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云白
今日晨起,徐锦芙将玉佩交给她们二人,让二人将玉放在徐琳琅的寝屋里。
徐锦芙让二人等到东窗事发后便说是大小姐指使二人偷了玉佩。
这样一来,徐琳琅才是罪魁祸首,她们二人不过是听吩咐做事,被关上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徐锦芙还各给了绮春和绮夏每人二十两银子,说是事成之后,还会再各给十两。
二十两可是好大的一笔银子,绮春和绮夏见徐琳琅素来管不住下人,知道徐琳琅软弱好欺负,丝毫不害怕去摆徐琳琅一道。
此刻,二人却担心自己是有福拿钱却无命花钱了。
若是受大小姐指使偷了玉佩,她们不过是听吩咐办事,主要的错还在大小姐身上。
而若是她们主动偷了玉佩,这所有的错就都在她们身上了。
绮春和绮夏已然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小姐饶命,国公爷饶命。”绮春和绮夏磕头如捣蒜,纷纷求饶。
一百大板打下去,就算是不死人也要废了。
绮春选择了先保命:“国公爷,是锦芙小姐指使我们拿这玉佩栽赃琳琅小姐的,奴婢是受人趋使,罪不至死啊国公爷。”
生死关头,绮夏想到了证明她们是受了徐锦芙的趋使的办法:“将军,您若是不信,就按照大小姐方才的方法,分开问我和绮春锦芙小姐支使我们的过程,就算分开说,我们说的所有细枝末节都定然会一模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辰时:唐朝以前是指早上8点到十点之间,唐朝以后是指早上7点到9点之间。
亥时:唐朝以前是指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唐朝以后是指晚上9点到11点之间。
第22章 二十二
绮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氏厉声打断:“住嘴,你们两个贱婢,偷盗玉佩,还栽赃大小姐,攀扯二小姐,来人,将这两个贱婢捂住嘴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板逐出府外,来人啊,快……”
在谢氏吩咐之间,已进来了侍卫将二人拖了下去,绮春和绮夏二人还来不及哭喊申辩,就已被捂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谢氏瞧着绮春和绮夏被拖下去,道:“是我平日里管家不严,才出了这等偷盗财物、攀扯污蔑主子的东西,今日,是该以儆效尤以正家风了,否则,任是哪个奴才犯了错都栽赃在主子身上,将主子推出来当挡箭牌,那魏国公府岂不是奴才当家了。”
为保徐锦芙,谢氏一并连徐琳琅都撇清了。
谢氏倒是不想将徐琳琅撇清,只是怕继续查下去,遭殃的还是徐锦芙。
谢氏发落绮春和绮夏的理由合情合理,绮春绮夏怕担下这偷盗的名被打死便攀咬徐锦芙,这倒教人挑不出错处。
这回,绮春和绮夏只得彻底把偷盗玉佩、嫁祸大小姐、攀扯二小姐的罪名全部担下来,落得一个挨上一百大板被逐出府的下场了。
若是上一世的徐琳琅,必然觉得这样的惩罚太重,要为二人求情,此时的徐琳琅却不会了。
绮春和绮夏奉徐锦芙命将那玉佩时栽赃徐琳琅时,可是并未想过徐琳琅会因此难以在魏国公府立足,从此遭人鄙夷议论,过得生不如死。
重活一世,徐琳琅最是明白,对伤害自己的人仁慈,便是将自己推上死路,善良和温柔,需得用在值得的人和事上面。
这些时日徐琳琅太过忙碌,并没有时间和徐锦芙有太多的揪扯。
不过,徐琳琅心里已经有了用别的法子给徐锦芙“回上一礼”的主意,既然徐锦芙要栽赃她,也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玉佩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绮春和绮夏偷盗了徐锦芙的玉却栽赃给徐琳琅,成了最终的定论。
谢氏处理的利落,可是,徐达依然深深的瞧了徐锦芙一眼,这一眼,教人看不出徐达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徐琳琅收到了徐达身边小厮乔大送来的房契了地契。
徐达又给了徐琳琅一间铺子。
乔大对徐琳琅说:“国公爷吩咐了,这间铺子只有小姐知道便好,勿与他人言说。”
徐琳琅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了铺子的房契和地契。
徐达到底对徐锦芙生了怀疑,这些时日对谢氏母女冷落了不少。
谢氏自然也不能在这档口去招惹徐琳琅。
徐琳琅愈发能够自由地出府了。
苏嬷嬷日日都穿着徐琳琅为她置办的名贵衣裳在茶楼里喝茶听戏,过得如主子般舒坦自在。
徐老夫人的寿宴要到了。
徐琳琅去锦衣阁置办衣裳,又去翡翠阁买了些首饰。
重活一世,就要活的自在恣意,不必在吃喝穿戴上委屈了自己。
买完了衣裳首饰,徐琳琅还去为徐老夫人准备了寿礼。
因着不想让苏嬷嬷看见,徐琳琅将寿礼暂时放在了张五四的宅子里。
入夜,徐琳琅在屋内试今日买的衣裳。
苏嬷嬷进来,瞧见了徐琳琅身上的衣裳,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姐身上这身的花色太浮了些,应天府的贵人们都不穿这样的花色,嫌太过艳俗。”
徐琳琅唇角牵动,她是当过皇后的人,选衣服的眼光独到,这身衣裳,明明穿上极为惊艳,苏嬷嬷还想诓她。
苏嬷嬷从徐琳琅的衣箱里拿出另一身难看的衣裳,道:“小姐快将身上这身脱下来,换这身衣裳试试。”
苏嬷嬷合计着等徐琳琅换上她手里的这身,她便假意夸赞徐琳琅一番,哄得她穿着这不好看的衣裳才行。
徐琳琅没有要换衣裳的样子:“既然嬷嬷觉得你手里这身好看,就把这身给了莺儿吧”
“小姐穿奴婢手里这身,把现在身上这衣裳给莺儿给罢了。”苏嬷嬷的口气中透出退而求其次的意味。
“小姐身份贵重,自然是该穿最好的,奴婢的小女儿不必穿这么好的衣裳,穿小姐现在身上这身就行。”
苏嬷嬷心里明白的很,徐琳琅身上这身,料子、花色、绣工都是极好的。
徐琳琅感叹于苏嬷嬷的厚颜无耻,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又装出几分感动:“嬷嬷哪里的话,既然是赏嬷嬷东西,就该赏最好的,苏嬷嬷说你手里的比我身上的好,那我自然该将苏嬷嬷手里的赏给莺儿。“”
“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可嬷嬷若是硬是不要这身衣裳,琳琅心里就太难过了。”语罢,泫然欲泣,分外真诚。
苏嬷嬷哑然,只得将手里的这身衣裳收了。可是,可是她更喜欢徐琳身上那身好不好。
“对了,这再有几日就是寿宴了,小姐想没想好寿词。”苏嬷嬷关切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徐琳琅道:“不急,到了那日再准备也来的及。”
苏嬷嬷道:“也是,不过是句话罢了。”苏嬷嬷嘴上这般说着,转过身去,却是一脸嘲讽。锦芙小姐那几句寿词,有文采着呢,这乡下丫头,要被比的抬不起头了。
苏嬷嬷原本还想着出些法子让徐琳琅在寿宴上出丑,眼下看了,根本就不用费这心思。
这乡下丫头连寿礼都没准备,又说不出什么好寿词,已经足够丢人了。这乡下丫头是没有见过国公府办寿宴的大场面,约莫是还以为是乡下吃酒呢。
徐老夫人的寿宴近在眼前,应天府的贵人们早已听说,徐家二小姐花费三个月的时间,亲手绣出一幅寿图,要献给徐老夫人贺寿。寿宴还未到,应天府的贵人们已经对徐锦芙的寿图翘首以待,议论纷纷。
五月十六,魏国公府张灯结彩,门外车马骈阗,堂上高朋满座。
今日是徐老夫人寿宴。
徐达邀请了其他几位国公爷、几位常来往的侯爷和些许朝中好友前来参加寿宴。
为了避免和哪个皇子过从甚密的嫌疑和流言,徐达并没有邀请皇子们。
有头脸的宾客俱是携家眷过来拜寿。
应天府的贵人们若是过寿,向来都是上午向寿星拜寿,献上贺礼,中午寿宴,下午女眷们在主家看戏喝茶,说些闲话以增加各府的往来。
故而,在寿宴上,女眷的作用便格外重要。
几位国公夫人都带了嫡长女过来。
韩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李琼玉。
曹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李瑱瑱。
宋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冯城璧。
卫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邓琬。
唯有郑国公府的嫡长女常瑾瑜没过来,常瑾瑜是“公门六玉”里最大的一个,已经嫁给当朝太子爷朱标,成了太子妃。
恰好这几日太子带着常瑾瑜离京公办,常瑾瑜便不能出席宴会。
不过常瑾瑜还是打发人送来了一株千年老山参作为寿礼。
郑国公府只来了一个人,郑国公常茂。
常茂不过十五岁,却已列居国公。
常茂貌似潘安、玉树临风,一袭墨色绣竹纹绸衣更称得他积石如玉、如琢如磨。
少女们见了郑国公常茂,都颇为欣喜。
常茂年纪尚轻,就已经当上了国公爷,自然不是因为亲自上战场杀伐得了如此身份。
原本,郑国公是常茂的父亲常遇春。
去岁,老郑国公常遇春战死沙场,其尚未到弱冠之年的长子常茂承了爵。
这应天府的闺秀们,或多或少都听自己的母亲说过,若是能够嫁给郑国公常茂,或许比嫁给皇子还要过的顺意。
嫁给皇子无疑是最体面的,但是嫁给皇子,便要恪守诸多礼法,多有不自在之处。
如果嫁给郑国公常茂,一嫁进去,就已经成了国公夫人,不用苦苦熬到四十来岁等到老国公爷去了才能当上国公府主母。
何况,太子妃常瑾瑜还是常茂的嫡亲姐姐,以后常茂当了国舅爷,那常茂的夫人自然便是国舅夫人。且郑国公常茂的母亲性子和善,嫁过去根本不可能受磋磨。
如此看来,郑国公常茂实在是世间少有的良配。
所以,见了常茂,姑娘们的心里都小鹿乱撞。
今日寿宴,除了常瑾瑜,“公门六玉”的其他“几玉”便凑一块儿了。
李琼玉、李瑱瑱、冯成璧和邓琬四个,对徐琳琅颇为好奇。
不仅仅李琼玉她们四个,今日来的所有女眷,都对这位魏国公府的嫡长女颇为好奇。
早就听说她不通才艺,怕读文章,成日散漫,针线慵掂,完全是个乡下丫头了。
放眼应天府,还没有哪家的小姐是这样的呢,今日便要瞧瞧,这魏国公府嫡长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谢氏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娇笑的徐锦芙站在门口迎着进门的女眷们。
依着规矩,这般重要的宴会,是该由主母带着长媳在门口迎女眷的,若是没有长媳,便该带着嫡长女了。
徐辉祖不过还是个孩童,自然没有媳妇,谢氏便该带着嫡长女在门口了。
往日里魏国公府办宴会,徐琳琅不在,由徐锦芙在门口迎客也合情理,可如今既然徐琳琅回来了,自然是该徐琳琅站在门口了。