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beral
“你往哪儿去?”
林溪溪笑得狡黠:“殿下不是让我做梦吗?我得回去睡觉才能做啊。”
其实也是因为放得那把火快要烧完了,再不走狱卒该回来,脱身就难了。
这不要脸的功夫真是有增无减,陆昼行索性躺会干草里不再说话。
林溪溪把门关上,临走前又说了一句:“殿下要好好吃饭啊。”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陆昼行缓缓睁开眼,其实他的眼疾在服过药后已经能看清一二了。刚刚那女子长相虽其貌不扬,但唇貌似……挺软的。
这想法一出,他又心中默念两句“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把那被林溪溪故意挑起的欲念硬生生压了下去。
君子慎独,戒慎自守,对不正当的□□应当加以节制。何况那女子轻佻得很,不能上了她的当。
陆昼行沉声把躲在暗处的若风喊了出来:“去跟着她,看看她身后是谁在指使。”
“是。”若风如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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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溪轻手轻脚翻回了自己屋里,迅速褪下衣衫。
翌日退朝,林端延便忧心忡忡地在堂前反复踱步,边上林姝正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林渺,地上陈氏正跪着求情。
听了一会儿,原是陛下下了圣喻,星宿翻盘的应对之法竟是把丞相府上的二女儿送去东宫。
这话要是前一阵子说还算是喜结连理的好事,何况林渺一个庶出女儿有此殊荣都是三生有幸。
但如今太子已然下狱,就算重回位子也在陛下及百官心里留下根刺,毕竟是上苍曾经否定的人选。再者官昭仪腹中有孕,待十月之后,诞下皇子,太子这位置迟早都得拱手让人。
嫁过去说白了只是解他现在的围困,却解不了之后的难堪。也难怪林渺不乐意,毕竟春日宴当夜,她还在和三皇子行苟且之事呢。
林端延听这满堂妇人哀嚎实在厌烦,挥袖准备去廷尉衙门走两遭。他也实在无能为力,听天命这种事,以他一个凡人怎么逆改?
林姝侧眼瞥见人走了,把下人喊出去,坐回椅子上:“行了母亲,妹妹,别哭了,我有个主意。”
即使是林溪溪就在边上吃着糕点她们也没避讳,毕竟在她们眼里,林溪溪是个实打实的傻子。
林渺带着哭腔问:“大姐,你可要帮我啊,我只想嫁给三皇子!”
春日宴那会儿她本是被三皇子暂时迷住心智,现下太子一出事,她更觉得自己押对了宝。陛下子嗣不多,又极其听信天命玄说,怎么看也是三皇子又或是官昭仪腹中的胎儿继位可能性更大。
生了个男孩,她能做储君皇嫂,生了个女儿,她保不准……能做帝后。
陈氏也慌慌张张问:“姝儿,你有什么法子?”
“她。”林姝指了指林溪溪,“你们忘了?三妹和渺渺都是同日出生,先后只差了几个时辰,陛下既听信天命,不妨和舅舅商量商量。”
陈氏的哥哥陈耀邦正是当朝奉常大人,掌宗庙礼仪,让他和钦天监的人说一声,两个人本就是差不多的年纪,倒也不算欺君惘上。
三人这样一说,皆笑开怀地看向林溪溪。
林溪溪垂首吃着糕点,像个一心只知道吃的二愣子,眼尾微上挑却隐隐透露出得意,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但万万没想到,等林端延回来听说这个点子后立马喊着“荒唐!”
陈氏几乎要拍桌:“老爷,我知晓你是因为老三是姐姐的唯一血脉才如此护着,但我的渺渺就不该被心疼了吗?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是啊父亲。”林渺眼泪汪汪地跪在地上,“求您帮帮女儿吧,女儿对太子并无意啊!”
林端延怒起身道:“你对太子无意,老三对太子就有意了?我看你们是合起伙来欺负她不晓世事!”
林渺气不过回了一句:“反正她也是个傻子,嫁谁不是嫁!”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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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林端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气得发抖:“你不知规矩!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作为她姐姐,怎么也忍心用这话折辱她?”
林渺娇生惯养十多年,猝不及防被打,咬咬牙便哭着跑了出去。
陈氏看她走了,也站起身来硬气道:“老爷,自姐姐走后,我辛苦持家有道,府上哪个不对我服服帖帖。我这些年对姐姐的孩子也视如己出,如今又不是推她入火坑,姐姐的孩子是个宝,我的孩子就是根草了吗?”
说话间,林姝一把揪住林溪溪的胳膊,低声在她耳边威胁:“三妹,好好和父亲说你要嫁给太子,否则以后别想吃糕点了。”
林溪溪吃痛,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他们身前,手上的桂花糕摔得稀碎。
林姝立马接上话头:“父亲,不如听听三妹的想法,三妹说不定也渴望做太子妃呢!”
“对,老三,告诉姨娘,想不想做太子妃?东宫有数不尽的糕点点心。”陈氏也一把过来抓住她胳膊,看似两个人都亲密无间地在扶着她,实际上暗地里使劲掐着她的软肉。
动作熟练无比,显然在之前就对原主用过这招,若在其他时候,林溪溪可能还得反抗一波,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占了这个便宜。
但这件事正是自己想要的事,不过走向在林端延这反倒有了曲折,她原以为一个傻女儿不会被林端延重视,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不过林溪溪还是顺应身边两个人的要求说了句:“父亲,女儿想嫁。”
陈氏脸上一喜,得意起来:“老爷,您可听见了,这是老三自己想嫁的!”
林端延显然没想到那一向唯唯诺诺,不谙世事的三女儿会说出这种话来。林溪溪的母亲章沄死得早,生了个孩子又天资不足,所以林端延心里一直对她有愧疚,自然想着这没娘的孩子该多得一点偏爱。
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溪溪说:“你可知道那是谁就说想嫁了?我看你是天天吃吃喝喝把脑子给塞住了!”
“啊……”林溪溪被两边一拧,痛得叫出声,很符合人设地说出些孩子气的话,“父亲,太子殿下生得俊朗,女儿欢喜得很!想嫁!”
林端延拍了拍桌子:“你就是糊涂太久了!”
张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觉得老三和常人无异,自当尊重她的念想。她既然对太子殿下有意,陛下又下了旨意,你怎可横加阻拦,毁人姻缘?”
“我看她糊涂,你一把年纪也糊涂!”林端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威胁道,“老三,你可想好了,要嫁他就自己去领家法,还要为了那张太子好看的皮相嫁吗?”
林姝一听慌了:“父亲,哪有你这样偏心耍赖的?”
林端延冷笑:“你们都能拿糕点哄骗她,我请个家法怎么了?”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慌乱。
林端延自认为胜卷在握,老三这丫头一向是不敢硬着来,才会被陈氏一房人欺负来欺负去。他作为一家之主,也不好总管着后院的事,没想到这才想了一会儿,他的三女儿就来打他的脸了。
林溪溪声音洪亮,表情执拗道:“父亲,女儿想嫁给太子殿下!”
林端延:“……”
陈氏和林姝心下狂喜不已,却偏偏按捺住这情绪,连放在林溪溪胳膊上的手都松开了点。
林端延怒其不争,喊过下人把她带去后院:“今晚上你要是扛过这二十个板子还说这话,我便允了你!”
说完,他拂袖回了房,那样子简直对林溪溪失望透顶。
几个家奴手脚没轻没重,撸起袖子就把林溪溪按在板凳上。
张氏她们可没有这感恩的心,虽说不知道怎么的这傻子一心想嫁了,但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就行,当下只管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挨打。
林溪溪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手脚都被家奴紧紧按着,挣扎半天没挣脱,眼看那一板子就要下来。
她忙喊停,可怜巴巴地朝陈氏喊:“姨娘,我这可是帮你们才惹怒父亲的,你们可不能让我白白受过啊!”
陈氏眼色一暗,仿佛在思考这话。
林姝拍了拍陈氏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林溪溪面前:“母亲可别上了三妹的当,三妹这蠢笨脑子从春日宴那天就已经好了吧?”
“大姐……这话是何意?”林溪溪心下一紧,警惕地看着她。
林姝笑笑,本来林溪溪患的脑疾就是时而正常时而痴傻,就算有一日完全恢复了她也不感到奇怪。何况春日宴那天,林渺摔那一跤,旁人以为是意外,她就站在边上,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这么一试探,她更有把握了。虽然不知道这蠢丫头为什么执意想嫁过去,但以她的鼠目寸光还不足以为惧。
她低声细语地蹲在林溪溪面前说道:“是你自己想嫁的吧,那我们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林姝起了身,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却又极快地切换成贤良淑德的大小姐模样,拉着陈氏回了房。
这变脸之快让林溪溪仿佛看了个川剧表演,难怪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唯一的倚仗都走了,她咬紧牙低低说了一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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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陆昼行坐在牢里背靠着墙,即使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也自有一身不可侵犯的贵气在。
若风回道:“没,秀娘把人救回来了。”
陆昼行点点头,没再问,看他欲言又止,不耐地说:“继续说完。”
“还有一事禀告,就是上次那位刺客姑娘……”若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是林丞相府上的三小姐。”
陆昼行反问:“那个傻子?”
相国府上有个傻千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林端延十分护短,从不乐意听别人当着他面这么说他家三女儿,但大家私下谈到这位小姐,都是喊句傻子。
这倒是让人稀奇,书香门第家的女儿,举止上下没一处是得体的,礼数也像是没学过似的。
若风迟疑了会儿:“貌似是病好了,今儿晚上要死要活地说要嫁给太子殿下,挨了二十板子。”
“哦。”陆昼行冷淡地应了声,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风又问:“殿下不去看看她吗?”
“我去做什么?我以什么理由去?”陆昼行睨了他一眼,眼神像是淬了冰般凉薄。
若风避开几步,正想退下,脑子一道精光闪过,生平头一次开了窍。殿下从不关心这种事,一句话分两次问,这是在找台阶下啊!
想到这,他咽咽口水:“毕竟三小姐这盘棋是为殿下下的,如今百官公卿都在落井下石……”
他话不用说完,陆昼行也明白他的意思,这太子之位即使出狱能不能保住先不说,光是以后的路就肯定如履薄冰了。
林端延疼惜亡妻唯一留下的小女儿,自然是宁愿把庶女送过去,也不愿意让林溪溪吃点苦头。这才宁愿让她吃点苦头,也别去惦记太子。
陆昼行清咳两声:“既是为我才遭致这二十板子,那我去看望几眼也是无可厚非,合情合理,对吧?”
“是是是,殿下宅心仁厚,有恩必报,属下敬佩不已,自当马首是瞻。”若风连连称赞,迎合道。
再一抬头,那道牢里的身影已经没了踪影,他叹口气,换上囚服睡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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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后院那只猫翻着春困叫了几声,混合着林溪溪哼哼唧唧的喊痛声。
她此刻俯趴在塌上,穿着单薄的衣衫刚给自己上完药。伤处在臀上,她折腾许久也是潦潦草草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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