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beral
“还没擦完吗?”她忐忑地问,人在闭上眼且黑暗的情况下就容易多想,五官也会变得敏感起来。她觉得宋时屿的视线在她这张过敏的脸上转悠,对她来说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宋时屿拿着棉签沿着她的脸慢慢涂抹,眼神怔仲,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棉签:“擦完了。”
林溪溪睁开眼,拿着一旁的镜子看了看。皮肤红点点一堆,上面擦了药变得有些粘腻。哈顿没有骗她,是真的很丑!丑爆了那种!
她放下镜子撇了撇嘴,回过头来对上宋时屿的眼神,有点吃惊:“刚刚一直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吗?”
宋时屿微微歪了下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
只是这眼神太过深沉,空灵又纯粹。又是以蹲在她面前的姿势,仰视的视角来看,有点像
——痴迷?
她敲了一下自己脑袋,胡思乱想太多,脑补什么呢。她下意识开口问:“我现在是不是挺难看的?”
“不难看,很漂亮。”他一本正经地说。
林溪溪笑出声来,这人修养未免也太好了点,对着这张脸也能说出“漂亮”这个词来。
她有些苦恼:“我们晚饭怎么办呀?我这个样子肯定出不了门了。”
“我在Seamless上叫了外卖。”宋时屿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桌边的东西,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临关门时,林溪溪看了一眼那罐大白兔奶糖,好像少了几颗,看来他确实是爱吃的。
第一次和异性合租,饶是宋时屿那张脸再诱惑人,林溪溪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
她在回房间还是待在客厅两个选择里挣扎了几秒,回了房间把电脑拿出来继续刷程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能闻到窗台的花香。
很默契地是,她想喝水的时候,宋时屿会恰好把杯子往前推过来。
宋时屿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打什么字,过了一会儿进了卧室。
“吃糖吗?”宋时屿从房间把那罐糖抱出来,他人高腿长,这个样子有些反差的萌感。
林溪溪点点头,很给面子地拿了几颗。
他把糖放下来后又去冰箱里把洗好的梨端出来,拿着水果刀在一旁帮她去皮。
——叮咚。
“应该是外卖!我去拿。”林溪溪边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hi. professor Song!God!!!”门口站着的那个黄裙子女孩看见林溪溪那张脸大叫了一声,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
林溪溪想起这张脸的样子,有点尴尬。下意识转过身,恰好撞入身后人的胸膛里。
宋时屿揽着她的腰,睨了门口的女孩一眼,是他的学生杰奎琳。他冷着一张脸说:“你吓到她了,道歉。”
杰奎琳张了张嘴,明明是她被这个女人的脸吓了一跳啊!不过看着教授这表情,她还是乖乖认错好了。
“对不起。”她试探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吗?”
林溪溪不敢再转过去了,用后脑勺对着她摇摇头。
杰奎琳放心了,坦诚道:“Mr.Song,我是来找你睡觉的。”
林溪溪:“……???”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宋时屿冷下脸,作势要关门。
又被杰奎琳的脚抵住,十八岁的女孩眼里的迷恋和崇拜显而易见。
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直接拨了电话,过了十几秒,几个人从电梯里冲出来把人拖走了,楼道里还隐约传来杰奎琳的喊叫声。
窝在他胸前的林溪溪闷着出声:“你的手……可以放开了。”
“抱歉。”他把手收了回去。
林溪溪自己从旁边挪了挪,靠着玄关处,低着头说了一句:“你怎么骗人啊。”
刚刚那个女孩一开始叫的确实是教授吧,而他告诉自己他是哥大的留学生。
“我……”宋时屿一时语塞,在考虑要不要全盘托出。他只是觉得留学生比教授这个身份更容易被接受一点,就好比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要比经济不景气的公司总裁要更容易被接受。
林溪溪抬起脑袋:“算了,我也不是很好奇。”
她慢慢往沙发那走,收拾电脑准备回房间。
宋时屿慌张地拉住她的手:“你生气了吗?你要走吗?”
林溪溪很想一走了之,然而她现在没钱没人脉,根本哪也去不了。而且她也并没有生气,比起宋时屿骗自己是个学生,她好像对要来和他睡觉的那个女孩更不满意点。
今天是因为她在,如果她不在呢?
孤男寡女共处,那女孩又是个热情奔放的年轻肉.体……
宋时屿见她没说话,手握得更紧,他不擅长解释说明。脑子飞速运转着,来了一句:“我想吻你,可以吗?”
林溪溪错愕地抬眼看他,撞进他微热的目光里:“你……你喜欢我?”
“不。”他眼神炙热,又带着点小心翼翼,“何止喜欢。”
他一度觉得喜欢这个词太浅显,他的感情来势汹汹且退无可退。别人总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可以为了对方好就放手,但他不是。
他自认为是个自私的人,只想把人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不惜一切也要布个大局来困住她。林溪溪遇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幸运,但他遇见林溪溪一定是惊喜的,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承受他满腔爱意的人。
所以她晚上听见的那句“做我女朋友”是真的?林溪溪脑子有点空:“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们认识没多久,你甚至不怎么了解我。”
“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宋时屿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喜欢她的问题,在他看来,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撞进心里是喜欢,惊鸿一瞥也是喜欢。
他顿了顿,回答:“至于为什么喜欢你,你可以想成是因为你漂亮。”
“……”
林溪溪面露不悦:“那我要是不漂亮了呢?”
人总是会老会丑的,何况她现在就不漂亮,满脸的红疹,都能把陌生人吓得尖叫。
“不会。”宋时屿看她好像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谎言了,开始温温柔柔地哄着她,“你漂亮是建立在我喜欢你这个前提上,所以你在我心里不可能不漂亮。”
倒是挺会说话的,林溪溪垂下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脑子里想的事情乱成一团,犹如第五大道橱窗里五光十色的珠宝,让人目不暇接,望而却步。
她瞥见了落地窗外飘下的白絮,喃喃道:“纽约下初雪了诶。”
宋时屿往前靠近她一步:“所以你还没回答我。”
暮色四合,天色浓黑。海市蜃楼般的城市开启了夜色朦胧模式,百老汇歌剧院的声音遥远地传了过来,雨丝和雪花一起飘落在透明的玻璃上。
她回过神来:“回答什么?”
“这个。”他挑起了她的下颔,一手搂过她的腰贴近自己,带着熟悉的气息低头覆上她的唇。
林溪溪温顺万分,甚至没有挣扎,缓缓搂住了他的脖子。韩国人的习俗,在初雪夜亲吻的恋人都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
宋时屿亲吻女孩的唇角,分开女孩的唇瓣。亲吻带了情.欲的渲染,舌尖深入,从温柔的舔舐到慢慢深重。唇齿间都是彼此的气息,缠绵又暴烈。
“别……”林溪溪终是没忍住,推了推他快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落地窗没拉上,总有种现场直播的感觉。
唇分,怀里的女孩眼尾湿润,像是刚刚憋足了气。宋时屿情动地想再吻下去,被响起的门铃打断。
——美国的外卖员向来都是又贵又不准时的,他还能和顾客聊上老半天。
最后那位外卖小哥看见林溪溪的背影,夸赞了一句“您女朋友很漂亮”。宋时屿签过单子,听得心悦,小费直接给了一百刀。
外卖小哥笑得心花怒放,连连说了好几句感谢,往外走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宋时屿把外卖放在茶几上,抬眼看过去,林溪溪正拿头扭捏地抵着门口。脸本来就红,此刻像是能羞得埋进去。
他唇角漾起一抹笑,走过去把头搁在她肩上,轻声问:“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她怎么可能讨厌他,经过三个世界下来,他们对彼此太过熟悉,一个吻就能勾起太多记忆。
宋时屿把人转过来,刚刚吻得有些凶,林溪溪的唇瓣都微微肿了点。他抚着她的下颔,又贴上去亲了亲。
像是在安抚,温柔又缱绻。鼻梁上沾了点她脸上的药膏,所幸味道不难闻,别有风情。
林溪溪低下头埋在他胸口,气息紊乱,还有些喘:“别、别亲了,饿了。”
“那你先回答我。”他意有所指。
他的问题总是很多,林溪溪抿了抿唇。
对宋时屿这个人仿佛没办法拒绝,他总能很好地get到她需要的点,连她的喜恶都摸得一清二楚,可能是因为他学心理学的缘故吧。
林溪溪默默想,他们可能真的挺合适的。他有焦虑依恋型人格,而她正好需要一个能把她抓得很紧人。
那个游戏把她变成了这样,需要满满的爱意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认清自己的心,小声地回答道:“喜欢你。”
宋时屿低声笑,是发自内心的开怀。低头再次吻了上去,贴着她的唇瓣说:“溪溪,我很开心。”
他的爱专一又卑微,自私又偏执。只敢虚张声势地表达,满怀心机地筹划。他表现自己的庸俗和黑暗,危险和失败,只为了能从她的指尖和发丝,占有她生命的每一寸空间。
他本打算把她一起拉进自己这病态深情的沼泽,但最终还是不舍得。
从此,因为那句“喜欢你”。
他成为了一个温柔的暴徒,只对她言听计从。
*
纽约的冬天长达六个月,而适逢圣诞,下了一场暴雪。交通停运,公司放长假,林溪溪窝在沙发上快要发霉。
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几个脱口秀频道,不时在网上找几个兼职赚钱。毕竟大学放假,宋时屿作为一个代课教授不上课的时候是没有工资的。
他的公司好像一直运行得不怎么样,大部分小公司都关门放假了,他隔三差五还得去上班。
林溪溪自认为作为一个糟糠之妻,绝对不能好吃懒做,应该为他分担经济烦恼。
刚码完一个程序,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宋时屿一身名贵的西装,勾勒出他肩宽窄腰大长腿的身材。领带却有些歪歪扭扭,以至于今天股东大会时又被董事会成员提醒了一声,他只能浅笑道:“没关系,家里那位手法生疏,下次让她多练练。”
其实不是林溪溪不爱学,更不是什么手法生疏,主要是宋时屿有这个出门让她帮打领带的癖好。
偏偏他起得早,晚上又把人折腾得快要散架。林溪溪被他从床上捞起来的时候满腔怨气,还特别困,自然把脾气发泄到他的领带上。
后来宋时屿公司的员工发现了一个规律:宋总的领带越乱,他今天的心情越好。
有些人不动声色从中品到了些狗粮的香甜味,对他家里那位小娇妻自然也越来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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