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云白
“我读遍了军书,却也没有真的见过这般阵仗,当时我以为,我一定要英年早逝了。”
“既然如此,便不如能多杀几个瓦剌兵就多杀几个瓦剌兵,也给旁的大明兵士少些麻烦。”
“就在我打算决一死战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我若是死了,你便要守寡。”
“你还那么年轻,余生漫漫,我死了,你该怎么过。”
“我头一次觉得,我不能死,我的命对你来说很珍贵,就算你并不喜欢我,我活着,你才有岁月静好。”
“所以,我认了怂,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带着士兵们逃了回来。”
“射在我胸口的那枚箭,距离我的心脏,不足一指。”
“当我醒来,我第一次感谢上天,把我这条命留了下来。”
徐琳琅静静的听朱棣说的话,她想起前世朱棣说过的话:“温柔乡是英雄冢,一个男人,要想成就一番霸业,就不能沉溺于男欢女爱,被一个女人拴住。”
前世的朱棣,上了战场,从来都不要命。
他早早的立了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严厉教导,为的就是,如有一天他死在沙场上,他和她的儿子能即刻登基安天下。
前世,她和朱棣相遇之时,都是二十几岁,那个时候的朱棣,便是已经决定了不把情爱放在心里了吧。
眼前的朱棣,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还没有二十多岁时候朱棣的心性,他会爱一个人,因为爱一个人惜命
前世,除了相敬如宾之外,他做的为数不多的感情用事的事情便是,当时,满朝文武上奏折,若要立他和她的幼子为太子,那么就效仿汉武帝,如皇帝有不测,那为避免牝鸡司晨,就要去母留子。
他摇了摇头,道:“若是朕真有不测,皇后可当辅国大任。”
满朝文武皆举例历代被后宫搅起的前朝风云。
他厉声叱责了那些提议的大臣,他说:“若是她想要,朕心甘情愿把这大明给她,但是她从未这样想过。”
“今后,谁再敢妄议皇后,提去母留子之议,格杀勿论。”
还有便是,前世,她弥留之际,一向刚强从不落泪的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说了长长的一通话。
只是那时候的她,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只能听到朦胧几个字眼。
那个时候的她,恍然觉得,他似乎是爱她的。
如今,看着这个眼前这般说着话的少年,她有些恍惚,前世,会不会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
还有,前世她弥留之际,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
朱棣看着徐琳琅:“琳琅,自从爱上你,我便总是觉得,我这一生,是要去弥补什么遗憾的。”
“只是我不知道这遗憾是什么。”
“听起来荒唐,但是我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我想,人若是真的有前世今生,我怕是前世亏欠了你什么吧。”
前世的时光遥遥辉映,她本不觉得有什么遗憾,若真是说有什么遗憾,便是没有听清他在她弥留之际说的是什么。
徐琳琅看着朱棣,开口道:“殿下怎么可能会在前世亏欠我,这些都是玩笑话罢了。”
“只要此生我们能相敬相知,便是岁月静好。”
朱棣笑笑:“琳琅,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爱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徐琳琅没有说话,她不能肯定他的说法,也不能否定他的说法。
朱棣指了指窗前的梨花榻,道:“虽我们同处一室,但是,在你没有真正爱上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徐琳琅依旧没有应答,没有应答便是默认。
作为燕王妃,她愿意与他同床共枕。
作为徐琳琅,她还需要仔细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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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自那日从宫中请安回来,朱棣就住在了月中阁。
又有应天府的贵女开始念叨,朱棣和徐琳琅一定是经不住人议论才住在了一起,其实啊,朱棣对徐琳琅,才没有什么感情。
这话说的肆意了,传到应天府的老百姓耳朵里,应天府的老百姓不愿意了。
这是什么胡话,燕王和燕王妃,郎才女貌,更是燕王殿下亲自求娶的燕王妃,他们两个的恩爱样子怎么可能是在给人做样子。
应天府的老百姓不愿意了,把对燕王和燕王妃的祝福挂在嘴中。
说起来,燕王倒是成了老百姓最熟悉的皇子。
老百姓知道燕王殿下去金銮殿上阻止了让公主去和亲,并使得皇上立了旨,大明朝不和亲,如此硬气的举动,颇让老百姓自豪。
我大明,就是比历朝历代都有骨气。
老百姓们还知道燕王殿下再应天府赈灾,他对灾民冷暖颇为体恤,就算是赈灾,也不会让灾民失了体面。
老百姓们还知道,燕王殿下几次上了北境战场,和燕王殿下上过战场的士兵们都说,燕王殿下,上了战场之后,从来都不要命,燕王殿下甚至还会为最普通的士兵打掩护,让那士兵先逃命。
士兵们都说,在燕王殿下眼里,普通士兵的命和皇子的命一样值钱。
燕王殿下不要命的在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杀敌,然而,他本可以·只发号施令,让普通的士兵去厮杀卖命。
他偏偏每每都身先士卒,有他这样的带领,士气大振。
燕王殿下如今才十六岁,若他再长大一些,想必我北境可安定下来。
应天府的百姓,哪里能容得下有人说燕王和燕王妃的不好,他们说燕王夫妇压根儿不恩爱,百姓们偏偏就要夸燕王和燕王妃天作之合。
如此一来,燕王夫妇在应天府愈发声名大噪。
百姓们越是喜欢朱棣和徐琳琅,磙妃就越是觉得朱棣和徐琳琅碍眼。
磙妃知道朱棣和徐琳琅迟早都要去北平就蕃的,可是就是眼前的这些日子,磙妃也不想消停。
这个时候,不好好的磋磨这两个人,等到他们去了北平,可就磋磨不上了。
想到朱棣和徐琳琅开开心心的去北平就蕃,磙妃就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朱橚可是比朱棣强多了,凭什么应天府的百姓只夸朱棣。
这日,又有消息传来,魏国公千里传书,向皇上上了奏折,若是燕王已经养好了伤,请燕王殿下奔赴北境,和他一鼓作气将瓦剌再驱往漠北以北。
这次出站,不是御敌,而是将敌人从敌人的土地上驱逐的更远。
若是将瓦剌驱逐的更远,那么可保北境五年安定。
谁都能看的出,这次出站,是痛打落水狗,没什么危险。
一时间,应天府的高门大户纷纷宠宠欲动,要把自家的世子跟着燕王殿下前往北境。
这趟北境,既可建功立业,又无性命之忧,是绝好差事。
皇上看了好些大臣的折子,最后只准了曹国公之子李景隆跟着朱棣前往北境御敌。
人人都道曹国公世子李景隆饱读军书,皇上也想让他上战场见见真刀真枪,也好让他把他所学用活用通。
磙妃也得了消息,知道这一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磙妃也想让朱橚去北境。
不能只有朱棣名声大噪,而自己的儿子却名不见经传。
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比朱棣更厉害。
在这样的时候立了功建了业,便干系这前去就蕃的时候能带多少银钱。
看如今朱棣立下的功绩和皇上对朱棣的态度就知道,朱棣去北京就蕃的时候,皇上一定会给他带比旁人多几倍的就蕃银子。
而朱橚,很有可能会和旁人一样。
朱棣的就蕃银子,怎么能比朱橚的更多。
如此,最好就是让朱橚这次也跟着去北境。
朱棣和朱橚的感情一向颇好,如果朱橚开口,朱棣是愿意把功勋分给他一些的。
磙妃和朱橚说了让朱橚跟着朱棣去北境,朱橚很是高兴。
从小到大,但凡有一点危险的事情,母妃都不会让他去做。
然而,他毕竟是个男人。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朱橚的胸中涌起了一腔热血。
磙妃笑笑,拉起朱橚的手:“这才对嘛,这次出征,没什么危险,还是博你父皇心的好机会。”
“到时候,朱棣若是有了什么功劳,你和他商量商量,让他把这功劳让给你。”
“若是他不同意,你就对他说,你只不过是想攒些功名,好多些就蕃银子。”
朱橚皱了皱眉头:“在母妃心里,我自己就不能建立一番功名吗?”
磙妃赶忙摇了摇头:“橚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当然是要比那朱棣强上一千倍一万倍,只是,他到底是卑贱之躯,他能不要命,你能不要命吗。”
朱橚不悦道:“既然上了战场,就要拼死杀敌,亲自建功立业,藏着躲着,最后却要问四哥要功名,算什么男子。”
磙妃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儿子,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妃可怎么活,为了母后,你也不能冲在前面啊。”
朱橚的拳头紧紧握紧:“在母妃心里,我本就是当不起事情的打不了仗的,这一次,我定然要让母妃知道,你的儿子,不是草包。”
磙妃瞧着热血沸腾的朱橚,后了悔,若是这样,她就不去求皇上让朱橚上战场了。
儿大不由娘,自己现在,是管不住朱橚了。
磙妃道:“那我就去求你父皇,不让你上战场了。”
朱橚看着磙妃:“父皇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母妃是让我抗旨吗。”
可当朱橚真的跟着朱棣去了北境,朱橚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
战场上,朱橚被朱棣救下好几回,战士们说,都是朱橚拖累了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