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向天涯琢磨着,朱雀城是大型仙城,居住了大量修士,自己强行破开结界脱身离去不难,却难保吞无壤祸害他人。
看来是走不了了,得彻底解决才好。
“有本事出来打,干什么藏头露尾的?”他喊话。
“胡说八道。”屋里头的人轻笑了声,慵懒道,“我等的是个老朋友,谁想是你撞进来了。哎哟,这莫不是‘愿者上钩’?”
向天涯哈哈大笑:“那我这条鱼,你满不满意?”
“那得试试才知道,你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娇声软语中,银铃脆响。
“尽管放马过来,在下最不怕被人试了。”向天涯朗声一笑,弹了弹薄薄的刀刃,连斩三刀,劈开了屋舍瓦檐。
金瓦玉柱如乱雨飞溅。
曼妙的身姿摇曳走来,青葱按着竹管,笛曲呜咽响起。
不知五城背地里各自商议了什么,总之传出来的便成了秦城明面上摆了擂台比试,做出一派要和解的样子,背地里却恼楚城庇佑秦子羽,遂蛊惑了楚蝉,要她偷袭其父。
没想到吴之问意外发现,替楚汤当了一劫,方才没有出事。而楚蝉醒悟过来,见自己做下了弑父的恶事,愧疚惊惧之下,自尽身亡了。
对此,齐、楚、吴都表示要向秦城讨个公道。
消息传出去,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然而,真相在这等事上,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比如说,有人疑惑,秦城主乃是武修,怎的蛊惑了楚王姬?自有人牵强附会,道是秦老城主没有,不见得秦城的其他人没有。
想那玉珑仙子,当有几分神识一道的手段,怕是修炼了媚功,若不然怎么能迷惑了秦老城主不说,连秦子羽这样见惯美人的人,也着了她的道呢?
要知道,天底下的人最爱谈论的便是风流艳闻和国家大事。这压根就是胡诌的理由兼具二者,人们乐意相信,故而不出几日,就传得满城风雨。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原来不信的人听着这有鼻子有眼的“我听我那亲戚朋友说如何如何”,难免也信了几分。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秦老城主则气得火冒三丈。他这回主动对楚城示好,不是怕了他们,是觉得自己寿元不多,当务之急是闭关修炼,突破关隘。这才勉为其难决定赔礼。
哪想楚城咄咄逼人,吴城暗藏锋芒,居然嫁祸给他。
他本是桀骜暴烈的性子,遭此挑衅,自不肯找人游说解释,又忖秦城兵力雄厚,自己的境界也不差,干脆翻了脸,扬言“要打就打,休要弄鬼”。
楚吴吃准了他的脾气,早有准备,装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直接动了手。
秦城主遭到他们的偷袭,不幸受了伤,且双拳难敌四手,竟然落了下风。好在他尚有几分理智,怕他们设有陷阱,没多纠缠,寻了个空挡便用挪移术逃回了自家的地盘。
翌日,调兵归城,对楚、吴宣战。
中洲的战事正式打响。
没有人意外。五城的纷争就好像盖在头顶的乌云,是个人都知道总有一天会落下雨来,今朝猜测成真,大家只道一声“难怪”,便兴致勃勃地或参与或围观起来。
再说殷渺渺。她顶替了玉珑的身份,却没有贸然落子,只用心月之网联系了一次叶舟,问明了前因后果,便安静地潜伏下去。
楚蝉这枚棋子,太明显了。
在去往九重塔前,她便露了踪迹。而失踪一事虽说过了近三百年,筑基修士的寿元都尽了,可毕竟还有金丹乃至元婴记得此事。
观齐盼兮的举动,分明怀疑她这些年的经历,只是这会儿有大事忙才未深究。真要调查起来,唐窕的故事经不起考究。
岱域布局,长于深远隐蔽,楚蝉的举动看似隐蔽,实则难瞒有心人。
因此,她的存在多半是□□。
幕后之人可能想看看谁在关注此事,也有可能是设了个圈套。若是前者,叶舟和孔离替她做了遮掩,若是后者,咳,大概率落到了向天涯的头上。
走完这一步,对方应该会亲自出手了。
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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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
茂盛的树林在夜风中吹拂, 发出沙沙的声音,蝙蝠成群结队飞出山洞, 哗啦啦越过头顶。溪水潺潺, 河岸边偶尔闪过一对碧绿的眼珠,蛙鸣此起彼伏。
皎洁月色下, 两道身影出现在漆黑的山路上。
其中一人身材矮小, 负手走在前面, 时不时低咳一声, 溢出一两丝的气息, 顿时吓得窥视的野兽落荒而逃。另一人身材袅娜, 弱不胜衣, 清冷中透出一抹妩媚风流, 叫人怜惜之余,起了三分觊觎。
前者是秦城主,后者么, 不是别人, 正是假扮了玉珑的殷渺渺。
她自玉珑的记忆里得知,来了秦城后,玉珑仙子一反在羽氏的妩媚强势, 扮作无甚主见的弱质女子, 花言巧语欺骗了秦老城主,叫他以为她虽代掌一朝权势,但既无野心,也无能力, 不值得提防。
秦老城主长在中洲,偏见根深蒂固,想那羽氏偏居一隅,还道是个蛮夷小国,治理没什么难度,女子更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本事,真就信了。
这会儿他身受重伤,面临楚吴合击的危机,竟然一点儿没想过玉珑背地里谋划让自己早点死,好垂帘听政,鸠占鹊巢,还叫了她一道出门,悄悄来了这隐蔽的地方。
殷渺渺哭笑不得,但既然选了玉珑来演,当然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十分入戏地问:“城主,半夜三更的,带妾身来此地做什么?你伤还没好呢。”
秦城主既认不出真玉珑的真面目,自也辨别不出假玉珑的演技,道:“姓楚的和姓吴的眉来眼去,暗通款曲,我虽说不怕他们,可都是元婴境界,不能托大。他俩联手,我怎能不早做准备?”
“那也该留在秦城,好歹占有地利。”殷渺渺惟妙惟肖地扮着。
“妇人之见!”秦城主口中呵着,却未真生气,半是解释半是卖弄,“你想得到的,他们会想不到?肯定千方百计诱我出城,哼,我心里清楚的很,就如了他们的意,可他们不会知晓,这也合了我的意呢。”
殷渺渺装出一副恍然的模样:“原来城主是想在这里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妾身浅薄了。”
秦城主年事已高,亦不乏美人服侍,可同为元婴的女修夸赞还是令他颇为得意,宽慰道:“羽氏偏安一隅,不懂居安思危,你不知也情有可原。”
殷渺渺笑了声,转移话题:“这地方我从未来过,不知何有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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