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beral
程殊看着她后退的脚步,不解地轻笑出声:“对你来说,我已经成了危险的存在了吗?”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被她狠狠挣脱开。
今天第二次了,她在拒绝他的靠近。程殊有些疲惫地问:“你要和我分手吗?”
林溪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到分手,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云淡风轻。
她抑制不住哭腔:“是不是对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
那只仓鼠,和一厢情愿的她,所以在争吵过后都可以随意丢弃,他甚至没想过和解,没想过找到原因。
“别哭。”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的眼角含着水,艳丽又夺目,滚烫的液体在他的指腹间摩擦。
“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林溪溪泪眼婆娑看着他,转身跑了出去。
楼道里蹬蹬的脚步声,砸在他的心上。
程殊没有去追,他总是不会去追的,一直是别人丢下他。
他捂着胸口找出抽屉里的药,长期被王艳注射麻痹神经的药物,他的身体无可避免受到损害。那些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夜里,他都是靠着安眠药入睡。
程泽希望能和他和睦相处,希望他能搬回程家大宅里去。可他不知道王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程泽那些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假惺惺的同情弱者而已。
就连外人都在拿他和程泽做赌注,兄弟俩到底谁能继承公司;集团里的程家那一边的董事暗暗联系他,不过是想控制一个傀儡掌权人;陆青康在两个儿子之间做着选择,反正不管是哪方得意,他都得利。
他一直是被选择的,被评判,被比较,做着恶人不好接近的角色,成为众人眼里不合群的人。
一束光线穿过半遮掩的窗帘,银白色的尘埃颗粒在阳光中浮动,像是悉悉作祟的小虫般令人生厌。
也许他真的不正常,最闪耀的那道光也离他而去了。
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从他母亲那里学会的是偏执占有,从他父亲那里学会的是不择手段。他不喜欢看见程泽靠近她,可是他不能要求林溪溪和他一样痛恨那母子俩。
他瘫坐在地上,垂下头看见那只仓鼠弱弱地蹬了两下脚,半死不活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一下程殊这章会不会掉粉hhhhh
第17章
“主人,你别哭了,都一个小时了!你情绪波动太大,系统是会受影响的。”茉莉无奈地说。
林溪溪吼出声:“我难过啊!我难过还不能哭嘛!”
茉莉:“……”OK,攻击系统,不给提示了!
林溪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的快要被程殊气死了,也不是因为其他事情难过,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真的很糟糕。
没有这样谈恋爱的,他压根不懂怎么正常交流。
她没有离开程殊家的单元楼,一直躲在楼道下抽泣,程殊居然连追都不追,亏她脚步声踏这么重!
还说要和她分手,林溪溪擤了擤鼻涕,拖着哭腔问:“茉莉,我要是和程殊分手了,任务还能完成吗?”
茉莉诚实道:“理论上来说,只要在6月9号的晚上他没有自杀,并且是他主动对你提的分手,你的任务都算成功,毕竟只要满足他一切愿望就行了。而且你还可以不用在这里陪他到百年,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喔!”
林溪溪更崩溃了,反正决定权都在程殊手上,她没有挽回的办法。
况且她深知程殊可太难追了,在他喜欢自己的前提下,她都废了好大功夫。何况他好像也没怎么喜欢自己,否则怎么可能把分手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茉莉不解:“主人,你不是很想早日完成任务后,回到现实世界吗,这其实也算好事啊。”
听听这该死的机器人,没有一点感情,和……和程殊一样!
林溪溪懒得理它,又抑制不住开始掉眼泪。
茉莉生涩地安慰她:“其实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了,至少他以前的人生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他在学校被孤立,自己的内心也封闭住,对林溪溪的喜欢仅限于帮她解题写作业,课下偷偷摸摸看她一眼,连她的喜欢也不敢回应。
但现在的他因为林溪溪也开始关心身边人,会对自己的人生有思考,也许在六月份之后,他会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名校,拥有一份崭新的生活。
可她呢?
林溪溪卑微地想,她考不上这么高的成绩,程殊遇到一个更漂亮的女孩可能会不再喜欢她,然后她就要被迫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暗沉的楼道里只有她轻轻的抽噎声,偶尔还有住户的脚步声。
大早上的她连早餐也没吃,此时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在上楼去哄哄程殊还是直接回家吃饭两个选择间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没出息地抬起腿往楼上走,却在楼梯转角处又听见了程泽的声音:
“你只要不和我争公司,我妈是不会再对你怎么样的,你怎么就不懂呢?”
林溪溪屏气凝神靠在扶梯下,程殊手上还拿着那只仓鼠,正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对面人讲话。
事实上,他一句也不想听。他会开门也只是因为要去超市重新买个鼠笼,没想到程泽会再回来。
他绕开程泽往楼下走,程泽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腻了,和王艳的目的一样。
让他随便考个垃圾大学,程家会一如既往给他生活费,做一个一蹶不振的废人,威胁不到程泽的地位。
否则王艳会变本加厉,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动用财力让他之后的路走得更如履薄冰。
他不是没想过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但这是他的人生,一直被控制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
况且,人间也不是这么无趣,他还有林溪溪呢。
程泽讲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见他给个反应,跟着他下楼一把拽住他:“我妈比你想得还要可怕,你知道你妈妈她——”
程殊眉眼狠戾地看向他,手指骨节捏的嘎吱作响:“继续啊,我妈她怎么了?你们又要说是我害得她死了对吗?我是杀人凶手,那你们又有多干净?”
是啊,他妈妈和他才是手上沾了人血的人。程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算了,还是不要讲出来了。他无措地道歉:“真的对不起。”
哪怕是替王艳道歉,他想去抓程殊的手,却看见程殊突然往后倒下去,顺着好几节楼梯滚下来。
“程殊!”林溪溪躲不下去了,连忙扑上来,“有没有摔到?要去医院吗?“
程泽愣在原地,他刚刚那个姿势看起来像是去推他,可是他明明没有碰到他。
他走上前,想把程殊拉起。
林溪溪用力推开他:“你能不能滚开啊!”
“我没有推他。”程泽嗫嚅:“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你相信我……”
林溪溪一个字也不想信,不是他无缘无故伸的手,程殊怎么可能会踩空滚下来!虽然阶梯不高,但万一摔到脑子怎么办?
她原以为自己对程泽误会很深,他嚣张跋扈但对她却很友善,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她满腔怒火地向他吼:“谁和你是朋友了?讲过几句话就是朋友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真是和你那个妈妈一样坏!”
程泽怔住,看见程殊轻扬起的眼尾,满是嘲讽:看啊,这就是你和我在她心里的地位。
原来是这样,他离开之前讷讷地又道了个歉,不知道是向谁。
林溪溪再没搭理他,拉着程殊起来,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湿润,她就不应该离开,让那个程泽有可乘之机来伤害他。
程殊张开手心,那只仓鼠的腿上包扎了一圈白纱布,此刻在他掌心精神十足。即使是刚刚滚下楼梯,他也没让它伤到分毫。
林溪溪接过去,哽咽着:“程殊,你不要跟我冷战了好不好。”
程殊点点头:“好。”
他在她面前总是说好的,感觉熟悉的程殊又回来了。林溪溪正想去抱他,就听见他又说了一句:“那我们彼此冷静一下,你再告诉我要不要分手。”
林溪溪:“……”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又或者有皮肤饥渴症。
坦白说,林溪溪认识他时的追求手段真的让人一言难尽,起初时他觉得这种女孩不管再怎么作妖也和他不会有关系。
他当然是喜欢她的,他更清楚地明白自己迷恋她的笑,迷恋她那张惊艳四座的脸,迷恋她时刻表现出来的乐观和自信。
被一个漂亮姑娘全心全意喜欢很容易激发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兽性,可她需要时间去判断,自己是不是愿意和他走下去的人。
而不是陪他到半路就中途离开,如果她真的认定了的话,他绝对不会再放她离开。
那些隐秘又阴霾的想法,他想在深夜摁住她的手脚,啃噬她的锁骨,威胁她不准对别人笑,不准把注意力离开他分毫。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全部。
*
周日的商场人声鼎沸,大厅下有一场抽奖活动,主持人嗓门儿震天响,内场十分嘈杂。
brandy的旗舰店里,郝菲正兴致勃勃试穿衣服:“溪溪,这件怎么样?”
林溪溪点点头,眼睛无神又敷衍道:“嗯,好看。”
过了一会儿,郝菲又从试衣间出来,手上拿着两件露肚脐的毛衣,问:“溪溪,哪件好看?”
林溪溪抬头随便指着她身上那条背带裤:“这件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导购姐姐笑出声来。
郝菲丢开衣服,不可置信地捧起她的脸:“溪爸爸!这是我今天穿出门的,你清醒一点!这么心不在焉你到底怎么了?”
林溪溪闭口不谈,看着一旁的购物袋有些稀奇:“你怎么了,万年宅女突然更新衣柜?”
郝菲扭捏了两下,拉过林溪溪衣角:“人家这不是快要恋爱了嘛,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恋爱?!和柳时?你们成了?”林溪溪惊讶地问。
“小声点!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一惊一乍的。”郝菲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正经回答道,“还没成,不过他说高考后再考虑一下,我觉得希望应该挺大的吧!”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林溪溪忿忿地想,她的男朋友在劝自己分手,她的好闺蜜和她的好竹马居然要进入春天了。
她八卦地问:“你们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啊?”
其实也没太轰轰烈烈,柳时这货也是个慢热型的,好不容易慢慢从喜欢的女孩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这个悲痛事实中走了出来,就发现自己的死对头好像也有喜欢的人。
那天运动会上,郝菲跑到终点时摔了一跤,隔壁班的体委居然和他抢着帮忙扶他。
那种别扭的心思被郝菲一逼问,好像就成了那么一回事,他吃醋了。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不过郝菲成绩太差了,上个二本都成问题,于是两个人就许下约定,高考完如果在同一个城市就继续了解下去。
林溪溪听着感觉有趣:“吃醋?”
郝菲点点头:“是啊,一开始我觉得他肯定又犯病了,一个劲挑我毛病,还有意无意说隔壁班体委坏话,男生吃醋也挺可怕的!”
对呀!林溪溪突然站起来,男生吃醋就是会莫名其妙的,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还有那以退为进的态度……
郝菲看她站起来,奇怪道:“你干嘛,神神叨叨的。”
上一篇:穿书嫁给残疾王爷之后
下一篇:快穿之二十世纪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