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新六月
柳云卿解释完一遍之后,开始掐诀,他掐的是控指剑诀,以尺为剑,左手执剑,右手捻诀,素手翻折,口中默念诀文,指诀掐成。
青尺顿时犹如一道流光泻出,在竹林上空盘旋,动作潇洒飘逸、轻快敏捷,说不出的好看与流畅。
沈青莲看的有些新奇,双眼瞪的圆圆的,像只娇养的猫儿,可爱极了。
柳云卿忍不住笑了,将青尺递过去,“你来试一下。”被那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饶是他心志坚定,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晃神了。
“好呀。”
对面的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青玉尺,手指聚拢如他先前演示的那般,掐指默念诀文,然后……
起!
咦,手中的青尺并没有任何反应呀?
沈青莲不解地歪了歪头,墨发滑进了衣襟口,有些俏皮,“它怎么不飞?”
柳云卿浅笑着回应,“可能是不够熟悉,你再多练习几次试试。”
沈青莲听了他的话,心想也是,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操控男主大人的青玉尺,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除妖师了。
于是她又多练了几次。
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一旁的男主大人闲得无聊,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本画本,一边看她练习法术,一边看书,时光过的颇为悠闲。
直到身旁传来一阵如噎似泣的呜咽声,柳云卿这才回过神来,他丢下书走到少女身旁,看她憋红了一张俏脸,心口悸动,忍不住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少女听到说话的声音,蹲伏在树底下的身子微弱一顿。
而后抬了抬头,柔柔弱弱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呜呜呜……手抽筋了,柳大哥…”
这声柳大哥唤的委屈极了,像是被人欺负地狠了,略带些泣音,仿佛将他当成了唯一可依赖的人一样。
柳云卿失神地望着递到眼前的那只手掌,白皙柔弱,光是看着便想让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一辈子,心脏莫名其妙的鼓噪地更加厉害了。
他轻咳一声,下意识地将人牵起,却又在触碰到那根细软柔弱的指尖时迅速松开,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心脏跳的极快。
“抱歉,都是我的错,忘了你初次练习术法,没有经验。”他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度,耳根子有些发热,“怎么样,你手还疼不疼?”
少女点了点头,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有些矫情做作,“还疼呢。”
柳云卿一听她说疼,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轻轻握住那双娇弱至极的手指,搁在掌心轻轻揉弄着。
沈青莲垂了垂眸,看着眼前身量极高的男人弯着腰身替她揉手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剑诀虽然没练成,不过刷了一波好感也不亏。
算调戏吗
许是天赋不够,沈青莲最后也没有使那柄青玉尺飞起来,毕竟学习法术不是一日促成的,就算她再怎么聪明,不努力也是不行的。
二人回到客栈,路上碰到官差正在查案,为首的衙役拿着一幅画像,好像在搜寻着什么犯人。
听楼里的客人说,前几日杀人挖心的凶手找到了,约莫是一个异族道人,手段颇为狡诈凶残,官府请了好些能人异士才查出凶手是他,为此还牵扯出了一桩十年前的灭门惨案。
这桩案子隔的年头有些久远了,只有一些陇城本地的居民才稍微有些印象。
被灭口是东郊老宅的陈家人,祖上三代都是农户,清清白白的,然而就在一个漆黑雨夜,陈家上下十几口都被人杀了。
这案件在当时颇为轰动,引起了县太爷的极大重视,当时的官老爷姓钱,还不是现在的这位徐大人。
钱老爷花费了好一番精力才将凶手范围锁定到陈家的上门女婿邬谟身上,然而就在审讯前一晚,钱老爷因病暴毙了。
之后案件一直搁置,陈家女婿被关了几日后无罪释放了,再然后,邬谟离开了陇城销声匿迹,到现在的这位官老爷重新上任,陈家灭门惨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已经过去十年,陇城再度发生凶杀案,且手段极为残忍,官府请的几位能人异士顺着昨夜陌生男子透露的线索,一路追踪到东郊老宅陈家,这才确定了邬谟就是当年那场凶杀案的凶手。
时隔多年,这邬谟又回到了陇城,并且再度杀了人。
众人一阵唏嘘!
都叹这陈家家门不幸,这邬谟着实狠毒。
……
沈青莲二人听完掌柜的话,心中都有些惊讶,不曾想到,这邬谟身上还背负着十几年的杀人命案,实在是有些可怕。
而且陈家人与他还是姻亲关系,这邬谟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却恩将仇报,将人一家十几口杀了个干干净净,陈家人大概到死都没想到,招了个上门女婿却给全家人都带来了杀身之祸……
那头谈论声渐歇,店小二得了空,赶紧过来给俩人倒了杯热茶。
白茫茫的雾气在茶盏中蔓延。
沈青莲偏了偏头,目光落在柳云卿身上,有些好奇,“对了柳大哥,你先前说邬谟杀人取心是为了练成邪术,官府虽然已经知道他是凶手,可要抓捕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会不会有些困难呢?”
柳云卿捻了下指尖,看着少女的脸庞,微微颔首,“是有些困难。”
沈青莲顿了顿,问,“那该怎么办?”
他笑了一下,“放心,能够找到邬谟的藏身之所,自然也不是一群泛泛之辈,邬谟虽然有几分手段,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柳云卿稍微抿了口清茶,唇畔沾染了些茶水,有些湿润。
那邬谟怕什么呢?
怕死?
可是有谁不怕死呢?
如邬谟这等凶恶之徒随意践踏他人生命,却是最看重自己的生命的,正因为见识了生命的脆弱,所以才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