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贺臣拨开她,站在那个同学面前:“你想说什么?”
“你就不奇怪么?那人一开始就是奔着要毁了你去的,后来怎么就突然松口同意和解了?”
贺臣看了眼贺恩,没说什么,只冲那同学挑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那个同学更惊讶了,“是你姐,啊,不是这个姐,是你刚才说晦气的姐,天天到人家家里拼命道歉,头上还被那人的家人给砸了一下,那人这才同意和解的。”
“不对,是你记错了,不是虞醉帮小臣的。”贺恩急得抬高声音。
那个同学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打量了一遍贺恩,扭头对贺臣说:“你知道的,我以前也不喜欢虞醉。”
言外之意,他根本没有理由替虞醉撒谎。
“而且除了她,你们贺家还会有第二个人能放下身段跟普通人道歉么?”
贺家的骄傲和尊严高于一切,他为了他的面子,宁可放弃最爱的赛车,也不跟被打的那人低一下头。
他的父母哥哥也是这样,他们可以拿出一大笔钱,许诺无数好处,可他们不可能向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平凡人说一句软话。
而虞醉,被他看不起的姐姐却……
同学的这句话叫贺臣眼眶发酸。
“小臣,不是这样的,你听姐姐说……”贺恩还想挽救,却被贺臣推开。
雍灼看见抓娃娃机就走不动道了,非要抓上来个皮卡丘送给她,胸有成竹地兑了一千块钱的游戏币。
虞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抓不上来,于是就到隔壁的鞋店选高跟鞋去了。
“刚才那双有裸色的么?帮我拿过来试一下。”虞醉低头调整着脚上的鞋带,对店员说。
过一会,有人拿来一双裸色的绸缎高跟鞋,虞醉刚要接过来,却被那人轻轻握住脚腕,温柔地把鞋子穿上。
虞醉收起惊讶,直起身,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盛崎沉,你有病么?”
这群人都是怎么知道她来这里的?
虞醉想到他碰过她的脚踝,虽然隔着裙摆,也觉得膈应。
盛崎沉低着头:“这双鞋很适合你。”抬头,对店员开口,“包起来。”
他还想帮她把另一只鞋穿上,虞醉面无表情,脚下一动,冷血地将鞋跟踩在他的手上:“别碰我。”
店员都被吓傻了,这可是盛崎沉啊,虞醉一个小明星怎么敢这么羞辱他?
完了完了,虞醉这回死定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盛崎沉只是闷哼了一声,连挣扎都没有:“如果这样你能舒服一点,那就随便吧。”
虞醉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把脚移开,身子微微俯下去,靠近看着盛崎沉的眼睛。
盛崎沉静静看着她的浅眸。
眼底掀起想要拥她入怀的欲/望。
虞醉突然笑了,星星点点的光温柔闪烁,就像她以前仰望着她心目中最优秀最好的那个人时独有的眼神。
盛崎沉心被扯起,情不自禁地升起希望。
“醉……”他伸出手。
虞醉笑意突变,冷而嘲讽:“原来你这么好上钩啊?”
盛崎沉眨了下眼,似乎不相信梦就在他眼前这么碎掉了。
“可惜,我已经不想要你了。”虞醉慢悠悠地把鞋换成自己的,“连玩一玩都不想。”
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半跪在地上的盛崎沉。
“盛崎沉,你知道么?”虞醉勾起唇,“我喜欢的只是你装出来的样子,不过那是假的,根本不是你,当你变回自己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不对,我就从来也没喜欢过你。”
她的声音放轻,染着笑意:“现在看,我们两个谁才是笑话呢?”
盛崎沉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眼睫半垂,谁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虞醉踏出店门,迎面看见贺臣跑过来。
麻辣个兔脑袋了!
这他妈没完了?
虞醉想当没看见,贺臣却挡住了她,张着嘴巴尴尬地一个一个吐字:“……虞醉……姐……”
“别别别。”虞醉赶紧叫停,“别叫我姐,我不配。”
“不是……”贺臣神情一变,不再纠结,“姐,你是我姐。我知道是你帮我让我继续开赛车的,我是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赛车是我最喜欢的……”
虞醉看了他一会,再次打断:“你现在知道有什么用?”
这些人早干什么去了?
她死的时候,她被所有人丢下的时候,她绝望到站在桥上要跳下去的时候。
他们哪个不是冷眼旁观?
就算重活一世,他们不也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到他们以为的火坑里去了么?
哦,知道前世被贺恩坑了,就都跑到她这来了?
她是废品回收点么?
贺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从上次开始,只要在虞醉面前,他就说不出来话,吓得像小白兔似的。
“姐,以后我会做个好弟弟的。”贺臣好不容易才挤出来话,“以后你给我做酸梅小排,我会吃得一干二净;还有我的赛车服,你随便缝,缝什么都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聊天,我都会腾出时间……”
他越说,虞醉的眼神越怪,当他闭嘴不敢说了的时候,虞醉笑了:“你以为这是你对我的好?”
她摇摇头:“不,你以后不会有机会‘对我好’了,因为我不会给你做吃的,缝衣服,更不会找你说话。”
视线里,雍灼掐着一个又小又丑的娃娃跑过来,远远就把眼睛瞪起来:“诶诶诶,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离虞醉远点!”
虞醉伸手把要跟贺臣斗牛的雍灼薅过来,挽住他的手臂,语气温和:“雍灼弟弟,回家吧,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松鼠桂鱼。”
雍灼一愣,僵硬地转头:“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松鼠桂鱼?你还要亲手给我做?我我我……”
他可是抱着未来要报复她的想法对她好的啊!
可是这个女人现在说她知道他喜欢松鼠桂鱼,还要给他做!
从来没人说过要给他做松鼠桂鱼!
这这这,他会感动的啊!
虞醉拉着又开始犯二的雍灼转身。
贺臣茫然地看着虞醉叫另一个人弟弟,要给另一个人做菜,和另一个人回家。
这都是他曾经唾手可及又嫌弃抗拒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消失在他的眼前,是他亲手毁掉的这一切。
贺臣失魂落魄地靠在栏杆上。
作者:要上夹子了,所以就少少的更了四千多字,上完架子会大大加更哒(如果我算对时间的话,jj规则太难了)群么一个~~~
第27章 逼婚第二十七天
贺臣那天没有看电影, 甚至都没有回去找贺恩,浑浑噩噩地回到贺家便病倒了。
病中他一直在低低地喊姐姐, 姐姐。
贺恩非常自然地守在贺臣的床边, 营造出贺臣是在喊她的感觉。
贺夫人觉得不对,贺恩和贺臣那天是一起出去, 却是分开回来的,她问了下跟他们一起出去的同学, 说是路上遇见了虞醉才变成这样的。
贺夫人犹豫了片刻, 给虞醉打了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接通, 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号码可能被虞醉拉黑了。
如果是从前, 她一定要面子地放弃, 但这次她跟管家借了手机, 又给虞醉打过去。
虞醉果然接了,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都是轻快的:“李叔, 有事吗?”
对一个在贺家打工的人尚且这么亲切,这孩子得是多么善良。
他们从前为什么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贺夫人鼻子一酸,略微哽咽地开口:“醉醉,你弟弟生病了, 一直在喊你, 你回来看看他好不好?”
“我弟弟生病了?”虞醉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后反问,“贺夫人,您说笑了, 我哪有弟弟?”
雍灼像是闻到骨头的大狗子似的,颠颠过来,对着虞醉的手机开始叭叭:“大妈,虞醉已经是我们雍家的人了,你们总骚扰她,算怎么回事?小心我哥生气把你们贺家给灭了。”
贺夫人没想到雍家的人会突然出声,愣了一下,忌惮地放低声音:“醉醉,你是不是因为贺恩才不肯回来的?你放心,妈妈已经在想办法把她从我们家赶出去,还有你的养父母妈妈也会追究他们,现在就是你爸爸他还……”
虞醉把雍灼拍下去,慢悠悠地打断对面:“贺夫人,我以前很羡慕贺恩,因为我以为你们真的很爱她。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你们根本不爱贺恩,你们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在没涉及到你们利益的时候,你们可以把贺恩当成展品,用最贵的衣服最好的待遇让全世界都看到你们昂贵的爱。可当出了事情,你们就把出的问题全都推到贺恩头上。”
“贺恩的确恶心,但你们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在惩罚她的时候,你们也别忘了自己啊。”虞醉笑了一下,“贺夫人,不会以为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就可以获得心灵上的解脱吧?”
虞醉的话就像把贺夫人的遮羞布扯开了一样。
她的确将对虞醉的愧疚全都转化为对贺恩的怨恨,有意无意地无视自己曾经在伤害虞醉的过程扮演的角色。
贺夫人嗫嚅:“醉醉,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十六岁被你们接到贺家,冷落了四年多,二十岁被送到雍家通冥婚,还不够我想清楚么?”虞醉垂眸,唇角微勾,“贺夫人,你可要快点习惯我这个样子,因为以后我都会这个样子。”
说完,挂断电话。
贺夫人听着忙音,半天没回神,还是一直站在门口的贺昂进来把贺夫人的手机拿下来。
这边虞醉也放下手机,把号称要填平贺家的雍灼扒拉到一边,会议室的门打开,《琉璃城》的导演走进来,滕泽跟在他的身后,进来目光就落在虞醉身上。
虞醉的视线不偏不闪对上滕泽,眼神比他坦荡比他自若。
眼尾流出点点嘲讽的笑意,却为她平添一种难以言说的魅色。
滕泽耳尖迅速红了,避开虞醉的视线,坐在导演身边。
虞醉和《琉璃城》的导演客气地打了招呼。
《琉璃城》的名字虽然有点普通,但经历过前世的虞醉知道,这个电视剧是送贺恩走上人生巅峰的大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