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只是在青年眼里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只分为两种。
一种是和修行有关的,一种便是其他。
要想顾长庚觉察到除了修行以外的事情,实在是要比登天还难。
容予也大致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试图想要从顾长庚身上下手打听消息便是一个错误。
他见此时已没了旁人,这才沉声告知。
“斩魔剑从剑冢里出来了。”
“?!斩魔剑在第九重,这剑宗能动它的只有几人,它是如何出来的?!”
谢远惊得捋胡子的手一用力,没控制住力道给揪了几根下来。
他顾不得疼,咬牙忍着愕然问道。
“不知道。”
容予摇了摇头。
“近日只白羽然一人进了剑冢,且她刚进那斩魔剑也便出来了。”
“我怀疑可能是她去了第九重,唤醒了它。”
谢远对此并不赞同。
“羽然虽资质绝佳,可修为不够。她承受不住第九重的剑气,更别说唤醒斩魔剑了。”
“这也是我觉得疑惑之处。”
容予只是说这一点很奇怪,却并不觉得这件事与白羽然无关。
只不过他顾及谢远,也没有将话说的太过,点到即止。
“现在事情还未明朗,我再看看,有什么消息会与你说。”
“成,这件事先别声张。
过几日桃源的修者要上剑宗拜访,莫惊扰了她们。”
“对了,你说斩魔剑出来了。那现在斩魔剑在哪儿?”
“在我这儿。”
容予说着,伸手将息风从空间里取了出来。
剑身玄黑,剑气极重,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发颤。
顾长庚对这斩魔剑算是久闻大名了,当时他进剑宗的时候也想着上第九重看看,试一试运气。
哪怕与其无缘,看上一眼也极好。
不过到了第八重的时候便被惊寒给绊住了,冻了三日才从里面出来。
因为早就想要看看了,所以顾长庚瞧得很是仔细。
“剑祖,这剑尖处那点儿朱红是斩魔剑本身便有的吗?”
若不是顾长庚说,谢远都没发现。
他心下疑惑,顺着剑尖儿地方看去。
果然是一点儿朱红。
“这是什么?我记得斩魔剑浑身轩和,可没有什么红色才对啊。”
容予沉默了半晌,长睫之下那眸子有些森然。
“是绥汐的血。”
“当时斩魔剑出了剑冢便凌空直下,刺穿了她的心脏,强行认了主。”
顾长庚怔然,看着那剑上的殷红,心口也莫名得跟着抽搐了下。
有些疼。
自己被强行扎心的事情好几个人都知道了,而绥汐本人却不知道。
因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任何不适,所以她还真以为是场梦。
隔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她洗漱好了刚准备去小竹峰继续挨打,结果瞥见尘渊不知为何先来了凌云峰。
尘渊也不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小竹峰似的径直去亭子那边坐下倒了杯茶水。
“醒了?”
他看见绥汐从房间里出来后眼皮一掀,喝了口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绥汐没说话,就站在原地盯着青衣男子看。
尘渊喉结一滚,把嘴里的茶水咽下。
“你这么看我作甚?”
他眉头皱着,显然很是不愉。
“……尘长老,凌云峰去小竹峰用法阵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
“你现在为了揍我连半个时辰都等不了了吗?”
“……”
尘渊还是头一次反思了下自己往日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导致对方竟然如此怕他。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绥汐,看她的确并无什么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一向守信用,答应的事情也都定会做到。
你昨日既已经躲开了我的指风,之后便不用再来了。”
绥汐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尘渊以为的欣喜若狂,而是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半会儿都没什么反应。
“怎么?是被打上瘾了还想继续被我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绥汐连忙否定,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就是在想……”
“原来昨天不是在做梦啊。”
她说着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卧槽?!我真被横空飞来的一把剑给扎了?!”
“……”
你的反射弧可能过于长了。
都一天了,才反应过来。
尘渊感到心累,原以为她遇到了那样的事情肯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想着过来看看。
不想对方根本没把这件事当真。
“看来倒是我白担心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并不见容予的身影。
“你师父呢,怎么不见他身影?”
“师父去逍遥峰找宗主了,好像有什么事,估计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得知今天不用修行的绥汐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走过去坐在尘渊对面。
“对了尘长老,你可知昨天扎我那剑是怎么回事?为何无缘无故就落下来了?”
绥汐虽然没受什么伤,心下却还是对那剑很是好奇。
“剑冢里的剑不懂规矩,自己溜出来透透气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已经不是我放不放在心上的问题了,是它强行把我放在心上。”
绥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
尘渊眼神闪了闪,避开了少女手指放着的地方。
他觉得口舌有些干燥,拿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
“这事你师父之后自会与你说,你问我也没用。”
他之前答应了容予先不要将此事告知绥汐,等到她魂灯呈现出青峦之象时候再看看。
现在还早了些。
“好了,你身体既然已无大碍那我便先回去了。”
尘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么快吗?难道我们之间除了揍与被揍这件事之外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吗尘长老?”
“……行,你想聊什么?”
尘渊忍住了想要给绥汐一记指风的冲动,沉声这么问道。
“聊聊尘长老你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
“就比如你还没入道前是干什么的,或者你入道这几百年来发生了什么趣事,这些都可以讲讲。嘿嘿,我都还挺想知道的。”
绥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有些傻。
她虽没了大部分的七情六欲,可这好奇心却还保留着。
尘渊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绥汐竟然会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入道之前是个王城的皇子。那王城早就亡了,也不知道如今改朝换代了多少次了。”
对于尘渊是个皇子这件事绥汐并不意外,她从以前便隐约听说过。
“这个我知道,那你是为什么入道呢?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遇到了仙人,得了指点便上青霄凌云了?”
他听到这里神情一顿,并没有立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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