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乔
钱孙李几个婆子顿时脸色又一变,忙摆手撇清关系:“对对对,我们家都是清清白白的,不养小妾在外边的。”
赵婆子:“...”
他们家是养了小妾在外边的。
钱孙李几个婆子说完,突然想起赵婆子还站在旁边,脸上都带着些尴尬,还描补似的跟她解释:“那个,我们也没说你家,说的是别人家呢,你可别忘心里去。”
钱婆子还把扔在地上的篮子给捡了起来,还给她们。
“消消气消消气,都是邻里,哪有甚么深仇大恨的。”
赵婆子气哼哼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不是说的她家说的是谁家?
这几条巷子可就只有她家出了这事儿的。
赵婆子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让别人舒坦:“知道你们都想看我家的笑话,我告诉你们,这会儿你们笑话我家,过几日你们就朝着何家可劲儿的笑话吧,我儿子是和离了咋的,她儿子也要和离了。”
刘氏气得不行,当即就要找她算账,赵婆子有恃无恐的,插着腰:“来啊你来,你大儿子都要和离了你当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别瞒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她还紧跟着加了句:“这可是你大儿媳妇亲口说的!”
“放你的狗屁!”刘氏压根不信。
她大儿媳妇张氏她还不知道么,平日里是喜欢到处蹿,但又不是丁点脑子都不带,放着何家这好好的日子不过和离,张氏还没眼瘸到这个地步。
赵婆子怪笑一声儿:“哼,有本事你去问你儿媳妇去!看看我有没有说错!”
赵婆子在儿子儿媳妇和离后,还去找了前头儿媳妇的,想让她回心转意,继续回家过日子,不过却听到了张氏两个嘀嘀咕咕。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钱孙李几个婆子都是半信半疑的,刘氏自是不信,她扯了扯篮子,转身回了屋,板着脸:“不去了,一大早就遇到个满嘴胡话的婆子,简直是晦气得很!”
身后,赵婆子跟斗赢的公鸡似的,还跟钱孙李几个婆子说:“她这是心虚了。”
“她大儿子跟大媳妇真要和离啊?”
“哼,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我是甚么人这么多年你们也知道,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刘氏气哼哼的往里边走,米仙仙也收拾妥当,见状,问了句:“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不成?”
刘氏顿时把隔壁赵婆子的话说了。“这个不要脸的,自己家儿子儿媳和离了,我看她如今是巴不得别人家的都和离了,好看热闹,她还说你大嫂亲口说的,想跟你大哥和离,这不是胡话是甚?”
“你大嫂她好好的凭甚和离?”
米仙仙抿了抿嘴儿,她也没料张氏做事这么不谨慎,和离的事儿大刺刺的就往外说,若是和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和离,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热闹。
米仙仙拉着刘氏坐下,给她端了茶水过去:“娘喝茶,你消消气儿。”
刘氏见她这般体贴,心里也着实好上不少,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孝顺的我知道,你嫂子这人啊,说不听,沾了赵家的事儿,到如今这腿上的泥也没甩掉。”
米仙仙点头,捧着人:“娘说得对。”
她小脸一本正经的附和,完完全全的以刘氏的话为主。
“对了娘,这大嫂跟那赵家前边的儿媳可很是亲近?”
她一副喜欢听她说话的模样,刘氏说得也高兴,想了想,道:“是好。你大嫂往前在村里就喜欢跟那些姑婆们在一块儿说闲话,到县里这毛病也改不了,隔壁赵家那儿媳妇也不是个善茬,赵婆子凶,她这个儿媳妇那也泼得很,婆媳两个在这巷子里都没几个敢惹她们的。”
当长辈的,没人喜欢那些心眼多还半点不知道掩饰的人,赵家前边的儿媳妇便是这种。有时张氏带着人来,那眼珠子不住往何家屋里四处打量,瞧着便不是个安分的,刘氏给张氏说过,张氏很是不以为然,还说她想多了。
“还有巷尾那个寡妇,也是个爱说闲话的,这几个人凑一堆儿能学甚好的?”
张氏前脚给赵亮媳妇和离了,后脚自己就开始闹着和离的事儿,说这背后没人蹿米仙仙都不信。
瞧瞧她大嫂说的话,甚么常年不在,甚么带了个妇人去府城,甚至连丈夫三年不归可请求官府和离这些律法都知道,可见没少打听,几个人也没凑在一块儿商议。
她抿着嘴儿笑,给婆母刘氏出主意:“娘,既然赵婆子放出这些流言来,要我看,倒不如让大嫂远离些,她人不在跟前儿,一来也不用跟那几个妇人接触,二来她人不在,别人也没处说,你看?”
刘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人都不在,这些碎嘴婆子说都没地儿说。
“对,是这个理,就让你大嫂在村里多待些日子,这也是她惹出来的,让她吃吃苦也是好的。”
不过张氏手头有银子,吃苦也是吃不了的。
大房的银子如今还是掌在大哥何志忠手里头,每月给家里一些银钱家用,张氏分到手头的不多,也就十几俩,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大笔银子了,张氏每月拿着这些银子,又不用给家里添置甚,尽数拿来给自己花销。
回村里的时候,张氏还买了一大堆东西,便是回村里住了两日,有货郎担了挑子来,零嘴儿是不缺的,不时便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下买上一大包,豪气得很,围上来奉承她的妇人也多,把张氏捧着找不着北了。
不过没过两日张氏便受不住了。这乡下再好,但她住惯了城里,一日两日新鲜,没两日便觉得村里不够热闹,房舍不够好,住得不够软,吃得也不够精细。
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比不过,张氏没两日便想回去,不过刘氏又喊人给带了信儿,让她多住些日子。
县考五场三日,考完那日,米仙仙还是去了考场外把人接了回来。
两兄弟常年跟着习武,身子骨比普通人好,在考场坐了三日出来也是稳稳当当的,只有脸色瞧着有些憔悴,别的倒是没甚。
米仙仙不放心,还特地请了大夫来看看。等大夫说了没事后,才彻底放了心。
“娘,你放心吧,别说三日,就是再考几日我们也不怕。”
米仙仙坐在床沿,一身橘色纱衣,她在两个儿子头上摸了摸,笑道:“你们是不怕,但我当娘的,心里总是会担忧的。”
她面容柔和,手心比划着:“你们那时候就这么点大,平日里娘就在家陪你们,天热了,我便带着你们在黄昏时沿着村里的小路走上两圈儿,那时候你们两小小的,手牵着手,二饼是个好哥哥,经常护着弟弟...”
她缓缓道来,目光中仿佛泛着那些陈年旧事,温馨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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