清欢才走出了送出宋老太太的院子,被风一吹,徐清欢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加烫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下台阶时,仿佛脚下有些虚空。

  徐清欢想到宋二太太的梅子酒,喝的时候没觉得如何,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可方才还没觉得如何,难不成……酒也会找后账。

  幸亏在宋老太太屋子里没有失态。

  徐清欢舒了一口气,吩咐凤雏:“车马准备好了吗?我们快回去吧!”

  凤雏眨了眨眼睛,大小姐不准备再与宋大人单独说话了?

  马车早就备好,徐清欢登上车坐在软垫上,不由地松了口气,以后不能大意,不管是什么酒都不能多尝。

  宋成暄看向静立在那里的马车,他心里多了几分安宁,好像周身都渐渐暖和起来,那个蜷缩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的孩子渐渐离他远去。

  他轻扯缰绳驱马前行,徐家赶车的下人也会意,也立即让马车跟了上来。

  孟凌云看着大小姐离开,怒其不争地看了看宋家书房的方向,世子爷到宋家做客,比在自家还要自在似的,竟然和宋二老爷吃酒、剥栗子,直到现在两个人还笑声不断,完全不知道大小姐已经回家了。

  侯爷若是知道始末,定然又会想要打断世子爷的腿。

  这一路好像走得格外慢似的,徐清欢开始还强打精神,后来就靠在凤雏肩膀上昏昏欲睡,好不容易马车停下来。

  凤雏小心翼翼地扶着徐清欢起身。

  徐清欢挪动着脚步走出马车,看到宋成暄早就等在那里,他伸出手,她也没有拒绝,现在正需要一个支撑她才能看清楚脚踏摆在哪里,不至于会摔跤。

  手落入他的掌心中。

  咦,徐清欢忽然发现,宋成暄的手好像不似往常那么温热,反而冰冰凉凉的,她平日里十分惧冷,可今天却觉得这样的凉意很舒服。

  这样想着,她的手忍不住在他掌心里摩挲了两下。

第五百二十一章 郎君俊俏

  徐清欢的步子走得很慢,正觉得有些艰难,整个人一轻就被抱下了马车,抱她下来的自然是宋成暄。

  她脑子晕晕沉沉也不知道哪里不妥当似的,只是松了口气,宋成暄没有穿氅衣,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缀,怪不得她会觉得热,因为穿得太多了,将氅衣脱下来她也能轻松些。

  徐清欢想着就去解氅衣的带子,谁知手指刚刚一动,就被人拉住了。

  徐清欢抬起头看到宋成暄微微深沉的眼眸,她向前凑了凑:“别动,会被人看到。”这可是徐家门外,下人都在那里候着,宋大人也太不管不顾了。

  徐清欢说着,还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多亏她身边的人都是极有眼色的,还知道为他们遮掩,否则……以母亲的仔细早就看出端倪,弄不好她会被罚禁足,宋大人在成亲之前也别想进门了。

  徐清欢说着向周围看看,好像挡着他们的不是安义侯府的下人,难不成是宋家的下人?

  “你饮酒了?”

  徐清欢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今日宋大人的声音格外醇厚悦耳似的。

  徐清欢点点头:“在二太太那里尝了尝梅子酿,没有喝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说完她露出一个笑容,让宋成暄宽心,不过好像经过她的努力,他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

  他下颌紧绷着,嘴唇微抿,面容看起来十分肃穆,怪不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心生惧怕,前世里也是这样,手握权柄,行走于宫中,随时随地都要造反似的,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可想而知,这人小时候也是个不得消停的猴儿,不对,照父亲说魏王世子爷是很懂礼数很听话的乖顺孩子,不像哥哥天生好动,都是因为魏王府巨变他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她从心里是很心疼他的,这样一思量,前世他那不是嚣张跋扈,他必须如此才能镇得住皇帝和太后,表面上轻松应对,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筹谋。

  不过,这人很不好哄也是真的,每次都让她恨得手痒痒的,很想……

  徐清欢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抚上了宋成暄的脸,狠狠地捏了一下,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法绷着脸了吧?

  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在她的摧残下稍稍有些变形,她顿时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清脆十分悦耳。

  宋成暄望着怀里的徐清欢,目光先是因为微微一颤,然后表情变得更加深沉,吩咐凤雏:“快去问廖先生,小姐饮了酒,能不能与他开的药剂相冲。”

  “没事。”

  她的手仍旧没有离开他的面颊,有些发热的掌心软软地贴在他下颌上,抬起眼睛目光迷离,仿佛对她自己此时的动作一无所知。

  方才她从马车里出来时,他就察觉出了异样,往常若是他伸手过去,她会迟疑着要不要扶着他下车,虽然最终她还是拗不过他……

  今天不一样,她的手伸过来,还在他手心中捻了几下,撩拨得他心湖一阵波荡,她从来没有过这般时候,她总是被动、羞涩,私下里只有他们的时候,也仅在那天夜里主动回抱了他,更何况这是徐家门前,周围都是等着侍奉的下人。

  他伸手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熟悉的馨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这是在什么时候饮了酒。

  宋成暄正想要低声询问,她却在他怀里扯起了衣带,他拉住她的手,扫了一眼身边的护卫,护卫立即上前遮挡。

  软软的身子整个都依进了他怀中,明明已经喝醉了,却嘴硬地说没事,他的手臂一直揽着她的腰肢,她都没有察觉,还伸出手来抚他的脸,然后在他怀中笑得一塌糊涂,娇弱的身子不停地撞进他怀里,力气不大,却十分磨人。

  让他不由地一时失神,半晌才静下心吩咐凤雏去寻廖先生。

  为了不让徐太夫人和夫人担心,他没有弯腰抱起她,而是扶着她向宅院里走去。

  徐清欢道:“宋大人,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屋就好。”

  殊不知她整个人都要靠着他才能顺着直线向前走。

  “宋大人,走到这里就好了。”

  她的手却靠在他的手臂上。

  好不容易走进院子,银桂远远地看到大小姐,立即迎上前,可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禁怔愣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一时手足无措。

  还好院子里没有了旁人,宋成暄手臂向上一托,稳稳地将徐清欢抱起来,一步步走进屋子里。

  银桂这才想起来跟上去。

  “不许乱说,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银桂嘱咐了院子里的小丫鬟,然后接着道,“快去打盆温水来,机灵着点。”

  宋成暄将徐清欢放在软塌上。

  靠在迎枕上,徐清欢闭上眼睛,嘴里咕哝了一声,仿佛总算是踏实下来,半晌又睁开眼睛双目含烟,目光与他交织在一起,颇有些费解地道:“宋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的手臂还勾着他的脖颈,嘴上却赶他离开。

  “明日还要上衙,不要太晚,会很辛苦,这些日子都清减了。”

  她的手从他脖颈上离开,再次抚上他的脸颊:“宋大人,你真好看。”

  她整个人蜷缩在他身下,笑语晏晏,宋成暄一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徐清欢皱眉思量:“宋大人穿深衣定然也很好看,虽然少了些威武,但也多了几分俊俏。”

  喝醉了人的话不能相信。

  不过她这话听起来倒是真的。

  宋成暄接过银桂递过来的帕子敷在徐清欢额头,目光流转之间低声道:“我俊俏吗?”

  徐清欢认真地点头:“俊俏。”

  银桂立即退下去将隔扇的门关上,大小姐嘟囔些什么她闭上耳朵没有去听,心里还是突突乱跳个不停。

  她不能留在屋子里,万一明天大小姐问她,她也好找借口说没有听到。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银桂立即迎出去,只见凤雏带了廖先生走过来。

  想一想屋子里的情形,银桂道:“我去通禀一声,劳烦先生稍等。”

  重新推开隔扇,银桂发现徐清欢已经躺在软塌上,宋大人坐在一旁,她这才安心将廖先生带进屋子里。

  宋成暄吩咐银桂:“让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备着。”

  银桂点点头立即去安排。

  廖先生一路上已经询问了凤雏详情,知晓不过是果子酒就已经有了思量,再仔细诊了脉更加安心:“大小姐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只是今晚的药不要再吃了,明天提前几个时辰用药,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宋成暄这才放下心。

  凤雏一直垂着头,满心自责,站在那里颇有些不知所措。

  送走了廖先生,宋成暄道:“都下去吧,我在这里看她一会儿。”

  银桂看向桌子上的醒酒汤:“那……这汤还要不要服侍大小姐喝了。”

  宋成暄看着软塌上的人儿,廖先生说无碍,那就让她再醉个一时半刻,也好让她长长教训。

  想到这里,宋成暄淡淡地道:“拿下去吧,这些东西喝了对她也无益处。”

第五百二十二章 酒醒之后

  徐清欢盖着被子呼吸渐渐平稳。

  脸上仍旧挂着醉酒后的红晕,嘴角上扬含着一抹笑容。

  宋成暄凝视了徐清欢片刻,端起茶来喝,润了润喉咙,然后看向门外的凤雏:“以后在外面不要让你家小姐饮酒。”

  他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和低沉。

  凤雏应声道:“记住了。”经过了这次的事,她会紧紧地盯着大小姐,真没想到大小姐的酒量会这么差,她倒酒的时候偷尝了一点,没有尝出太多的酒味,看来以后要多喝些再下定论。

  等到凤雏再次将门关好,宋成暄转身再次去看徐清欢。

  睡了一会儿,她好像感觉到不太舒服,开始踹身上的被子,踹得很有力气,将脚上的袜子都甩脱了一只。

  莹白的玉足和一截脚裸暴露在外。

  徐清欢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浑身炽热,好不容易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透了透气,脚又被塞回了薄被中,她不满意地撅起了嘴。

  定然是银桂怕她着凉不肯依着她的性子,她十分委屈地喊了一声:“银桂,热……”手心、脚心都热的发麻,真是不太舒坦,以后她再也不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