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霓
“她也会走。”李煦看透了周玥的心思。
周玥惊讶:“为什么。”
李煦抬起头,目光变得深远:“因为如果是我,就会这样选择。”
……
徐清欢回到徐家正准备去看母亲。
“大小姐,赵大小姐来了。”
徐清欢快走几步就看到了赵慕微。
赵慕微比她大两岁,个头略微高挑,眉宇之间少些婉约多几分英气和爽利,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外表而已,慕微比她要温和许多,前世广平侯交出兵权之后,慕微嫁去了南方,一直相夫教子过着平顺的日子。
慕微说过:“我若是你没有勇气选那李煦,我不想过的太辛苦,小富即安便好。”
可见广平侯从心底里疼慕微,对女儿十分了解,否则也不能选一门这样的亲事。
“母亲来徐家我不知晓,”赵慕微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大约是因为我劝说母亲不要结这门亲事,母亲心中恼我,才这样安排。”
徐清欢不禁笑:“你不愿我做你嫂子?”
赵慕微道:“自然愿意,可我那哥哥心思不在家中,他和父亲一样只愿征战在外,母亲这些年如何熬过来的,我看得清楚,我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怎能将你拖过来。”
到底是慕微了解她,徐清欢笑道:“广平侯夫人的贤淑旁人难及,广平侯想要照此为世子爷说亲,恐怕要失望了。”
听到这话,赵慕微目光微闪,似是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她一句坏话,倒真是她的好女儿。”
冷冷的声音传来,赵慕微面上一僵立即转身道:“二哥乱说些什么。”
赵二爷阴沉着脸走上前,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赵慕微,徐清欢认得这正是当日送到她手上的那只。
里面是支珠钗。
赵慕微道:“这……这不是祖母送给母亲的那支吗?那日贼人进门,将它偷走了,难不成二哥找到了贼人?”
“你猜这支钗,我是从哪里找到的?”赵二爷道沉声道。
赵慕微摇摇头。
“母亲身边的于妈妈藏在了庄子上。”
赵慕微惊讶:“于妈妈竟然勾结贼人。”
赵二爷默不作声看向徐清欢。
“二爷怀疑的并不是于妈妈,”徐清欢适时开口,“二爷觉得这些东西是广平侯夫人指使下人藏起来的。”
赵慕微睁大眼睛:“你怎么能怀疑母亲。”
赵二爷目光更为深沉:“因为在此之前我就瞧见有人进出母亲的屋子,我没有作声,一直盯着母亲房里的动静,终于有一天我又发现了那人的行踪,于是我喊了护院去抓人,只可惜那么多人却没有抓到他。
我将此事告诉祖母,祖母将母亲唤来询问……”
赵慕微接口道:“所以那天家中打开箱笼盘点细软,母亲发现屋子里丢失了东西,大家才知家中进了贼。”
赵二爷道:“那根本不是贼,那人就是来找母亲的。”
赵慕微道:“二哥不要这样武断,此事非同小可,万一冤枉了人……”
“她在家中藏了这么多年,总有露出尾巴,”赵二爷道,“我定会将她捉个正着。”
赵慕微心中慌张手脚冰凉,正不知怎么办才好。
“徐大小姐,”赵二爷道,“我想单独与你说句话。”
赵慕微在一旁等候,赵二爷躬身向徐清欢行礼:“当日我让人向大小姐送信,是想要大小姐见我一面,现在想来我是急昏了头,我在这里向大小姐赔礼了。”
“你是想说与世子爷有关的事吗?”徐清欢不愿意兜圈子。
赵二爷怔愣片刻:“到底瞒不过大小姐,”说着顿了顿,“我大约知晓父亲为何向徐家说亲。”
这也正是清欢想要知晓的。
赵二爷道:“因为我告诉了父亲,那日偷偷溜进我母亲房里的人……正是我的兄长。”
……
广平侯府别院里,广平侯夫人正仔细地缝着手中的长靴。
“夫人,”于妈妈上前道,“明日还要启程,您还是早些安置了。”
“不急,”广平侯夫人将靴子放在眼前看了又看,“你瞧着可漂亮吗?”
于妈妈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酸:“夫人的针线本就无可挑剔。”
广平侯夫人道:“妈妈总是顺着我说话。”
于妈妈低下头半晌似是拿定了主意:“夫人这到底是何苦呢,您明知道侯爷的病治不好,他已经时日无多……您何必在这时候动手……”
广平侯夫人抬起头舒展了皱起的眉角:“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这样做。”
窗子上映着她绰约的轮廓。
……
徐清欢拿定主意与广平侯家女眷一起结伴入京。
两家都是勋贵,虽然都准备轻装简行,车队还是浩浩荡荡,引得百姓前来围观。
车马走了一整日终于在处驿馆停下。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驿馆的官员上前道,“刚刚也有一位公子前来……幸好驿馆的房间足够多,只不过……要委屈随行的下人挤一挤。”
“不妨事,”安义侯夫人道,“在外难免要受些苦,这样已是最好了。”
徐清欢下了车,果然看到一辆青盖马车停在不远处。
“母亲,我先扶您进屋歇息。”
侍奉完安义侯夫人,徐清欢走出屋子。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真是好大排场,”徐青安道,“他那随从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徐青安说着忍不住搓动手掌:“也不知他肯不肯卖一匹马给我。”
“哥哥可以去问一问,”徐清欢说着向张真人招手,“真人,我想请你为我卜算一卦。”
张真人脸上是受宠若惊的神情,没想到女娃娃有一天还会主动与他说话:“女娃娃想算什么?”
“我心里想着一个人,”徐清欢微微笑着,“真人帮我算算,是他先捉到我,还是我先捉到他。”
第五十四章 见面
张真人先是一愣,到底是游走江湖已久的人,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女娃娃你心里想的是谁?”
徐清欢走进驿馆的房间,坐下来:“真人应该知晓。”
那如同花瓣般的脸颊上是一抹恬静的笑容。
不过却好像带着刺儿,若是想要接近她,定然会狠狠地扎你一下。
张真人想起了自己丢了的银子,心中一阵难过,他伸出手掐算了半天,砸了砸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捉来捉去的不太好,女娃娃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弄个不好就会惹来灾祸。
女娃娃本是天生富贵命,只要在家中做做针线,写写画画,将来也能有个好夫婿……总之就是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到时候道人也奉上一份大礼如何?”
徐清欢抿了一口茶:“什么样的大礼?我可有兴趣吗?”
任凭张真人舌灿莲花好像都要落于下乘。
安义侯府的大小姐,本身就是勋贵之女,嫁妆也不会少,他能拿出来的东西,摆在她面前也是贻笑大方。
张真人眼睛一亮:“道人做十天十夜的平安道场为女娃娃祈福。”
为了唬住这女娃娃,他是夸下海口。十天十夜可是要死人的,好在到时候他已经脚底抹油,江湖再见了,女娃娃也拿他无可奈何。
“不瞒真人,”徐清欢道,“我最讨厌清净,就喜欢尔虞我诈,闹闹哄哄的过日子,这样才觉得有趣儿。”
徐清欢说完素手翻开露出掌心:“真人定然带了铜钱,让我来摇上一卦,卜卜吉凶吧!”
卜算吉凶张真人最擅长,决定吉凶的不是他摇出的卦象,而是他这张嘴。
掷出几次铜钱过后,张真人开始解卦:“女娃娃,这卦象可不好,可谓是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容易后退难,出行不宜啊,想要破此卦……”
“等等。”
玉指纤纤点了过来:“真人张开手。”
张真人摊开手掌,女娃娃还以为他藏了铜钱在手心随便改卦象不成?他闯荡江湖多年,怎么会做这种事。
徐清欢又伸手随便扯了扯张真人的袖子。
“咚”地一声响,一枚铜钱落在桌上,翻滚了几下露出了肚皮。
张真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他保证这枚铜钱不是他的,这女娃娃故意吸引他注意,然后重新丢掷了桌上的一枚铜钱,他也是身负江湖手艺的人,怎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了。
“我说少了枚铜钱,原来被真人的袖子遮住了。”
徐清欢笑道:“真人再看看这是什么卦?”
张真人还没开口,徐清欢接着道:“这是风地观卦,花遇甘露旱逢河,出门永不受折磨,占讼得利,谋事得意,这是好卦啊。”
张真人脚心都出了一层汗,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丫头。
徐大小姐仿佛都未加思量,轻易就说了出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瞧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再为隔壁前来投宿的人也摇一卦吧!”
柔荑的手伸过来,重新将铜钱收拢抛掷在桌子上。
动作如行云流水,竟然比他不遑多让,微风吹过她身上的衣裙,恍若神仙一般。
“真人,这是什么卦?”
张真人看过去下意识地道:“这是天山遁卦。”
徐清欢接口:“浓云遮日不光明,劝君切莫远出行,讼事见官,功名不成,事不遂心,”说完这些她叹口气,埋怨地看一眼张真人,“真人怎么给人卜算出这样的结果,眼看那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怎么能不求功名呢,真人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张真人哑然,这卦分明不是他算出来的,可他方才的确说了“天山遁卦”四个字,想到这里他不觉嘴中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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